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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真的不在意嗎?如果碰到的不是像他這樣的男人——像他這樣的男人。他承認,他也許還停留在高中時期對那個叫咪咪的遐思,等到面對的是真實的小閔rou體時,他沒有料到,那感覺的落差竟然如此強烈。曾經少女的纖細,就像一株陽光下的百合,如今變成了在夜里恣放生猛的曇花,張開了姿態曲嬈的瓣蕊,勾環住了他的身體,他再不能像點閱網路圖片時那樣,可以隨時登出或另開視窗。之前他并不知,自己對性這件事原來是有潔癖的。小閔在乎的也就是這件事嗎?兩人都想去克服的問題,但誰都沒有那個勇氣把話明說。是的,我很在乎你,但只要你還在做這個行業,我就沒辦法進入你的身體……需要這樣坦白嗎?或者他可以更理直氣壯一點:是你在自卑吧?你以為只要能跟你上床就代表不介意你的過去?你到底想證明什么?為什么就不能交給時間慢慢去化解?他呵呵對著眼前天旋地轉的小房間發出傻笑:原來這就是喝醉的感覺,早知道就常把自己灌醉,如果她要的就是我以zuoai來證明我愛她的話……她懂不懂有時候不zuoai是因為更在乎?只有時間能幫助他確定,對她的感覺,并非只是青春期性幻想的補償。經過了這么多年,他才好不容易學會,如何不讓性沖動駑鈍了自己的判斷。性這件事已經讓自己困擾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就是因為大家都這么習慣于用性的模式來解釋太多的關系,對于相愛與zuoai之間到底有何差別,便成了他小心翼翼不敢妄做結論的一道謎題。如果不是那年,在舞蹈教室,那次經驗讓他同時感到困惑羞恥與難忘的話……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依然認定不去談論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尤其是在他已經選擇了小閔之后,大學時代的意外之“舉”早就可以當作不曾發生。如果他可以選擇較容易的那一條路,何必要讓自己陷入無謂的庸人自擾?雖然從沒有和同志的圈子有任何接觸,但是每天上班看著對面的酒吧里同志進進出出,他也從沒有異樣的感覺,既沒有嫌惡,也沒有不自在,他自認不是不能接受這種事情的人。他只是不喜歡被分類的框框捆綁。尤其雙性戀這個字眼最教他無法接受。仿佛,那三個音節總在若有似無暗示著,那不過是當事人不愿面對真相時所尋求的借口。性沖動的來去是難以預測的一種神秘潮汐。有時一整個月都不被它干擾,有時卻在最不可思議的情況下浪襲他一身。對于同性,不是因為有欲望需要被填滿,而是總在突如其來的某個時間點上,某個人讓他起了又恨又憐之心。你就一定要這樣嗎?他對Tony咆哮:我不想傷害你所以請你停止——然后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話來,對方的唇吸去了他所有的想法,讓他成了一個靈魂空白的人,好像他的人生可以重新開機啟動重來……自那之后,他會開始注意起男人的唇。然而,能夠讓他聚焦的唇,往往只發生在一瞬間,轉眼就過去了,甚至還來不及感覺,那究竟算不算是一種性的挑逗?還是因為,身為男性,同類之間能夠表達情感的方式過于有限,才讓自己強烈意識到對男性之唇的好奇?可以握手但不能牽手,只能短暫擁抱卻不能依偎。但明明有時也會對他們的陪伴有眷戀,對他們的無助也會有護惜。雖然他在國中的時候就跟女生發生過性關系了,但他不能否認,男性之間也可能存在著那些微妙而復雜,但卻不被允許去探索去體驗的沖動。原來這就叫作污名化。經??吹降囊粋€字眼,如今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根本不必做過什么,卻仍會擔心被波及的一種恐懼。他一直想要知道,同性間性的吸引,對那些表明同志身份的人來說,是打從一開始就確定的嗎?難道人生在不同階段被不同的性別吸引,只能被冠上逃避面對的罪名嗎?自Andy昏迷之后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自問。他并不是在抗拒,他只是不知從何時起,對任何事都習慣抱著懷疑的態度。他的懷疑與無法選擇又是怎么開始的?是不是因為從意識到自己也會被同性吸引開始,他就發現,自己還有另外一個,比喜歡同性更難啟齒的秘密?因為他會喜歡的同性,既不是陽光健美的,也不是可愛青春的。會吸引到他目光的,竟然往往是上了些年紀、有種滄桑感的大叔。明明昏迷倒臥在地的那個人已經快四年每天都會見到面,但當對方突然成為一具靜止宛如沉睡中的軀體,只剩臉上那樣虛弱的閉目蒼白神情,竟然會讓他在等待救護車的同時,受不住郁勃心跳的激催,就在那唇上留下了猶如患難見證的印記——那個酒店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嗎?或許他喃喃的酒后心聲沒人聽得懂,但是身旁的人所說的每一個字,卻都像是經過擴音器般傳進了他的耳膜,讓他的頭疼如火苗般一陣又一陣地猛燒。你這個樣子會讓Tony很難過……如果我把這身打扮換下來,你會不會比較自在一點?……他目光空洞地瞪著小杰。等會過意來,他忍不住格格低聲笑了。小杰的手正在試探性地移往他的褲鏈。他望著那只涂了蔻丹的手開始在他下體撫觸搓揉,并沒有阻止。我能告訴他,這跟他穿什么沒有關系嗎?他暗自在心里喃喃:這樣說會不會很傷人?突然聽到對方發出了一聲尖叫,眼前的人嘴唇上裂出了一道傷口正泌出鮮紅的血滴。大夢初醒般,阿龍用力推開了貼在身上的小杰。他感覺自己剛剛無意間狠狠咬下了一口不知名的水果,舌頭上沾留著唇膏的化學果香與血的微腥。“現在幾點了?”他猛然從沙發上爬起,像是怕錯過了最后一班捷運似的,沒有任何解釋便沖向門口,趕赴了只有他知道的那個約定。時間已是午夜凌晨的兩點四十三分。?臺灣的BBS網絡論壇。第8章勿忘我活著還能夠記得這一生的種種,便是我所希望的來世。——加繆,TheStranger那年暑假快結束前,我們突然都各自銷聲匿跡了幾周。姚回去了中部,因為父親的身體出現狀況。阿崇不知在忙什么,補托福和GRE大概都是借口,在幾次的失控后不想面對我和姚,恐怕才是真正的理由。而民歌總決賽就要到了,我趁著那時候終于有空檔把參賽的曲目重新做了編曲,才從練歌中暫時獲得了一些久違的平靜。現在回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