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兩人繼續靠著墻發呆。

“你真不睡??？”

“不睡?！?/br>
“那咱們就熬著吧?！?/br>
第二天早上，沈辛醒來時，發現自己靠著顧庭沛的肩膀睡著了。

顧庭沛也睡著了。

兩人居然就著這個姿勢睡了一晚上。

他動了動身子，頓時酸痛無比。

干。

昨晚為什么不好好躺著睡——沈辛開始后悔了。

外面傳來洗衣服的聲音，他呆了呆，意識到是奶奶醒了，連忙推推顧庭沛:“庭哥?！?/br>
顧庭沛半睜著眼，聽到外面的動靜:“去看看?！?/br>
兩人走出房門，就見奶奶佝僂著背在院子里洗衣服。

“阿嫲！”沈辛喊了一句。

奶奶抬起頭:“怎么才醒……小顧也在??？”

沈辛和顧庭沛對看一眼:“你認得我們了？”

奶奶不解，舉起手里濕答答的校服:“你在說什么？你看看你，校服上都是酒漬，怎么搞的，洗都洗不掉，小孩子不能喝酒知道不?！?/br>
聽著熟悉的訓導聲，沈辛懸了一夜緊繃的心，頓時落在地上。

他抓這顧庭沛的衣袖:“她記得我了……”

顧庭沛拍拍他的背:“去吧?！?/br>
沈辛快步走過去，一把抱住奶奶，一句話也不說，就緊緊抱著。

奶奶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干嘛啦？”

沈辛埋著頭，用力搖了搖，就是不肯放開。

“趕緊去吃飯，不然你上學要遲到了?！?/br>
“好?！鄙蛐廖艘幌卤亲?。

兩人吃完飯，一起騎單車去學校，掃碼的時候，顧庭沛對著共享倒車陷入沉思:“它要我的微信授權，安全嗎？”

“你沒用過??？”

“……”

“……”

“那你平時短程用什么代步？”

“打車?！?/br>
“……當我沒問?！?/br>
路上，沈辛看著顧庭沛的大長腿，一蹬下去單車都比他滑很遠，有些不爽，更用力地蹬腳踏板，蹬得他“呼哧呼哧”直喘氣。

顧庭沛注意到了，故意不著痕跡地慢下來，等等小獅子。

直到兩個人并肩以后，他說:“阿嫲這樣時好時壞的，周末還是要帶他去看看?！?/br>
沈辛假裝自己不累的樣子:“好?！?/br>
“我陪你?！?/br>
沈辛猶豫了一下:“好?！?/br>
前方有一個較陡的上坡，以前每次沈辛騎這個坡都累得半死，一度很想開挖掘機鏟平了它，今天也不例外，而顧庭沛卻很輕松地就騎了上去。

沈辛望著顧庭沛的背影，陽光下，斑駁的樹影在他身上略過，形成光陰的圖案，沈辛看得呆了，盡管騎得很累，好幾次想停下來，可是只要看到顧庭沛在前面，他就想追上去。

想要奮力追上對方的步伐。

沈辛默默地想:顧庭沛，這就是你說的，我們一起向上走么。

顧庭沛一半，又停下來了。

沈辛說:“你是不是傻，上坡到一半停下來再想騎上去就更費勁了?！?/br>
顧庭沛卻說:“我累了，休息一下?！?/br>
沈辛在心里嘟囔:明明就是在等我。

兩人終于騎到坡頂，接下去一整條路直到校門口都是一個順暢的下坡。

沈辛看了一眼手表，已經遲到了，他垂下眼皮，有些情緒低落——顧庭沛，你本可以大步向前，卻總是停下來等我。

“走了?！鳖櫷ヅ嫦纫徊讲戎_踏板，身子如燕一般滑了下去，風瞬間從兩側呼嘯而過，吹起他的發梢和衣擺。

沈辛慢慢睜大了眼睛，他心中有股沖動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想追上他，這樣美好的顧庭沛，仿佛就代表著未來可能擁有的光明生活，他曾經不敢奢望的生活。

想要和他并肩，想要變得更優秀，想要配得上當他的朋友。

沈辛腳下一蹬，也順著坡滑了下去，他感覺自己就像滑進了一片廣闊的天地里。

“顧庭沛！”他叫了一聲。

顧庭沛回頭看他。

那個回頭的畫面，后來很長一段時間了，成了沈辛的精神支柱，陪他熬過了漫長黑暗。

“怎么了?！?/br>
“你之前說的關于不要放棄考大學的事……”因為顧庭沛的剎車，沈辛很快就追了上去，他雙腳放開，所以沖得很快，在略過顧庭沛的瞬間，他說:“我會考慮?！?/br>
顧庭沛一怔，看著呼嘯而過的小獅子，眼底慢慢染上溫柔的笑意。

.

兩人昨晚都沒睡好，頂著四個黑眼圈進教室時，在講臺上導讀的方芳很是震驚:“你們、你們昨晚是干什么去了？”

沈辛:“對不起，昨晚在知識的海洋里遨游，游遠了……”

方芳:“……好了你閉嘴，讓顧庭沛說?！?/br>
她寄希望于顧庭沛，向他投去信任地目光:“來，告訴老師，你們昨晚沒出什么事吧？”

顧庭沛搖頭:“沒有。我們昨晚在學習?！?/br>
方芳:“……”

“老師不信可以抽背他古詩?！?/br>
沈辛:“？？？？？”

你就這樣出賣老子嗎！

顧庭沛你沒有心！

方芳:“真的假的，沈辛，你昨晚都背了哪些詩？”

沈辛:“小芳，是這樣的，我昨晚游太久，腦子進水了，你等我倒干凈了再給你背?！?/br>
“……”

最后沈辛是被方芳趕下去的。

沈辛坐回座位，舒展了一下四肢，放松酸痛的神經，韓絮見狀，問:“老大，你還好吧？”

“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br>
“落枕了？”

“不是?！鄙蛐帘砬橥纯?，“腰酸背疼?！?/br>
韓絮一愣，看了看顧庭沛，發現學神也扶著腰，他內心震顫了一下，開口:“那……那學神呢……”

沈辛一臉理所當然:“他也沒睡好?！?/br>
韓絮覺得自己面部表情快失控了:“為、為什么你們都沒睡好啊……”

沈辛用看智障一樣的眼光看著他:“因為我家床很硬啊?！?/br>
韓絮:“……”救命我不行了！信息量過大，不要讓我一個人承受??！

他咽了口口水，默默地轉了回去，顫抖著掏出手機，給張靜婷發了條微信:“嘿，朋友，老大和學神doi了一整晚?！?/br>
張靜婷:“?。。。?？？？？你怎么知道？”

韓絮:“他們今天一起遲到了，兩個人都有黑眼圈，兩個人都腰酸背痛?！?/br>
張靜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韓絮:“你吵到我眼睛了！”

張靜婷:“細節呢！”

韓絮:“淦！我怎么好意思問細節?。。。?！”

張靜婷:“淦！你不是沈辛最鐵的哥們嗎！”

韓絮:“淦！你見過哪個哥們之間會問doi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