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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道:“天色將明,我該走了,下次再會。那個海螺我施了點小法術,如果有急事,可以用它聯系我?!?/br>“好說,慢走不送?!背雍芄郧傻負]了揮手,眼看著他像來時一樣走入萬丈碧波之中,心里想的卻是:早晚把你騙到手。他背對著朝陽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哼著小曲,又隨手撿了些肥美的螃蟹扇貝,心中充斥著從未有過的暢快歡愉。此后每到月圓之夜,楚河都會依約來到極樂海邊,他從不空手來,有時帶捧小花,有時帶兜鮮果,有時帶個話本,開始不住地試探疏的喜好,并樂此不疲。疏雖幽居海底,也懂得禮尚往來,但說起他帶的“小禮物”,那就比較厲害了。“咳,說來你可能不信,但光這顆珠子,買下我們村那一片破房子都還能剩下不少,”楚河對著月光欣賞手中散發著柔光的夜明珠,沖身旁人諂媚道:“大人,我收了珠子就是您的人了,您可要好好疼疼我?!?/br>疏一邊安靜地吃楚河帶來的果子,一邊頭疼這人臉皮越發厚了,他很快把吃剩的果皮果核包好放到一邊,然后拂了拂衣上沾的沙,沖楚河揚聲道:“這些在海底俯拾皆是,你若喜歡,到時盡可自己去取。走吧,時間有限?!?/br>“來了,等等我?!背于s忙把夜明珠往兜里一揣,快步跟了上去。疏說要教他,其實除了潛水技巧,還每月給楚河服用一種藥力柔和的海草,用以改造他的體質,使他逐漸能在海面之下停留更長時間。經過前面一段時間的訓練,楚河已經逐漸適應在水下活動,此刻,他跟在疏的身后,嘗試向更深的水域游去。今晚月光清明,水中能見度很高楚河不用費力,便能輕易看清游在前方不遠處的深藍魚尾,他心里癢癢得不行,很想伸出手去撫摸一下,卻終究覺得火候未到,只得收回神來,專心觀察起周遭風物。他們如今正處在上下無著的狀態,水面的的光亮逐漸離他遠去,而真正的海底卻又遙不可及,楚河只覺被漸趨冰寒的海水緊緊包裹,而四周一片靜寂,他其實早看膩了視野里一成不變的海藻和珊瑚,只能又轉回去盯著疏越來越遠的的背影,嘗試著加快速度,想要努力追上他。可即便不住地擺動四肢,楚河仍覺得身上越來越冷,就像即將被凍死在這里,然后凝結成永恒一樣。就在這時,一直在前面的疏突然停下了,然后轉身向楚河游來,楚河明白這是今天到此為止的意思,心中舒了一口氣,覺得有些力竭。可突然,楚河瞥到下方有什么東西亮了一下,他迷惑地往下一看,整個人心跳竟然停了一拍,連疏喊他的聲音都聽不見了。在下方遙不可及的深海里,有什么東西帶著致命的吸引力,正在呼喚他過去。楚河只覺一陣頭暈目眩,身體先意識一步作出反應,像支離弦的箭一樣,毅然決然地向下方深海沖了下去,速度之快乃生平未有。楚河心中一陣戰栗,沒頂的快意夾雜著恐懼,幾乎把他淹沒,理智在其中艱難地浮浮沉沉,直到肺部響起爆炸般的尖銳疼痛,才終于勉強回籠。可等他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已經太晚了。面前是一條比丘陵還大的巨型鯊,形似燈籠的眼睛在幽暗的海底亮得驚人,它張開血盆大口,朝楚河直直撞來,放眼望去,只看得到滿嘴尖利的白牙。大魚行動迅捷如鬼魅太快,楚河根本來不及作別的反應,他下意識閉上眼睛,雙手護在胸前,作了一個防御的姿勢。無論是被魚咬死還是窒息而死,貌似都不是什么好的死法。然而下一瞬間,他的手卻一把被拉下來,緊接著,便翻身撞進一個人溫暖的懷里。與此同時,在他那泡得有些發白的唇上,卻突然覆上一片極溫熱的柔軟。楚河驀地睜大眼睛。第95章極樂海(八)令人作嘔的腥臭液體在周圍迅速蔓延開來,可楚河全無察覺,心中唯獨剩下的一點意識,全集中在了唇畔那片溫熱觸感上。說來沒出息的很,楚河長這么大,還是頭一遭跟人這么親密接觸過。源源不斷的氣流自唇畔涌入肺腑之間,帶著溫暖的氣息,很快撫慰了楚河被寒冷和窒息輪番折磨的心肺。他終于徹底清醒過來,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疏現在跟他貼得極近,近到能讓楚河從那雙淺藍瞳仁里,清晰地看到大魚狼狽的倒影。大魚方才吃痛,被逼得退開一些,它知道了面前家伙的厲害,卻仍虎視眈眈地不肯放棄,疏每帶著楚河往上升一點,它都不遠不近地跟著,好像在尋找下次攻擊的機會。楚河見疏眸中有猶豫神色一閃而過,剛想表示疑問,對方的唇卻陡然遠離了他,緊接著,疏飛快地念了句什么,然后從口中吐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碩大氣泡,將楚河整個人籠罩在其中。在那氣泡里面,楚河不僅可以暢快呼吸,甚至又能自由說話了,他飛快地撲到氣泡邊緣,沖外面的疏急切道:“我剛剛昏頭了才往下沖,咱們趕緊上去吧?!?/br>疏搖搖頭,氣息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他看了一眼在不遠處逡巡的大魚,然后緩緩將手放在氣泡上,輕聲道:“你先走?!?/br>“不行,”楚河頓時急了,“那魚是不是很厲害?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對付它?!?/br>疏沒回答,只是暗自蓄足了力,然后用力向上一托。那氣泡被驅動著迅速上升,很快脫離了大魚的攻擊范圍。與此同時,疏猛地橫擋在大魚身前,隔斷了它上升的路線,他喉嚨里發出輕靈的低吟,警告它不許輕舉妄動。巨魚危險地瞇了瞇眼,跟那還不及它牙齒大的鮫人對視了一會,似乎在估量能不能一舉撕碎他。可突然之間,它本能地感覺到極度危險,之后竟果斷放棄,扭頭飛一般往海底更深處游去,很快消失在視野之內。疏保持著戒備的姿勢停了許久,直到確定那魚再也不回來,這才放松下來,打算上岸去找楚河。可還沒等他調轉方向,身后卻突然傳來熟悉的嘆息,疏身子一僵,定在了原地。“孩子,為什么不肯聽我的話?”是那被尊稱為海后的女人。她神秘,強大,擁有高深莫測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