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沒有得逞后的欣喜，同樣也沒有狠厲，更沒有對弱者的悲憫,他就像個沒有人類感情的機器人，冷漠地讓人恐懼。

那男生緩了好一陣子才緩緩地站起身，便又感覺腿部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腳,隨后就是腹部，肋骨……

程之拳拳到rou，卻又都避開了可能露出來的地方。他微微瞇著眼睛，似乎對這項運動很滿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生正挨打,便聽到程之這般說，語氣里滿是恐懼。緊接著他便感覺施加在身上的暴打不見了，他蒙地直起腰,抓住機會朝著程之的臉糊了過去。

男生怔楞地看著悶哼一聲倒在地上的程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拳頭，他的力氣有這么大嗎？

“你在干什么！”嚴厲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男生愣住了,僵硬的轉過身便看到沉著臉的教導主任。

這位教導主任脾氣可不算好，全四中的學生都知道要避著他,沒想到今天卻撞到了槍口上,男生心下一突,當即開口：“老師,不是這樣的，是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教導主任怒火沖天的話打斷了：“你當我是瞎嗎？剛剛我看的清清楚楚！”

教導主任小心的扶起程之，指著程之臉上那個明顯的青紫，對男生說：“不是你打的，那這是他自己弄得？”

“你們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對著自己的同學下這么重的手？”教導主任的聲音不小，不一會兒就引來了好事的學生圍觀，隨意找了個男生扶著程之去了醫務室。

“還有你，跟我去教導處一趟，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哪個班的，這么猖狂?！苯虒е魅卫猩妥?，絲毫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齊時淵下午到了教室依舊沒有見到程之，上課的時候不免回頭，兩節課過去那個座位上依舊沒有人。

“欸，我們班有人請假了嗎？”下課的時候齊時淵拉著王琦問道。

王琦這個人，八卦的很，有時候還是能問出些重要情報的?！皼]有啊?！彼行┟悦５目粗R時淵。

“那坐后排的程之怎么兩節課都沒來了？”齊時淵皺了下眉，心都提了起來。

王琦看了看教室后面，果然那里缺了一個人，他狐疑的看看齊時淵說：“你什么時候和他搞到一起去了？怎么突然這么關心他？”

齊時淵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推了推王琦說：“去去去，胡說什么呢？我就是突然看見了隨便問問?！?/br>
王琦這次神神秘秘地對他說：“這你問就問對人了，這件事我可是親眼目睹了的?！?/br>
他的樣子讓齊時淵心里更加焦急了，有些不耐煩地開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我們學校的小混混趙宇吧？今天中午程之不知道怎么惹到了他，竟然被他打了一頓，不過好在趙宇剛打了一拳就被教導主任逮到了，現在程之應該還在醫務室吧?！蓖蹒f的輕描淡寫，一抬眼便看到齊時淵一臉的陰沉，仿佛有誰欠了他八百萬似的。

“我還去打探了打探情報，說是趙宇本來就是程之的鄰居，之前一直都欺負程之的，只是這一次被逮到了……你說說我們班程之也挺可憐的，怎么就碰到了這么個鄰居??？”王琦嘖嘖的惋惜著，回過神才發現身邊的齊時淵早就朝著門口走了，“欸，欸，你去哪??？”

齊時淵充耳不聞，他不知道趙宇是誰，只知道他欺負了程之。他一邊走一邊壓制著心中的怒火，程之的青春時光就是這樣渡過的嗎？

他不記得自己初中時的事情，自然也不會記得程之。在他的記憶里，程之就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助理，他卻從來不知道他的小助理曾經是什么樣子的。

或許，在他遺忘了的中學時光，程之也是像現在一樣受欺負的，而他和他在同一個班卻從來沒有注意過。

說不在意是假的，齊時淵越想越窩火，這個世界大概就是想讓他來彌補曾經的吧？

透過醫務室大門上面的小窗口，齊時淵看向里面那個安靜躺著的人，他似乎是睡著了，里面的場景就像是一副寧靜美妙的油畫，讓人舍不得打擾破壞。

只是程之臉上那一大塊兒青紫卻實在讓人窩火，齊時淵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坐在了床邊，安靜的看著床上的人。

程之似有所覺，睫毛顫了顫然后睜開了惺忪的眼睛，看到床邊的齊時淵時臉紅了一下，便要坐起身。

齊時淵陰沉著的臉色并沒有變好，而是問：“怎么這么不小心？他打你不會躲嗎？為什么不去找老師？……就連找我都不會嗎？”齊時淵的語氣凌厲，不見了之前的溫柔，卻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當時已經離開了學校。

“我……”程之有些無措的低下頭，摳了摳手指，讓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緒。

呵，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告訴他。想想他小時候在外面挨了打回去找那個所謂母親的女人的時候，她是怎么說的？哦，對了，她告訴自己，別人為什么誰都不打只打你呢？還不是你自己的問題。從那之后他再沒有因為受欺負而回家說過什么，而是努力的成為欺負別人的那個，這樣才是最安全的吧？

“算了……還疼不疼？”齊時淵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程之的傷口，卻又怕弄疼他，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校醫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景象，他爽朗的笑了下說：“你是程之的同學吧？正好你跟他一起回去吧，他的傷沒什么大事兒，已經上過藥了……可能是中午嚇到了，他剛剛就在這里睡著了?！?/br>
“謝謝老師?！饼R時淵站起身誠懇的道了謝，才小心的拉著程之往教室走。

“以后我不會讓你再受傷了，我罩著你！”齊時淵拍拍程之的肩膀，盡量像個青春期少年一樣的說。

程之轉頭，看到的便是齊時淵笑意盈盈的樣子，這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他不由得迷了眼，怔怔地點了點頭。

因為是剛開學，趙宇便撞到了槍口上，下午就被教導主任叫了家長。來的是趙宇的父親，當即就把趙宇打了一頓。

等到事情終于解決了，趙宇遙遙地便看到和齊時淵一起走的程之，更沒有忽視掉他臉上的笑意。

揉了揉還在疼的腹部，趙宇恨的牙癢癢，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陰測測的。程之，你竟然敢跟我玩兒陰的？

這天晚上齊時淵直接將程之送到了家門口才回去，這樣才能讓他放下心來，不過出乎他的一料，程之的家并沒有像他想的那么破舊，而是在一個比他家稍遠一些的小區里。

大概是他的錯覺吧？這么安慰著自己，齊時淵總算是好受了些，睡了個好覺的結果是第二天早上他就睡過了。

卡著點兒趕到學校，程之已經坐在后排讀書了。齊時淵飛速的將牛奶放到程之的桌上，撂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