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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未征詢過陸兄同意,豈能妄覷私隱?!?/br>倒惹得陸辭很是啞口無言了。……這朱說,未免也太老實了吧!陸辭無奈地瞟了一臉期盼的朱說一眼,答道:“你所料不差。但要有下回,你可千萬得記住了,這些小事,實在不必特意問我意見。我既攤在了那桌上,就是隨你看的,你非表現得這般拘謹,我都不知說什么好了?!?/br>朱說虛心地點了點頭,表示記下。陸辭莞爾一笑:“具體的你自己一會兒看去。信不長,因為我說到底,只是要通知孫家兩件事罷了?!?/br>第一件,自然是他遠道來了蘇州,該安排個同輩人來接上一接才是。作為獨自前來探病的外孫,于情于理,他接下來都要住在孫家的。第二件,則是暗示。——他要讓孫家誤認為,自己不是一般的有錢。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1.民告官之前在注釋里提到過民風好訟,某縣的百姓聯合起來把一個不作為也不得民心的縣丞趕下臺的事。再分享趣事兩則,里頭主人公很巧地還是同一個,為南宋一個文人(后來當了官),叫方回。此人十分好色,某次寓居杭州旅舍,“與婢宣yin”,但床震的動靜大了一些,結果“撼落壁土”,將鄰居的壁土都震落了。那鄰居也不客氣,馬上就將方大人告上法庭,“訟于官”。后來他去嚴州做了知州,卻為人貪鄙,喜歡給人的詩集作序,然后收點潤筆?!笆芯∪饲笤娦蛘?,酬以五錢,必欲得鈔入懷,然后漫為數語。市井之人見其語草草,不樂,遂以序還,索錢,幾至揮拳,此貪也?!?/br>他毫無半點知州的架子,只要給區區五文前,就可請他寫一篇序。更有意思的是,那個“市井小人”對方大人的序不滿意,居然敢擲回去,要方大人退錢,不退錢就揍他()2.上一章忘記注釋的是,和很多電視劇演的不同,宋時民見官,臣見君,除非特殊場合,否則都是不用行跪禮的,而只用揖禮,更不需要跪著答話。因為宋時坐具已經非常流行高椅了,從椅子上滾下來跪下,帶有比較大的屈辱意味……元明清時候的禮儀倒是在不斷退步,發展到見到要跪,聽也要跪,唉。宋時民見官也不需要自稱蟻民一類的卑稱。()第二十九章孫靜文作為孫家長房長孫,受盡千恩萬寵地長大,又理所當然地將在以后繼承孫家的一切,可謂順風順水慣了。唯有最近這么幾天,他只覺事事不順,實在頭疼。起因還是他那不爭氣的妻舅。那人平日仗孫家財勢,沒少在城中欺男霸女,可之前都是小打小鬧的緣故,用點小錢就能擺平,他畢竟愛極林氏容顏的楚楚動人,被她一哭一求,也就心軟地幫著出手解決了。不想這回遇上個硬茬子,還傷了人,被一張訴狀告到縣衙去,數罪并罰,怎么著也得挨頓打。林氏見兄長受難,終日淚水漣漣,哀求夫君幫一把手。孫靜文再疼寵她,也覺得有些厭煩了,只是有個被縣衙重懲的妻舅之事若傳出去,受損的也是孫家顏面,便勉強同意再幫一回。他對律法也有些了解,知曉士人身份能幫著輕判幾分,于是,在問過這惹是生非的妻舅是否讀過書后,就以重金收買了兩位士人出堂作證。他亦想著總惹麻煩的親戚被送遠點,當然不會出大價錢將人給設法直接撈出來,而巴不得對方受點小懲。等安排好這一切,他就好聲安撫幾句林氏,成功換得對方安心的笑顏,便跟著松了口氣,當這事兒是徹底料理好了。他也沒派人去盯著看此事進展,完全不料秦知縣看穿了他的謀算,還發了當眾出題的奇思,愣是讓這算盤落了空。結果是錢是沒少花,妻舅卻仍被重打百杖,送至他縣看管起來;而那倆出堂作了偽證的士人,也因此被懲,自然對孫家也懷恨在心。如此賠了夫人又折兵,面子和錢都一場空的孫靜文,當然不服氣。然而秦知縣頗有幾分官威,又是鐵了心要攢政績,不容在這有京官來主持撲買之事的節骨眼上出差錯的,孫家派去的下人連門都沒能進,就被攆了出來。孫靜文在外受挫,已是氣得跳腳,回到家中,卻又糟了父親和祖父劈頭一頓無情訓斥。他們不滿他在孫家要購置那李家莊園的關鍵時刻不知分寸,得罪了秦知縣不說,還糟蹋了錢財,惹得一身sao。還道他根本不該插手進去,而該更早就規范妻舅一些出格行徑,莫要聽婦人之言一昧縱容,否則不會釀成今日苦果。孫靜文自知理虧,縱使感到憋屈,也只有忍了。然而等他灰溜溜地回到屋里,又對上壓根兒就不懂看人臉色的林氏那張啼哭不止的臉,聽著埋怨的話,他哪兒還不感到煩心掃興?索性拂袖出門,不顧她愈發可憐的泣聲,到燕館歌樓里尋相好的粉頭去了。在成親前,他也沒少風流地與歌妓們尋歡作樂,只在娶妻后被家人交代著該安分一些,加上妻子顏色極好,才有幾個月都未涉足此地。孫靜文沉著臉,騎馬行在街邊,在看到歡樓門前懸掛的那以箬贛蓋著的紅梔子燈前,忽然想起他那叫竹娘的相好可是個烈性子。他這么久未去見她,緣由人盡皆知,要不買點小禮物討其歡心,一會兒說不得也得被佳人甩臉色。剛巧去的路上將經過孫家開的胭脂鋪子,孫靜文轉念一想,就讓廝兒原地等著,自個兒撥轉馬身,往鋪子去了。等將馬拴在一邊后,他掀開珠簾,進到鋪子里,懶洋洋地出聲吩咐道:“包三盒螺子黛來?!?/br>“大郎君?!?/br>剛還笑容滿面的掌柜,見著來人后,不由面露尷尬:“螺子黛已被這位郎君全買走了?!?/br>孫靜文不禁皺了皺眉,勉強一笑:“是嗎?這位客官可真是好眼光?!?/br>說到底,他拿去哄人歡心是白拿的,頂多在拿多的時候走走大房的私賬,平時都讓公中的錢給填了。鋪席是要開門做生意的,生意越好,他作為未來的家主,于情于理都得高興。只是這位出手闊綽的大買主,卻與他印象中的那些大腹便便、穿著奇裝異服的海外客截然不同。年紀輕輕,穿著最時興的蘇繡織成的紫袍,坐在高椅上的姿態隨意而慵懶,透著幾分隱隱約約的風流俊逸,模樣更是精致漂亮得跟畫里的人一樣。孫靜文原只是隨意掠了一眼,后就愣住了,情不自禁地定住認真打量片刻。直到正低頭仔細查看胭脂色澤的對方敏銳地察覺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