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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錢壓在那只小小的蛐蛐身上,有的人輸了個傾家蕩產,有的人贏了個盆滿缽滿。殷九看著覺得有趣,便在擂臺結束后,問拔了頭籌的窮秀才買下了他手里的蛐蛐。窮秀才原本是不賣的,他一家子仗著這只蛐蛐吃飯,可殷九開的價太高,他不疑有他,便收了銀票將裝著蛐蛐的陶罐塞到了殷九懷里。殷九看著懷里的一只蛐蛐,不免覺得有些孤單。“只有一只?還有別的嗎?”殷九瞄了一眼陶罐里的蛐蛐,“再賣我一只,我出三倍的價錢?!?/br>“有的有的,”那秀才從未見過出手如此大方的老爺,趕緊從匣子里拿了另一只蛐蛐出來,“只不過這只沒有您剛買的那只好?!?/br>殷九倒不在乎這些,他付了錢,把剩下的半壺酒賞了秀才,一手揣著一個蛐蛐罐,準備打道回府。說是回府,回的也不是自家的府邸,而是魔界離魂天。彼時花黎剛好結束了手里的政務,他好奇今日殷九怎么沒來給自己送飯,正準備出門打聽殷九在哪兒的時候,剛好看到殷九揣著兩個陶罐子走了過來。花黎隔得大老遠就聞到了殷九身上的酒味,他還以為像殷九這樣嚴于律己的天將必然是滴酒不沾的,沒想到殷九也能喝成這樣。不過殷九也沒喝醉,只是喝得興致高了。“你手里拿的什么?”花黎纏上去問殷九。殷九如今眼角被酒氣熏出一抹桃紅,煞是好看。“蛐蛐?!币缶呕卮?。“嗯?”“我們比賽......”殷九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花黎,“斗蛐蛐......”花黎之前常常和那群狐朋狗友一起相伴去人界游玩,對這些人界的游戲也熟悉得很,只是沒想到殷九會主動喊自己來斗蛐蛐?;ɡ栌X得新鮮,拉著殷九回了自己的寢宮,找了塊寬敞的地方,準備在寢宮里比賽。殷九從沒玩過這些,學著人界那些斗蛐蛐的人的樣子,蹲在地上,打開兩個陶罐,讓花黎選一個?;ɡ枋莾刃腥?,看了眼兩只蛐蛐的腿、須、顎便能分清兩只蛐蛐哪一只更好,花黎知道左邊那只是為上乘,便指了下左邊的陶罐。殷九雖然喝高了,但還沒喝傻,他清醒地記得那個窮秀才告訴自己左邊那只蛐蛐更好,沒想到被花黎挑中了。從小培養的勝負欲作怪,殷九不情不愿地把左邊的陶罐遞給了花黎。花黎一拍腦袋,這是計較哪只蛐蛐厲害的時候嗎?他應該借著這個機會哄殷九開心才是。花黎趕緊改口說要右邊那個,他話音剛落,殷九就趕緊把右邊的陶罐推給了花黎,自己抱著左邊的不肯撒手。花黎沒想過殷九還有這么孩子氣的時候,他伸手一揮地板縫里的灰塵浮起凝聚成刃,倒成了個天然的斗盆,就是這盆的邊緣有點鋒利。兩人一起將蛐蛐放進斗盆中,兩只蛐蛐以為領地受了侵占,不一會兒就纏斗到了一起,打斗間還發出幾聲鳴叫。殷九攥著拳頭盯著自己的那只蛐蛐一動不動,他也不像人界那些看客打氣加油,就是一個勁兒地盯著看,好似要把地板看穿?;ɡ柚雷约哼@把肯定會輸,也就不在意斗盆里的局勢,他只管盯著殷九看就行。殷九的臉上染著酒氣熏透的紅,因著斗盆里的戰局,眉頭蹙起。斗盆里兩只蛐蛐互相撕咬啃殺,兩只蛐蛐用四足緊趴地面,互相拿頭頂著對方,也不知是哪個蛐蛐先使的勁兒,一眨眼的功夫兩只蛐蛐便滾到了一起,四足相貼,再一眨眼,又各自分開?;ɡ杩粗鴥芍或序袥]了斗性,便拿了根草去挑撥,殷九湊上去看花黎在做什么,不知不覺中就湊到了花黎身邊。最終的結果如同花黎所料,殷九那只蛐蛐咬住花黎那只蛐蛐的下顎,一口斃命。殷九抱著花黎叫了聲:“我贏了!”他的臉上洋溢著花黎從未見過的笑容。花黎鮮少見他如此開心,便應和了一聲:“你贏了?!?/br>沒想到這一興奮,酒勁兒一下子上來了,殷九抱著花黎不肯撒手,“要獎勵......”“嗯?”花黎愣了下,怎么還有獎勵這回事?殷九似乎不肯放過花黎一樣,又說了一遍:“要獎勵......”“好好好,”花黎樂得他發酒瘋纏著自己,別說獎勵了,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得跑去廣寒宮摘給他,“那你想要什么獎勵?”殷九自己好像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他放開花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里面空空蕩蕩的,“我不知道......”他從未被獎勵過,也從未被夸獎過。花黎看穿了殷九的心思,怕殷九難受想起些過去不好的回憶,趕緊說了一句:“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好嗎?”殷九來了興致:“什么都可以嗎?”花黎點頭。“這個......”殷九扯了扯花黎的衣袖,“想要這個......”花黎以為殷九看中了自己的衣服,“我的衣服?”“不是!”殷九否定,“是這個!”花黎問:“袖子?”殷九生氣了,甩手道:“你太蠢了,我不想要了?!?/br>殷九甩袖離開,收拾了自己的衣服,準備去浴池洗澡。“啥?”花黎愣在原地,殷九到底想要啥?袖子也不是,衣服也不是,那扯著自己干嘛?直到第二天花黎還在想這件事。步惜雪見他有些心不在焉,便問了句:“出什么事了?你整個上午心思都不在朝政上?!?/br>花黎聞言趕緊收回心緒,“沒事沒事,剛才云弈說到哪里呢?”云弈正準備開口重復自己剛才的問題,沒想到步惜雪玩心大起,非要纏著花黎講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ɡ枘盟龥]轍,只能將昨晚的事情和盤托出。沒想到步惜雪聽完,呵斥道:“你是不是傻,殷九喝醉了,你不想著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想著芙蓉帳暖睡鴛鴦,你居然想著陪他斗了一晚上蛐蛐?花黎......我覺得蛐蛐都比你聰明。之前青丘山主說你守身如玉來著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我也信了,”云弈附和道,“斗一晚上蛐蛐你也想得出來......”“斗一晚上蛐蛐怎么了?”站在旁邊半天沒作聲的宗沛問,“兄弟之間這么玩不是很正常嗎?我之前還陪我的副官下了一晚上的棋來著......”宗沛越問聲音越小,因為他察覺到步惜雪和云弈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說起來宗將軍一直待在軍營里,好像對情愛之事確實一無所知,”云弈道,“情有可原,不過魔尊您是怎么一回事?”被點到名的花黎愣了下:“我是真心喜歡殷九啊,我當然不會趁著他喝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