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中“我們像不像在私奔?！?/br>
聞昭聽到了笑著說:“私奔到火鍋店?！?/br>
“到火鍋店可不叫私奔，不夠遠?！?/br>
聞昭扯過江升耳朵上的耳機牽著他往前跑，囂張肆意地說:“那就去西藏、云南、尼泊爾?！?/br>
江升笑到“去月球私奔?！?/br>
聞昭笑著說“走帶你去月球?！?/br>
兩人來到火鍋店，翻滾的紅油鍋底辛辣嗆人。

聞昭七七八八的點了一桌，吃得鼻尖冒汗嘴巴通紅。

聞昭要吃什么江升就往里面下什么，在夾出來放到聞昭的碗里。

“要不要給你點一份炒飯?！甭務烟ь^問他。

江升搖搖頭，把已經燙熟的毛肚撈出來，放進他碗里。

聞昭知道江升在飲食習慣上很挑剔。他招手喚服務員“麻煩給我加一份紅糖糍粑?！?/br>
聞昭指江升:“放他對面?！?/br>
江升夾一塊送入嘴里咽下去，就放下了筷子沒有要再吃的意思。

聞昭戲謔道:“嘴真挑?！?/br>
“只是吃不習慣?！?/br>
江升看著面前翻滾的紅湯，和對面吃得額頭冒汗的聞昭，視線好似蒙了一層霧。喧囂都變得越來越遠，只有火鍋的湯底在咕嚕咕嚕地冒泡。

他看著那紅色的湯似是被夢魘住了般，只有視線越來越模糊，紅色籠罩了視網膜。腦袋里面有了嗡鳴聲，紅色全是紅色，咕嚕聲變成拍打在礁石上的浪。

“江升，江升?！甭務崖務呀兴?。

江升好似大夢初醒一般，只驚覺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拿起桌子上的水灌了一口，擠出一絲笑:“怎么了?！?/br>
聞昭若有所思得看著他:“你剛剛好像丟了三魂六魄一樣盯著這湯底，怪嚇人的?！?/br>
江升看著聞昭帶著茫然，他扯著嘴笑了笑篤定看著聞昭:“你看這像什么?！?/br>
聞昭夾起一片魚送入嘴里含糊不清地說:“海，紅色的海?！?/br>
“對就是紅色的海?！苯c了點頭篤定道，眼里是興奮，手扣著桌子剮蹭出刺耳的響聲。

聞昭微闔著眼聽不出情緒地說“嗯是海，紅色的海，還有黃昏海，還有很多海?！?/br>
聞昭瞟著江升神經質摳著桌子的手，默不作聲的咀嚼著嘴里的食物，他想，又一次，這不是第一次。

聞昭吃好之后結了賬，帶著江升去吃飯，找了一家蘇州飯館點了兩道素食。

聞昭摩擦著口袋里的煙，看著對面安靜吃飯的江升。聞昭把打火機掏出來玩著上面的翻蓋，幽藍色的火光時亮時滅。

“為什么一直吃素，很少吃rou?！?/br>
江升一般食不言，他放下筷子回道:“因為我們家一直吃素，也不是不吃rou只是很少?！闭f完又提起筷子安靜的吃飯。

聞昭玩弄著打火機的翻蓋，目光直白地盯著江升，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蒼白的臉，他從火鍋店出來之后臉色就變得蒼白。

等江升吃完飯之后，兩人倚在廣告牌下。

聞昭把衛衣的帽子戴在頭上，臉被籠罩在陰影里，廣告牌慘白的燈把江升的臉照得慘白，帶著瑰麗的頹喪，陰鷙又鋒利。

聞昭摸出煙叼在嘴里，把打火機的翻蓋打開，幽藍色的火點燃了嘴上的煙。

聞昭抽了一口吐出煙圈?？吭趶V告牌上向江升招手。

聞昭把嘴里的煙拿下來抵到江升嘴上，江升張嘴含住了那潮濕的煙濾嘴。

聞昭低聲笑著把他嘴里的煙扯下來掐滅，聞昭把他扯過來，衛衣的帽子罩住了兩個人的臉，聞昭扣住他的臉低笑著含住他的嘴。

依稀聽到一句“來哥哥親你?！?/br>
巨大的廣告牌下霓虹燈照耀著，斑駁陸離的燈照在每個行色匆匆的路人身上，還有靠在廣告牌下，衛衣帽子遮住了兩個親吻的少年。

江升坐在出租上看著倒退的景色，車窗上斑駁的燈光打在臉上，照著一臉冷漠的臉。

口袋傳來手機震動的嗡嗡聲，江升看了一眼按掉了，手機持續不斷地震動著無論按掉多少次。

江升拿起手機接聽，幾聲忙音過后低沉地男聲響起“你mama今天晚上叫你回來一趟?！?/br>
江升下車的時候，抬頭看見了那懸掛在天上青色的月，周圍梧桐的黃葉落了滿地，踩上去發出干脆的響聲。

他一步步向前走，路過了庭院里那顆參天的梧桐，踩著一地的枯黃走進了囚牢。

門口依然穿著旗袍等待著自己的母親，他蹉跎著，帶著一腦子的嗡鳴聲走過去。

白阮牽過他的手“怎么一個星期沒有回來了，mama不叫你你也不知道回來?！?/br>
江升看到了那個諱莫如深的男人從客廳里走了過來，他抽出被母親握住的手。

“學習比較忙?！苯f。

“上次mama不是說把喜歡的人帶回來給mama看看嗎？”

“下一次吧！”

客廳里江升被白阮拉著問了不少問題，他的注意力總是不能集中，白阮喚他好多聲才答一句。

江升感覺窒息感又涌了上來了，他的父親用手搭在母親的肩上輕聲說:“阮阮你該休息了江升也累了?！?/br>
江升回過神來，那個男人已經摟著母親走了。

夜深的時候江升睡得模糊不清，聽到了樓下又傳來了幽幽戚戚的琵琶聲。

他起身出去，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冷漠地注視著。

白阮穿著紅色的旗袍拿著琵琶坐在他父親的腿上，彈著哀切的曲子，他的父親頭埋在她的頸上細細地嗅著，像是一個癮君子。

荒唐又詭異。

江升走到房間里把頭埋在水龍頭下面沖，腦袋里嗡鳴聲更加強烈。他頂著頭濕發，哆哆嗦嗦的把柜子打開拿出一個白色瓶子，倒出一把藥就往嘴里送，沒有喝水的干嚼。

次日清晨白阮拿起電話撥響“喂，徐你好！”

良久的溝通后她說:“是的，他們兩個的狀態都不穩定?！?/br>
第二十章

“咚”周銘把飲料放在聞昭桌子上。

“干嘛！桌子和你有仇?！?/br>
周銘用手敲了敲他的桌子“走去看成績排名已經出來了?！?/br>
“不去?！甭務寻衙弊右豢叟吭谧雷由蟿澙謾C。

“嘖，不行一定要去?！敝茔懶Φ牡靡?，補充道:“說不定這是你這個學期坑我的最后一瓶飲料了?！?/br>
聞昭拗不過他被硬拽著去看排名。

宣傳欄旁已經圍了不少人了，熙熙攘攘的伸著脖子看。

“人也太多了吧！我不看了?！?/br>
周銘一把拽過他“不行，輸了你就得請我一個學期的飲料?！?/br>
“好嘞?！甭務褢猩⒌負]揮手示意他去看。

周銘朝人群里擠，聞昭就站在后面等他。一雙手搭在了肩上，耳旁傳來溫熱的呼吸“來看成績了?！绷粝乱魂囁致?。

聞昭回頭江升的臉近在咫尺，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