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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子嗣的動向都不清楚了。陸辭摸索到這一短板,也不著急,繼續道:“總之,與其每年陪他們玩禮尚往來的回賜把戲,倒不如將錢省下,陪他們練練兵?!?/br>因洞悉了漢人‘中央之地,物華上國’下,要顯示大度和仁慈的一貫做派,清楚回賜的寶物永遠比收得要多,上貢的蠻族們才會紛紛嘗到甜頭,一而再再而三地前來‘上工’,得了大批大批的回賜物品,其中還不乏趁機夾帶的、國內頗為緊俏的軍需物資。哪怕是設置了路卡,對經常性帶著使團出入宋境的李德明而言,也是形同虛設。那可不行。陸辭想,既然大宋講究個有來有往,那總不能光讓黨項在邊境動作頻頻,不住試探他們的底線罷?曹瑋愕然,本能道:“那不還是一樣?”陸辭不疾不徐道:“不急。我先搜集黨項密謀反叛的證據,呈于太子?!?/br>這就不能由他兒戲一般張口就來了,得有無法再讓廟堂中‘主和’一派當睜眼瞎的有力證據才行。一年辦不到,他就多用幾年。總能辦到的。——大宋還有時間。曹瑋雖不知陸辭具體在打什么主意,但也不難猜出大概來。畢竟這人瞧著斯文俊秀,對外敵卻無比鐵血,比他還迫不及待的磨刀霍霍,剛才那番話,渾然不僅是單純說說而已的。曹瑋憋了憋,到底沒憋住好奇心,小聲問:“若搜集不來,那你要如何走下一步?”“只有沒做到位的工作,哪兒有搜集不來的情報?”陸辭理所當然道:“要真叫曹將軍說中,那就等備好戰后,立即栽贓吧?!?/br>李德明不是年年出入大宋國境,帶走大批賞賜不說,還借機販賣軍需物資不亦樂乎么?若說單是軍需物資,還能叫宋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話,如果換作是在李德明所攜的大批貨物中,截獲了大量機密軍報,就絕無可能善了了。不過讓身為勤勤懇懇的搬運工的李德明倒下去,也只是打草驚蛇,削弱不了黨項多少實力,還給予了李元昊撕破臉皮,光明正大進行復仇的理由。大宋可還沒準備好。況且,比起李德明,陸辭更想先解決李元昊。看著陸辭那依然溫文和煦的微笑,曹瑋嘴角一抽。果然,這人心黑得很!第二百二十三章天禧五年冬。在一片充實中,陸辭不知不覺地便步入了在秦州任職的第二年末。而在這兩年中,秦州各方各面的事務漸漸被他與滕宗諒一同帶上正軌,交由可信的能人接管,不再似開頭時需他事必躬親了。盡管去年曹瑋帶來的援兵未停留太久,就奉詔散去,但在對方的鼎力支持和配合下,最費人力的堡寨已修筑好,周邊不聽話的部族也被清蕩一空。加上曹瑋余威尚在,可想而知的是,在三年五年內,是絕無可能會有人膽敢再犯了。無需憂心外患,陸辭大可專心整頓內部,終日種田種得不亦樂乎,把旁人眼中的苦差事,徹底當成樁妙趣橫生的養成游戲,玩得風生水起。不過,三不五時與他就通上封信,維持‘筆友’關系的人中,理所當然地又添了一位曹瑋。卻說曹瑋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勞碌命:他未能如愿以償地一直留于京中,而是在半年的清靜過后,便不得不卷土重來,以華州觀察使、青州知府的身份被派去北方,主管重鎮天雄軍去了。只不過,因親眼目睹了一向與他不對付的丁謂和王欽若等人的失勢,又感受到朝廷上下因小太子的嚴謹認真、積極進取而煥發出前所未有的生機……對這回的新任命,曹瑋心里倒未生出多大排斥來。許是朝野朝氣橫溢,勢頭一片大好,叫他也燃起幾分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不甘,不愿就此養老了吧。曹瑋感慨萬千。對曹瑋字里行間透露出的想開了的意思,陸辭自是喜聞樂見的。并非是他太不厚道,要榨干這位老將最后一絲氣力,而著實是隨著他對大宋西北邊境局勢了解的滲入,對曹瑋這根形同定海神針的名將所擁有的震懾力,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身為知州,他的職責,自然也包括了對邊境關系的協調。通過這層身份之便,他才愈發清晰地意識道,曹瑋對于大宋而言,究竟有多么重要。黨項的李德明小動作頻頻,在曹瑋忍無可忍,進行以牙還牙時,便只敢怒不敢言了;契丹使者但凡經過曹瑋駐守的轄區時,一改策馬飛奔的跋扈,收斂一身傲氣,乖乖慢行通過;吐蕃人中,除了當年腦子不甚清醒的李立遵外,溫逋奇可是從頭到尾,都不敢輕舉妄動的。源源不絕的賞賜,換來的只有養不飽的貪婪胃口和猖狂的覬覦之心。只有讓他們皮裂骨折的強勢鎮壓,才可能收獲到真正的尊重和恭敬。只不過,對曹瑋再佩服,陸辭也有著深刻的自知之明:自己只是個斯文嬌貴的文臣,能打贏之前那一仗,不僅是占了新科技的便宜,也大半得歸功于對方的輕敵之心。術業有專攻,他可從未想過要走類似曹瑋的鐵血硬仗路線。陸辭看向個頭愈發竄高,已比他要高上半個頭的狄青,挑了挑眉。——這不還有前途無量的狄小青嘛。可惜,若非大宋如今正處于青黃不接的尷尬時期,對黨項那越發明目張膽的擴張領域、增強實力的行徑,他就不必那么委婉應付了。陸辭輕聲嘆息,再展開曹瑋這月寄來的信件后,更忍不住蹙起眉頭。曹瑋上個月就不曾寄信來,他總有種不好預感,便多寫幾封催上一催。果不其然,竟是曹瑋水土不服,加上舊傷復發,病倒在床,兵營訓練也曠了一整月沒去,近來才稍微好些。年歲大了,本就脆弱些,若還不開始注重調養,那怎么行?陸辭遂在邊上的‘便簽’上,簡單寫下‘替曹尋醫問藥’一句。不等他再去拆朱說和柳七的來信,滕宗諒便推門進來了。見他還埋首于案桌間,滕宗諒不禁擰了擰眉,無奈道:“已近年關,官衙明日起便休沐了,你再著急,也不能逼著其他幕職官與你一同拼命吧?”有這么位拼命的上官,整個衙署都被迫跟著勞心勞力,發奮不已了。陸辭莞爾,從善如流地起身,隨手將未閱的朱柳二人的信件揣入懷中,順口就道:“我這不一直等著你來喚我么?”花言巧語。滕宗諒暗自腹誹了句,倒是沒拆穿他,而是與他一前一后地出了衙廳,在一行幕職官們如釋重負的目送下,往集市方向去了。忙了大半天后,嗅著滿街誘人的食物香氣,陸辭被勾得有些饑腸轆轆,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