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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本正經道:“還是我去罷,也好同公祖致歉?!?/br>既是最受郎主重視的狄阿郎的堅持,下仆自不好再多勸,反正也不是大事,便未去在意了。只是他做夢也未想到的是,這件被拿錯的郎主的衣服,從這天起,就再沒能回到原本的位置。偷偷摸摸地藏好那身衣服后,狄青揣著一顆跳得飛快的心,三步并作兩步地趕往陸辭所在的廳室。未免讓心細如發的公祖起疑心,將到的時候,他還特意放慢腳步,竭力平復內心的罪惡感。雖距離他想要的‘心如止水’這一地步還相差甚遠,但起碼不會叫公祖一眼看穿了。等狄青好不容易整頓出最理想的狀態,鎮定自若地走入廳堂時,原先背對著他坐,正輕輕哼著無名小曲的公祖,就笑吟吟地轉過了身來:“青弟來了?”毫無心理防備的狄青,一眼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公祖穿著自己的衣裳,笑顏如花。顯然,因公祖骨架偏小些,他的衣裳穿起來,就顯得寬松了,卻更顯得腰身清瘦,四肢纖細。還由于自己的個頭更高一些,不可避免地褲腿和袖子也過長,公祖特意挽起一些,露出潔白的手腕和……狄青腦子里嗡嗡響著,眼睛都忘了眨動,完全沒聽到公祖接下來說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一顆心,此時此刻就跳得快跟瘋了一樣。公祖——一定是想要殺了他。第二百四十章狄青直接被公祖的這副打扮給刺激得魂飛了大半,待陸辭看夠了他石化的傻樣、大笑出聲后,才破解了定身的術法般,讓他終于做出了反應。此時此刻的狄青,驚慌于身體所起的反應,唯恐被公祖發現,遂根本顧不得舉止是否失禮,當場就毫不猶豫地轉過身,頭也不回地直奔出門。陸辭:“……”他半晌才緩過這股笑勁兒來,但思及狄青方才的激烈反應,他所做的頭一件事,就是仔仔細細地打量了自己一番。雖然為了捉弄狄青,而穿了對方的衣裳,但撇開衣物的真正主人不提,單看著衣袍本身,對自己而言也不過是換了套寬松式樣的常服而已。頂多因手腳比不上對方修長,腰身也沒對方結實,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不得不挽起一截才不妨礙行動,但根本不至于丑得那般卒不忍睹嗎?怎就令向來厚道的小狄青都驚得呆若木雞,驚慌失措地奪路而逃?不等很是納悶的陸辭從自己身上找到原因,下仆便前來傳告,道滕宗諒來訪了。“快請他進來?!?/br>陸辭絲毫無被擾了休沐的不滿,溫和地叮囑著,便擱下飲了一半的小蝦粥,先去前廳等候了。他今日休務,滕宗諒卻非如此,還得繼續在衙署坐陣。陸辭清楚,友人雖平日看似好玩,卻絕非公私不分的胡鬧性子,更何況政務繁縟,他八成已是焦頭爛額,哪兒還有閑暇來探望明日就要回廳的他?現特意出廳,專程來尋,定然是遇著什么棘手的事務了。果不其然,滕宗諒風風火火地被走入廳中后,所做的頭樁事,便是將桌上盛給他的那杯溫茶端起,仰首一飲而盡,氣喘吁吁地道歉說:“先說句對不住了。但若不是遇著件很是麻煩的要事,我著實不愿擾你清靜。偏偏這塊燙手山芋,還真只有你能接手,思來想去,我才不得不前來尋你,你就大人大度,當是能者多勞吧?!?/br>“我何時會怪你這些?”陸辭輕松笑著,順手給他再滿上一杯,和顏悅色道:“你是要喘順了氣,再同我說清楚來龍去脈,還是現在就開口呢?”“有你這顆定心丸擺在跟前,我何必急這一時半會?”受他淡定輕松的態度感染,滕宗諒隨口接了一句,當真好好地再喝了一杯茶。等成功順過這口狂奔來的急氣后,他便開門見山道:“我方才得知,成為你我賭局的那位王尚書,竟是昨日就來了?!?/br>“居然這么快就來了?我當他要在路上再磨蹭個幾日呢?!?/br>陸辭微訝,旋即又是了然:“他是刻意隱瞞身份,想看這大變樣的偌大秦州里,是否有我現成的把柄可以抓吧?!?/br>不然哪怕他昨日正值休沐,前來督查的京官到來,按例自己都得臨時取消休假,將對方安置在驛館之中,再以公使錢為其接風洗塵的。又哪兒會直至方才都還一無所知,還是靠了滕宗諒的消息?對王欽若最初的意圖,滕宗諒卻不關心,苦笑道:“你不妨猜猜,這位王尚書如今身在何處?”陸辭好笑道:“該不會是為了打我個措手不及,正在來我家宅的路上吧?”饒是正為難著,聽到陸辭這一與事實全然不搭邊的猜測,滕宗諒還是忍不住樂了。他本就是為問陸辭主意而來,當然不會想著去拐彎抹角,徑直道:“那你可真是大錯特錯了——那位王尚書,昨日午時來到城門下接受進城盤查時,于來意和身份上含糊其辭,叫兵士起了疑心,當作細作,暫時關到西獄去了?!?/br>西監多用于關押身份成疑、留候待審者,雖不比其他監獄的條件艱難,但也不乏窮兇極惡的獄友,更絕無可能談得上舒適。讓個瘦弱文人在中待上一夜,多半得病上一場。不是氣病凍病,就是被其他囚犯給打傷了。這可真出乎陸辭的意料了。他忍下那句‘干得漂亮’,無辜地眨了眨眼,下意識地反問:“……此話當真?”以王欽若在官場摸爬打滾多年,至今屹立不倒的精明狡詐,還能栽在一識字都不多的城頭衛兵的手里?滕宗諒哼道:“我特意上門一趟,難道還胡編亂造些怪奇故事,就為愚弄你不成?只是這事雖是辦錯了,但也真怪不得他們。我可是聽他們詳細講述過了,不僅人是盡忠職守,章程也無半點問題。怪只怪這位王尚書不知動了什么歪主意,說錯了話,才產生這等誤會?!?/br>而那幾位最初發現王欽若話中漏洞,認定此人可疑,而決意關押的那幾位城門守兵,原還當是揪出了這個月的第四個低等細作。卻不料在查驗過王欽若隨身攜帶的公文和章子后,才驚覺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將京里來的高官給關住了。當即不知如何是好,趕忙通報了身為通判的滕宗諒。陸辭不急不緩道:“那他們可真是運氣不好。眾所周知的是,王尚書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記仇得很?!?/br>當王欽若在京中任官時,就沒少給同他不和的人使絆子,可見此人心胸狹窄,有仇必報,是絕沒有寬容待人的君子風度的。連帶搶功自表一同,王欽若的這些行徑,顯然最為士林鄙棄的。——當然,以德報怨的美好品質,陸辭自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