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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綁在一起?!?/br>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同昭烈皇帝如出一轍的遺言,昭示著北周武帝對陽淵無與倫比的信任,可內里緣由卻似乎并不簡單------他心念一轉,仰頭問陽淵:“那你是想輔之,還是自取呢?”他以為他問出這句話時應當是驚心動魄的,可陽淵神色竟分毫未變,望著他的眼神如常溫柔:“自是要自取------如今的北周和北齊,都不可做我們的歸屬,可無處為家,為何不以這天下為家?”心中某處被狠狠震動,衛映喃喃道:“是......”高珩已死,他從前不肯他一生心血為人糟踐,才竭力想維持北齊朝局,可高珩真正的心愿,是終結亂世、一統天下,他未竟的志向,讓陽淵來代他完成,不是最好的嗎?“是,來日我們大可以天下為家!”他似悲似喜,心中那絲漂泊的游離茫然之感終于落到了實處,陽淵悵然,將少年擁在自己懷中,“我就知曉,阿映是一定能懂我的?!彼种篙p輕滑過他臉頰,低低道,“剛剛成婚時,我曾寄希望同她在長安有個家,卻終究未曾如愿,今日想起曾經期望,正覺嘲弄,回頭卻看到你在等我?!?/br>他立在那里,他踏進院子,一眼便能看到他:那一瞬間心中種種思緒,皆化作這一回首的溫柔。那才是他的家人,他想,他jiejie唯一的兒子,如果不是相隔千里,他也應當放在膝上疼愛的孩子。神佛未曾庇佑他在北周得到一個安身之所,卻庇佑他從閻王手中搶下衛映一條命。“我們本來就是家人?!彼麘阎械纳倌暾f,仰起頭對他笑了起來,“本就是該相互扶持、相依為命的?!?/br>他臉上帶著那樣猙獰的火印,他卻在那一刻覺得連這丑陋的傷疤也賞心悅目。情不自禁、鬼使神差地,他捧起他的臉,情人般曖昧的姿態:“那阿映只當我是家人嗎?”第九陽淵的手抵住他面頰許久,漸漸火熱起來,而彼此不言不語間,答案似乎呼之欲出,這個關口他聽見門窗外有刀劍聲,去勢凌厲,出于本能他即刻放開衛映握劍推門而出,疾奔到院外,卻并未看到人影。他所帶的親隨守衛亦從各自房間中涌出?!霸趺椿厥??”陽淵低聲問。“或許是有公子在練劍,亦或是守衛間比劃?!币蝗说?,陽淵總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這么簡單,想細細思考,注意力卻難以集中。他按住自己的太陽xue,只覺手指冰冷,身上卻覺燥熱難耐,不詳的預感涌上,可還沒來得及向親隨求救便直直栽倒在地。“公爺!”房中的衛映聽到外面驚呼,急忙沖出去想看看陽淵情況,而親隨已經慌忙地將陽淵抱回室中??吹叫l映慌忙無措的神情,親隨還是抽出心思寬慰道:“公子急也無用,還是要等劉大夫過來?!彼D了頓,又故作輕松道,“此番同公子可沒有關系了,公子不必自責,現下最好還是幫忙搭把手?!?/br>衛映應下,從親隨身上接下陽淵將他抱回床榻,可陽淵怎么都不肯放開他,衛映無奈,只得維持著這般親密的姿勢:“他到底得的什么???”衛映低聲問。“同上次的病癥一般,等劉大夫帶了阿芙蓉過來也就壓下去了?!庇H隨道。“什么病癥非要阿芙蓉來壓制???”衛映喃喃道,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問親隨,親隨躊躇,正在想到底要不要向衛映細說,劉大夫便提著藥箱進了房門,便急忙對劉大夫道,“大夫帶了阿芙蓉嗎------”“帶了帶了?!眲⒋蠓虬琢怂谎?,而他替陽淵把脈,眉頭卻越皺越緊,須臾惡狠狠呵斥室內人道,“你們怎么沒看好公爺?”“公爺發病向來是沒有征兆的......”親隨賠笑,劉大夫冷哼一聲,聲音又提高了幾度,“這哪里是舊病復發,是他今天服用了五石散!”“五石散?”衛映不可置信,抱著陽淵的手也有些僵硬,陽淵神智已經更加含混,嘴里依稀念著一些字眼和名字,只是此時衛映心性不寧,也沒有細細辨認。五石散是一味寒食藥方,經魏時名士何晏調整配方后為貴族喜愛,但長期服用此物會使得神志恍惚、體質虛弱,嚴重者甚至會使皮rou腐爛、渾身浮腫,北朝尚武,對此物向來不沾染,陽淵怎么會碰這種東西?“等他醒了你問他就是,此前給他用阿芙蓉,也是為了壓制五石散的毒性?!眲⒋蠓虻?,“好在他服用得不多,只是因方才疾奔刺激出了熱性。去給他找些冷水和吃食,再拿熱酒就好?!蓖A送S盅a充道,“千萬要好酒,若是酒不好不醇,反而會加重病癥?!?/br>“郡守府上定然都是好酒?!庇H隨道,旋即領命出去。劉大夫見陽淵難耐地抓著身上的衣物,便吩咐道:“替公爺把衣服脫了罷,服用五石散時渾身燥熱敏感,衣服穿著是無用的?!?/br>“好?!毙l映低聲道,他不太熟悉北周服飾的式樣,解衣服解得磕磕碰碰,陽淵不耐地甩開他,反而將手伸到了他的衣服上,衛映惱怒地試圖推開他,“你干什么?”“公爺現下意識不清,你跟他較什么勁?”劉大夫睨了他一眼,道,“五石散有壯陽之效,有一味紫石英更旺血氣,他現在不親近你一個俊俏漂亮的年輕人,難道還親近我一個老頭?況且除卻飲酒行散、食不厭多,房中事也是可解毒的?!?/br>“你要我干什么.......”衛映一時有些驚慌,劉大夫不以為然,“別多想,等下他們帶了涼水和熱酒來也就無事了,實在不行還能去找侍女來,哪用得著你?”都說服用五石散后人只覺神明開朗、如登極樂,可陽淵對這樣的感覺,是深惡痛絕的。沒有意識、沒有理智,身體變成被欲/望支配的工具,每次清醒過后便像被瘋狗咬過------藥癮來時,他以阿芙蓉壓制五石散毒性,已經許久沒有嘗過這種滋味,卻不想今日又犯了。還有些神智時他還能想明白這是圈套:酒宴上尉遲肅勸的酒、出現在他院門前的元月華、誘他疾奔后便再無蹤影的刺客,只是隨著腦?;煦缢蚕氩幻靼走@些事之間的關聯了。郡守府是是非之地,不能再帶阿映留在這里了.......他這樣想著時身上忽覺涼意,一瞬過后卻燥熱依舊,有人遞給他一只杯盞,勸道:“來,把酒喝了?!?/br>喝熱酒是可以緩解五石散的,只想到這是在郡守府,他就不敢用這里的任何東西。啪地一聲打碎了酒盞,身邊似乎有人在爭吵著說許多事,他煩不勝煩,卻感到精神恍惚間室中有個人是熟悉,且令他想要親近的。他想要仔細辨認那容貌,可越思忖便越越難清醒,待到肌膚相貼時,異常的敏感令他渾身酥麻,再也克制不住,也再無法清醒------墮入混沌前腦海中忽得有個念頭:不必在意他到底是誰。血脈之間有著原始的沖動,那種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