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3
于鄉中故友甚多,但凡你有出格之處,我即刻就能知曉了?!?/br>柳七:“…………”一句話將柳七打擊得蔫了吧唧、神色恍惚后,陸辭又向最不放心的朱說叮嚀幾句。邕州西南第一重鎮,但離汴京實在是太遠了,又因宋太組當初滅了南漢后,不知為何偷了個懶,并未繼續南進,便讓多年來一直聽令于中原政權的交趾,趁機獨立了出去。因邕州再往南去,多是深山老林,不利于進行管理,索性放任西原蠻、廣源蠻和溪洞蠻人繼續活躍其中。陸辭雖記不清楚細節,但也大致知曉北宋是如何滅亡的。正因如此,他對于大宋周邊的各個勢力的動向,自然很是敏感,也一向十分關注。因西邊戰火一度很是頻繁,他所得到的資料就也不少。而相比之下,南邊歷來就頗為安靜,他從商旅處探聽道的內容,也極其含糊而有限。但陸辭隱約覺得,以朝廷一昧將重兵壓在西北戰線,而忽略南邊悄然崛起的交趾、大理國,以及被夾在三者中間的少數民族的做法,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出大問題來。無奈他此時人微言輕,加上鞭長莫及,哪怕想做什么,也是癡人說夢。還好他最為關心的朱說,只要等三年一過,任期一滿,就會被調至別處,至少不用再在那埋了顆不知何時會炸的地雷的邊陲待著了。盡管在絕大多數人眼里,被分派到極南之地去,怎么看都不是個好去處,但對于躍躍欲試,想一展身手的朱說而言,倒算個不錯的地方。陸辭看他難得流露出高興神色的模樣,便將一些有潑冷水之嫌的話給咽了下去,而只在他肩上拍拍,鄭重其事道:“記得每個月都給我寫信來,若遇著難題了,也不妨與我說說,我能幫則幫?!?/br>朱說用力頷首,面露憧憬地笑道:“邕州地處南端,美食風味定與北地大有不同,待我上任,拿著第一筆俸祿了,便立馬給攄羽兄寄上一些?!?/br>“……”陸辭:“不,我真的不是想說這個?!?/br>然而朱說已興致勃勃地計算起,等自己第一個月的俸祿發到后,要具體如何花用了。陸辭破天荒地有了種百口莫辯的感覺,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索性也不說了。等朱說具體到任,再看看情況如何吧。臨行前的這一晚,不論是慣來最粘陸辭的朱說和柳七,還是稍微遠上一層的滕宗諒,都在入睡的時辰到來時,默契地抱著枕頭,敲開了陸辭的房門。陸辭心里也不舍與相處多年的這幾位友人分開,便讓下仆扛多了一張床來,兩張床拼在一起。這樣一來,哪怕是四個大男人同時躺上去,也不算太過擁擠了。陸辭吸取上回教訓,堅決不挨著睡相差勁的柳七睡,朱說更是當仁不讓地擋在了他與柳七之間。柳七反復抗議無效,只有唉聲嘆氣地挨著板著臉瞪他的朱說躺下,跟滕宗諒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了話。不過想著想著,柳七的心思又轉過來了。反正陸母因不愿再次背井離鄉、以及舍不得蒸蒸日上的小生意,并不打算離開密州,隨子留京久住。陸辭又是個孝子,這么一來,至少每年年末都要回去一趟,探望母親。他所知的縣城就在密州,屆時想去尋人聚會,還不是輕而易舉么?這么一想,柳七心懷大快,也就大方地不同可憐巴巴地被發配南疆的朱說,爭這朝夕了。因惦記著天一亮就要分別,四人竟是整整說了一宿的話。等翌日一早出門,無一不是哈欠連天,眼瞼發青的萎靡。陸辭得了一番被包括夫子們在內的六人,輪流抱住不撒手的經歷,原本的傷感,都被好笑的情愫給取代了。他寬容地任他們抱來抱去,直到幾人磨磨蹭蹭得連午膳時間都快到了,才正經催促人出門。雖是幾人都是去邊遠縣城述職,但非是緊急公務或急程赴任,自然不能向轉運司申請走馬頭子和驛券的待遇,還得自行雇傭車馬。陸辭研究過幾人上任的路途,發現除了柳七可全程陸路以外,另兩人皆是水陸混雜的路線,索性悄悄地自掏腰包,給這兩人各購置了一匹良馬作為代步,也當做是踐行禮物了。這么一來,也省了他們每一上下船只就得更替馬匹的麻煩了。騍馬雖便宜,一匹只需七貫,但膽子較小,容易受驚踢踏,陸辭自然不會貪這點便宜。一百多貫的駿馬太過奢侈,也無必要,但二三十貫左右的馬,還是消費得起的。陸辭暗自做了這安排后,只將這馬是直接買下,而非租賃的事告訴了已然續約,將各自隨兩人上任的健仆,省得兩人又要一番推拒,勸說起來好生麻煩。當眾人在真正上馬車前,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向陸辭遞來一張規整疊好的紙。陸辭眼皮一跳,剛覺這一幕十分眼熟,等真正攤開一看,就徹底無語了。又是三首標題一模一樣,格式工工整整,只內容大有不同的詩作——。陸辭木著臉,離別愁緒蕩然無存。——這幾個臭小子,根本就是約好了拿他打擂臺的吧。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今天依然全出自):1.北宋的馬價,便宜者七貫錢一匹,貴者一匹一百多貫宋朝中央政府的絕大多數官員,是不能享受配備“公車”(官馬)待遇的。若不想辛苦走路上下班,只能要么租馬,要么自掏腰包買匹“私家馬”。再分享一則趣聞。宋仁宗時,開封府軍巡院有個叫孫良孺的法官,出門公干都是坐“出租馬”。有一次,他押死囚赴刑場處決,開封的法院居然也沒有調派“公車”給他用,還是叫了“出租馬”。馬夫問:“官人準備去哪兒?”孫良孺說:“到刑場?!瘪R夫又問:“那還回來嗎?”聽到的人忍不住哄堂大笑。2.關于公車:宋代宰執級別的高官,才配備有專用的官馬(武臣另當別論,中高層武臣均配官馬三匹以上),相當于“專車”;還配給控馬的馬夫,相當于專職的“司機”;工資清單上還有“馬芻粟”一項,相當于“燃油補貼”。不過,宰相一旦退休,即取消“公車待遇”,比如名相富弼、王安石致仕后,都是自己買了頭小毛驢騎。富弼有一次“跨驢出郊”,遇上一個小官“水南巡檢”,巡檢的馬前卒吆喝著要富弼下驢讓道。富弼也不計較,默默鞭驢走開。宰相機構(三?。┑墓珓諉T(胥吏),雖然行政級別不高,但因為公務繁忙,工作性質重要,也可以乘坐“公務用車”。不過文臣自六品官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