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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在軀殼之外,內心則是一片灰暗。林皓仁常常想:若是邢瑜沒有割裂自己的魂魄,那這才是他該有的宿命,無論哪一世都活不過十歲。哪怕有邢瑜天天陪著,吻著他說著親昵的甜言蜜語,他也覺得自己像是漸漸干涸一般,失去了生機。但他不想讓別人看出來,尤其不想讓邢瑜擔心。于是他什么也沒說。邢瑜如此二十多年也過來了,所以他也要試著努力振作,向對方學習。一覺醒來,窗簾拉開,燦爛的春日陽光灑在房間里,微微有些刺目。邢瑜坐在窗下看書,手邊是一杯熱咖啡,小桌上擺著早餐,還冒著熱氣,但邢瑜卻沒有打擾他,縱容地讓他睡著。林皓仁靜靜地看著看書的邢瑜,男人還是那么好看,斯文有禮,穿著考究的三件套,襯衣領口打開了一顆,翻書時修長的手指十分好看,被日光蒙上了一層金色的毛邊,整個人像是坐在一副畫里。林皓仁看了許久,聽到了邢瑜的笑聲。男人沒抬頭,嘴角彎起來,輕聲道:“還要看多久?不如我們吃了飯再繼續看?”林皓仁頓時被抓包似的不好意思起來,偷摸伸了個懶腰,轉頭時豁然對上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嚇得差點咬到舌頭。覓海突然出現在床邊,俯身盯著林皓仁,連邢瑜也被嚇了一跳。“師兄,早?!币捄>嚯x林皓仁極近,鼻尖幾乎貼上林皓仁的,一字一句沒有感情起伏地道,“昨天那倆小鬼的事,我查到了?!?/br>“去去去?!毙翔ぺs小雞似的將鬼差趕開,摟過學長吻了吻臉側當做安撫,道,“離這么近做什么?好好說話!”覓海半點不惱,直起身繼續道:“他們那一帶的地縛靈都被趕出去了,我感應到了師門的氣息,應該是最后一樣……”覓海差點說漏嘴,他自然知道失蹤的五樣古物分別是什么,但他先前也說過了,最后一樣東西是個驚喜,他不能透露確切消息。“什么?”邢瑜驚訝,又有些不解,“怎么不是在我們附近出現?這不對???”“嗯,那樣東西有些特別?!币捄5?,“總之你們去看過就知道了?!?/br>覓海報出地址,林皓仁狐疑道:“你事先也不知道它在哪兒?還是你知道但是不說?”“唔?!币捄O肓讼?,“天機不可泄露?!?/br>林皓仁:“……”林皓仁只想學他那喜神宗師父的話——天機都是坑人的玩意兒。吃過早飯,喝過補藥,林皓仁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帶著股nongnong地泡在藥壇子里似的味道,心情復雜地同邢瑜上了車。聞聽消息簫丹和董褚也趕來了,林皓仁注意到蛋哥脖頸一側有吻痕,于是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二人一眼,見簫丹沒有要提的意思,便也沒有說破。這一對雖說是師父和師叔的組合,但于林皓仁來說,比起前世華清穹的記憶,還是從小和簫丹相處的記憶更清晰一些。在他看來,簫丹就是簫丹,是那個在全院小孩兒都不愿意搭理他時,掛著鼻涕,大大咧咧過來和他玩的青梅竹馬。多年情意,是不會輕易改變的。他當然希望簫丹能找到幸福,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只要他開心就夠了。因此那個人是董褚也好,不是董褚也好,他只在乎簫丹的想法,并不會將前世的影子強行放在這兩人身上。若說曾經他們在一起,這輩子也必須在一起,那倒是有些強人所難了。可現在看來……簫丹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嘛。四人直奔覓海給的地址,到了之后才發現這一片是非常普通的民居,倒是離冬云景區不遠了。因為地處偏僻,房屋老舊,四周的規劃也十分混亂,車輛堵得水泄不通,年輕的打工者們擠在這一片上班,車站前排著長長的隊伍,帶著忙碌又朝氣蓬勃的氣息。林皓仁看著窗外年輕的面孔,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煩惱,此刻卻都收斂得干干凈凈,萬千張臉匆匆擦肩而過,為了生計四處奔忙。林皓仁從畢業后就沒上過班,一直是獨立創作,此刻倒是生出點心思來——如果還有機會,倒是該多出去看看,走走,多創造一點回憶。他以前對活人并不感興趣,當然現在也沒好多少,但也許是殘魂生病的緣故,反而生出了幾分想多和人打交道,聽到不同的故事,了解不同人生的想法。進入中心地帶,林皓仁就感覺出問題了。他同邢瑜對視一眼,道:“這附近沒有其他魂魄?!?/br>簫丹“嗯?”了一聲:“什么意思?”“游魂……新生的或者死很久的,還有地縛靈,都沒有。很干凈?!绷逐┤式忉?。董褚道:“是因為那個古物的緣故?”“也許?!绷逐┤屎傻?,“如果很危險,覓海不會不提醒我們。真是怪了,那到底是個什么?”邢瑜卻突然沉默下來,不知為何,他竟隱隱想起了一點什么——游今戈死前做過的事在他腦子里轉了一遍,有些之前怎么也想不起來的細節,此時突然慢慢拼湊了起來。但他還不是很確定。車停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下。這里前兩日剛發生過小孩兒墜樓的事故,外面有物管、警察和街道辦的人在工作,出事的樓下方拉著警戒線,路過的大爺大媽不時小聲討論幾句,聲音不大,隱約能聽到“……一下都沒了?!?、“命苦啊……”、“年紀也不小了,估計生不了……”林皓仁想起醫院里見到的那兩個孩子,一大一小看著確實很像兄弟,大概猜到了來龍去脈。果不其然,老舊的單元樓下新貼出了通知,提醒家里大人不要單獨留孩子在家,要關好門窗,收好打火機等危險物品……簫丹嘴甜又擅長和人聊天,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就打聽到了線索:“是這單元樓上七樓一戶人家,家里大人出門買菜,留下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結果小的那個爬出窗戶去,大的那個去拉,兩個都摔下來了,當場死亡?!?/br>簫丹唏噓道:“太慘了?!?/br>董褚沉吟道:“按你們的說法,這倆孩子應該是地縛靈?!?/br>“是?!毙翔さ?,“橫死的,且有一定年紀了,很容易成為地縛靈。但學長發現它們出現在醫院,覓海這才查過來的?!?/br>簫丹縮了縮肩膀:“連地縛靈都能趕跑,別又是什么厲鬼吧?”“如果是厲鬼,就該吃了它們?!绷逐┤实?。簫丹一想也是,摸了摸下巴:“這就奇怪了……”幾人上了樓,邢瑜拿出羅盤,那羅盤上的指針四處亂轉,完全沒法用。簫丹嚇得不輕:“這這這,一般在電視里這要么有一群,要么有一個老大……”董褚安撫他道:“不怕,我們這么多人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