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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陸公——”祖字還沒出口,狄青就在陸辭充滿笑意的搖頭下,結巴地改成了“兄”字。他閉了閉嘴,重新開口時,就帶了幾分慎重和艱難:“陸、陸兄,還請務必收下?!?/br>陸辭多少能猜出狄青不愿虧欠自己的心情,即使想將這扎扎實實的五六斤麞rou按市價折算給對方,轉念一想,還是改了主意,爽快收下了,只放話道:“既然我收了你帶來的禮物,又得了你付的錢幣,那你在我這住時的所有開銷,可就得由我從這里面酌情安排,而由不得你再想分出來了?!?/br>狄青一愣:“但——”“但什么?”陸辭不由分說地打斷了他,在他頭上隨手一摸。顯然狄青已在等待他出來前的不短時間里,由下仆領著去洗浴更衣過了,此時頭發雖還有些潮濕,卻是干凈的。陸辭微微揚唇,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但在狄青眼里,那對燦若晨星的漂亮眼眸里,卻透著幾分讓人著迷的慵懶黠意:“你若對此有異議,錢就你還是由你全收回去,自己安排;不然,衣食住行方面,都得老老實實聽我的?!?/br>狄青:“……”由陸公祖、不、陸兄管著他一切(衣食住行)的誘惑力實在是無與倫比的大,他在腦子暈乎了片刻后,迷迷瞪瞪地就點了頭。柳七與朱說二人目睹全程,不由對視一眼。朱說眼里是思及幾年前的自己,而自然流露出的善意關懷。柳七眼里,就是興味下的小同情了。不過顯而易見的是,這狄小郎對攄羽的崇信程度,哪怕與朱弟相比,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啊……在攄羽那千萬種手段下,可不得被拿捏得服服帖帖,早晚成個與秦樓楚館徹底絕緣的小正經了?柳七心里嘖嘖幾聲,面上卻絲毫不露,只一臉慈祥地看著狄青,順道催促下仆送上正膳來。菜肴齊活后,柳七就迫不及待地將提前備好的好酒,給取出來了。只是他正要開封,就被陸辭攔了下來。柳七以為陸辭是睡暈頭了,不由提醒:“明日休沐,喝點小酒以作慶祝,應也無礙吧?”陸辭卻不贊同地搖搖頭:“狄弟還小呢。你莫在頭日見面時,就拿酒帶壞了他?!?/br>嚴格來說,包括朱說在內,都還沒到后世法定的飲酒年齡呢。萬一讓狄青喝傻了怎么辦?柳七雖不覺讓一個已有了十二三歲的半大小子喝喝酒有啥不妥的,但見陸辭態度堅決,也只有悻悻然地住了手,將酒重新收好了。得陸兄這般無微不至的關懷,狄青以為,自己本該會心花怒放的。但在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其實被當小孩兒一般地寵愛時,他心里的滋味卻不知為何,莫名微妙。……為何就高興不起來呢?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麞(zhang)的價格來自:淳熙年間,平江府有個屠夫養了數十頭野生的麞,惹得當地居民踴躍購買“率一斤價值一千”一千錢/文=一貫第一百五十四章陸辭雖有心親自帶著頭回進京的小狄青出門轉轉,無奈他主持的蔡河的治理工序雖完成了,卻還有大量報告需要補上。畢竟涉及大筆撥款的去向,在上報時,是半點容不得馬虎的。他思來想去,還是不得不遺憾地將帶其采買日常和學習所需、以及踏青賞景、逛逛林苑的任務,交到了最擅此道的柳七身上。狄青從頭到尾就沒敢奢望過陸公祖會親自陪伴他,只乖巧地坐在一邊,聽候陸辭安排。見要麻煩柳七后,他還鄭重其事地起身,向瀟灑搖著扇子、點頭應下的柳七行了一禮。直到腰彎至中途,被對方伸手直接制止后,才勉強作罷。柳七雖阻止了他行大禮,心里卻不由對這年紀雖小、卻很是懂禮知事的小郎君感官又好了幾分。是個乖巧的。更難得,也更重要的是,這份乖巧還不似朱弟那般,僅面向攄羽一人,而在沖著他時也是如此!被小小感動到了的柳七無從得知的是,狄青在汾州父老鄉親眼里,可是個天天都獨來獨往,眉宇間帶著十足的不馴小子,還是個連自家老子的一棍子下去,都不見得能打出個響兒來的悶葫蘆。之所以會在進京后變得判若兩人,最主要的原因,不過是狄青做夢都想給陸公祖留下好印象,自然不愿向陸公祖情同兄弟的親密友人們無禮罷了。等親眼看著柳七帶著狄青出了門,陸辭再看向理所當然地等待著他發號施令的朱說,不由失笑:“難得休沐,朱弟你不打算跟著出去逛逛,卻要悶在屋里做甚?”朱說微赧地笑了笑,口吻卻很是堅定道:“愚弟在地方上任職時,也曾接觸過水利相關的政務……別的不敢妄言,但在整理歸序方面,應能幫上陸兄一點忙?!?/br>對朱說這份親自捧上來的好意,陸辭心知若還是推辭,怕是會傷了對方的心,于是就打算卻之不恭了。他故意嘆了口氣:“你放著大好的夏荷不去賞,金明池不去游,而主動送上門來,要陪我埋首枯燥公文……”說到這,他略作停頓,而朱說也不禁微感緊張地停止了腰桿。陸辭卻話鋒一轉,笑瞇瞇地接著說完了:“我可就要厚顏承了這情,直接分派任務,而不同你客氣了?!?/br>朱說這才放心地松了口氣,按捺不住內心高興地抿唇一笑:“求之不得?!?/br>有料理過類似事務的朱說的加入,陸辭在梳理匯總時,的確效率上被拔高不少。然而與被趙禎大方地免了接下來整整半月的早朝的他不同的是,朱說和柳七的休沐只有短短兩日。結束之后,朱說在館閣的工作當然還得去做,盡管那職務是越發清閑了——畢竟目前明面上的皇帝趙恒已高高興興地給自己提前辦了暫退手續,而一派勵精圖治相的趙禎還是太子身份,為免觸犯忌諱,自然不會沒事往儲存官家私人文件的這一館來。但朱說從來不是渾水摸魚,甚至會趁此機會早退的人,還是每日都兢兢業業地做好分內之事,到歸家的時候了,就立刻回來,幫陸辭繼續整理文件,直至深夜。陸辭卻不愿將他熬壞了,只分派給他極少的工作量,還日日逼他早些休息。接下來就因忙暈了頭,且被朱說以前的好表現所蒙蔽了,以至于沒多關注那頭小動作。于是直到快做完了,陸辭才猛然發現,一貫聽他話的朱說,明面上是聽從了,其實偷偷挾帶了些公文,帶回自己屋里點燈繼續做,明日再悄悄擺過來。直到快完成了,他才從快得不同尋常的進度中產生疑心,再暗中招來下仆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