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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父母詳談一下。之后的研學旅行,老張簡直如履薄冰,他徹底把方瑜和遲淮分開,時刻注意著這兩個人,不給他倆任何獨處的機會。七天時間轉瞬即逝,再參觀完白城子遺址后,老張一刻也不敢停地往回趕。大巴車在秦城繞城高速上飛速行駛著,方瑜靠在座位上,扭頭看著窗外飛速閃過的行道樹。高中早戀被抓的結果無非就是請家長,退學,或者扣學分。這幾日方瑜想了很多,等到學校近在咫尺時,他的心情從一開始的害怕變成了最后的茫然無措。他和遲淮算是早戀嗎?可自己還沒弄清楚對遲淮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歡。喜歡一個人又會是什么經歷?是他和遲淮說三句就吵吵,話不出五句就打架嗎?是他們蹲在教導處門口寫檢討,然后一起在周一的升旗會上念檢討嗎?還是自己暈車時遲淮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方瑜嘆口氣,他垂下頭,盯著手里的那盒薄荷糖發呆。“這是我爸為了我媽暈車特地去意大利買的,一盒998!”遲淮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方瑜抿了抿嘴唇,沉默著倒出一粒薄荷糖放進了嘴里。清涼感直入心脾,方瑜吸了一口氣,他現在心很亂,整個人就像被懸在了半空中,沒有依靠,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方瑜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遲淮發來的消息,“方瑜你這幾天怎么又不回我消息了?”這條消息后遲淮還發了好幾個發火的黃豆表情。方瑜沒回,他把手機重新放回兜里,仰靠在座位上盯著車廂一角發呆。劉校長是個好母親,對這件事她應該不會給遲淮太大壓力,所以遲淮總是活的很瀟灑。但是他不能。方瑜想象得到當班主任的電話打到父親手機時,回家等待他的是什么。你怎么能早戀?我辛辛苦苦賺錢供你念書,你就在學校給我談戀愛?談戀愛也就算了,還是和一個Alpha,你是不是有???我沒你這個兒子,你太讓我失望了。無非就是這些話,他不能反駁不能解釋,所有的事情最后都會以無休止的冷暴力終結。手機又震動了好幾下,方瑜沒理,他把手機關機,閉上眼睡覺。坐在車里最后一排的遲淮一直盯著方瑜看。方瑜又開始躲著自己了。遲淮覺得方瑜就像是被人鎖在了一座伸手不見五指的監獄里,他好不容易鑿開一個小洞讓方瑜伸出了手,可他還沒來得及去抓住方瑜的手,里頭的黑暗就再一次把方瑜裹了進去。一股無力感慢慢涌上心頭,遲淮抬手抹了把臉,頹喪地往后靠在了座位上。正煩躁著,手機傳來了信息提示音,遲淮回神,他低頭去看,是柯林發過來的。“遲淮,你他媽真有本事,瑜哥這下完了?!?/br>遲淮握著手機的手瞬間攥緊,他盯著這行字看了兩三秒問:“什么意思?”對方很快回了消息,是語音。遲淮插上耳機后點開,柯林是咆哮著說的。剔除那些罵自己的話,大概意思就是這件事要是讓方瑜的父親知道,方瑜肯定會被強制轉學,也有可能會被送去精神病醫院。強制轉學?精神病醫院?這就是方瑜的父母?遲淮根本不相信柯林說的這話,一個父母會這么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方瑜他都十七歲了,他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是父母的所屬物,更不是父母發泄憤怒的工具。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父母嗎?遲淮不信,至少遲淮不相信方瑜的父母會是這種類型。因為方瑜是那么優秀的一個人。遲淮給柯林回消息,打字的時候手有些抖,“方瑜的父母會怎么樣?如果可以,能方便和我詳細說一說他的家人嗎?”那邊過了很久才回消息,這次是文字,語氣比剛才理智了很多,“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跟你說一個事情吧。在瑜哥領完準考證的那天,他的父親以‘高中學業重’為由把瑜哥的錄音設備摔壞了,瑜哥不能打他爸,因為他媽覺得這要是傳出去會被鄰居嚼舌根。瑜哥那天情緒差點崩潰,所以才會去網吧吃雞發泄,你們才會陰差陽錯地遇見。如果那天他父親不作妖,瑜哥估計回去也就是學習學習再學習。他爸覺得瑜哥除了學習,干其他事情都是錯的,你現在弄得瑜哥早戀叫家長,他爸能一刀捅死他,你信不信?!?/br>遲淮一個字一個字看完,心一點點收緊。他想起之前問起方瑜有沒有心動的人時,方瑜說自己接觸的人不多。原來方瑜會沒有朋友,全都是因為他的生活被父母控制著,方瑜根本沒辦法左右自己的未來。就像被套上枷鎖的鷹,只能日復一日地困在籠子里,麻木而又恐懼地接受著控制者的擺布。遲淮心頭泛起一股惡寒,他仿佛看到了在深淵中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的方瑜,他想伸手去抱抱,卻被看不見的墻壁阻隔在了外頭。怎么會這樣?他的方小瑜,他打算共度一生的人,沒有人陪伴,沒有人保護,在這樣的原生家庭里倔強且孤單地成長著。遲淮覺得心就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樣,壓抑,沉悶,疼,他握緊了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靜靜地看了方瑜一會,遲淮低頭給柯林回了消息,“我會帶他離開?!?/br>第40章大巴車駛入一中停車場時是下午的五點左右,紅霞漫天,夕陽斜照,篤學路兩旁銀杏樹已經開始黃葉。方瑜將目光收回來,低頭看著攥在手心的薄荷糖。這個盒子他拿了一路,關于遲淮和他經歷的一切方瑜也想了一路。自己暈車的毛病從小就有,可真正照顧自己的是遲淮,他小時候也曾盯著星空發呆,可真正帶自己看星星的又是遲淮,他煩躁壓力大,給自己解壓的還是遲淮。而本應與自己最親近的父母,卻在他十七年的成長軌跡中扮演著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控制者,他們cao控著自己的過去,現在,還想要控制自己的未來。方瑜自嘲地笑了笑,想來真諷刺,他為了一個控制者一次又一次地選擇妥協。父親討厭家里有寵物,于是他就把同學送給自己的小狗又送了回去,父親討厭他交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于是他就獨來獨往沉默寡言把自己在班上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在妥協中失去了很多珍貴的東西,收獲的只有無休止的禁錮和枷鎖。手心沁出的汗已經把薄荷糖盒的包裝打濕,方瑜從口袋里拿出紙巾小心擦拭,然后就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他很珍重地把糖盒放進了自己包里。大巴車停了下來,司機關掉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