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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司摸摸他的頭,動作溫柔:“放心吧,我還不至于讓你來保護,那個女人想讓我死,可我怎么會那么容易就死呢,我死了,誰給你發工資?”顧意啞然。薄司再度轉身去敲那一扇扇不知真假的石門。每扇石門都和先前的一樣,冰寒刺骨,而且沒有回應。顧意當然不能干站著,這里的石門密密麻麻,說不好那個女人就藏在哪扇石門背后,用一雙眼偷偷地注視著他們,所以顧意也學著薄司的樣子,將這里的門一扇一扇地敲過去,很奇怪,這里的門就像永遠也敲不完似的,一扇敲過,另一扇又馬上出現。突然,顧意感到一股鋪天蓋地的寒冷。比石門上的寒氣更重。這根本不是人能承受的,這股寒氣就像無數的針尖要扎進人的骨頭里。顧意猛地回頭,大喊一聲:“老板,你看……”薄司也注意到了,他站在原地,對顧意道:“不要亂動,這的一切都是幻術,你不要被這的景象欺騙?!?/br>顧意聽言,立刻閉上眼穩定心神后再睜開。薄司沒有說錯,這里的一切,的確都是幻覺。顧意的左眼玉色漸濃,他站在石門之前,感受著迎面而來巨大的寒氣,他的衣角被寒風吹起,雖是幻覺,但臉上還是隱隱作痛。接著,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人們馭馬時發出的豪邁的呼喊聲,馬兒奔跑,仰頭鳴叫,那聲音,振奮人心又令人恐懼。顧意感到地面都在顫抖。一排排飛馳而來的軍隊,個個高頭大馬,沖在最前面的將軍身披鎧甲,手中揮舞著血紅的旗幟。顧意完全愣住。他在電視中也曾看過此類場景,但到真正身臨其境,他才發覺,這是一種怎樣的震撼。那些喊殺聲如此清晰地響徹耳畔,那些穿著鎧甲的將士一個個揮舞著長矛和尖刀仿佛就是為了殺他而來,他們一個個逼向他,那些武器都對準了他的胸口,那些馬兒的嘶鳴,碗口大的馬蹄似乎下一刻就要朝著他的腦袋壓下,要他瞬間血rou模糊,化為rou泥。他們在顧意的左眼之下分明都沒有實體,可那種視覺沖擊和撲面而來的寒氣卻是真正存在的,當那名將軍騎著戰馬從顧意頭頂躍過,顧意也忍不住,微微地后退一步,仰起了腦袋。他的眼睛大睜著。那個將軍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然后,從他身后的石門消失。第116章冥王顧意正納悶這幻術的目的,千軍萬馬又朝他奔騰而來。碗口大的馬蹄從面上拂過,因為沒有實體,只殘留下濃烈的煞氣。這景象無比壯觀,漫天風沙中,軍馬呼嘯而來,勢若奔雷,所向披靡。四周煞氣沖天,兵馬喧嘩得詭異。風沙怒號,鮮血如潮。鋪在顧意面前的,是一幅巨大的畫卷。畫中,他看到了殘酷狼藉的戰場。尸橫遍野,戰旗破敗,無數士兵胸前插滿刀劍,倒入一地血泊,絕望蔓延,一片悲壯與荒涼,氣氛讓人沉重。顧意見此情景,有些失魂落魄,直到薄司在他耳邊大喊一聲:“顧意,是陰兵借道,這是幻術,你要穩住心神,別被迷惑了!”聞言,顧意清醒過來。他深深吸氣,那些陰兵一個個穿過他的身體,都消失在了石門之中。最后,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男人,這男人穿著鎧甲,周身染血,他雖受了重傷,可是沒有倒下,依舊瀟灑無比。他騎在馬上,手里拎著一個女人,那女人披頭散發,只露出了半邊臉,卻是血rou模糊。畫面消失了。“幻境中的幻術,會是偶然嗎?”顧意問道。薄司走到他身邊,說:“當然不是,她是故意要我們看到這幕,小子,你沒哪里不適吧?”顧意搖頭:“沒有,你說得對,這些只是幻術,只要靜氣,就不會受到影響?!?/br>薄司轉身,看向顧意身后的門,“那些陰兵都是從這扇門里穿過去,難道那個女人就躲在這扇門后面,這是她給我們的提示?”“我去看看?!?/br>顧意走到那扇門前,正要敲,卻被薄司握住手腕:“我來?!?/br>顧意看著他,道:“我怕這是那個女人的詭計?!?/br>薄司一笑,說:“正因如此,更該我來?!?/br>“可是……”“別忘了我是你老板,再不聽話,你這個月工資就沒了?!?/br>薄司把顧意撥到一邊,他自己敲了門,忽然,石門松動,一陣“轟隆”聲從石門內部傳來!石門,緩緩打開了!門縫中溢出石屑,灰塵滿天,顧意想要上前,薄司卻把他往后推了推,說:“我怕里面有詐,我先進去看看?!?/br>不等顧意回答,薄司一條腿朝著石門踏了進去。當薄司進去之后,那陣轟隆聲再度傳來!薄司一驚,意識到了不對,可當他回頭,那道石門已經快速地關上了!“顧意!”他晚了一步,手掌正好貼在石門之上。頃刻間,石門化為一面鏡子,水潤光滑,觸感清涼。薄司收緊瞳孔,心知這又是那個女人玩的把戲,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鏡子漸漸浮現出畫面。是清晨時的終詳屋,長街上的霧氣還沒有散去,壽婆婆的面館已經開門,等了一會兒,顧意才急急忙忙地跑來,他可能睡晚了,怕被老板罵,所以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他匆匆穿上工作服,開了門,立刻拿起掃帚認認真真做起了清潔。在終詳屋里,他的每一天都是這樣度過。做完清潔泡好了茶,等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來的顧客。有時實在沒人,他也會守在窗邊偷懶一下,微微地瞇一會兒,要么就是拿出老板給他買的翻蓋手機,玩一會兒俄羅斯方塊。薄司的目光不知不覺柔和下來。鏡中顯示的是顧意上班的日常,薄司雖然有時不在店中,但按顧意那無聊的個性,想也知道他平時只能這樣子過,上班時規規矩矩,下了班又回來兼職保姆買菜做飯,薄司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所以平時倒也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如今在這無名村停留幾日,再看到以前的時光,心中竟難以抑制地有些懷念起來。他從不放縱自己眷戀人世的感情,但情若能夠控制,這世間便不會有這么多冤魂厲鬼執念不散了吧。畫面靜止在睡覺的顧意身上。薄司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尸氣,他知道,她已經來了。“真沒想到,從這鏡中會看到那個小男孩的身影?!?/br>女子的聲音還是那般空靈,淡淡從薄司身后傳來。薄司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我有一件事,也很沒想到,你能回答我嗎?”“你說?!?/br>“你的眼睛,到底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