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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前房主留下的塑料凳,和旁邊實木的并排。“沒有兩把椅子,你坐我的吧?!?/br>歐陽黎轉頭終于發現對方詭異的笑容,背后一陣惡寒:“你笑什么?”“沒什么?!标愖淤勇闊?,一屁股坐上塑料的那把,英勇就義的表情:“我準備好了,講吧?!?/br>窗推開了小半,這個季節的夜風已經裹上明銳的涼意。正式開講陳子侑才頓悟,老歐不是想搞羞恥py,而是真的熱衷教書育人。卷子題排得擠發揮空間有限,歐陽黎挽起袖子,從手邊的便簽抽了張白紙照著例題重畫了一遍,再繼續講。暖光將他輪廓分明的棱角襯得溫柔,快三十的人了,和他說話的口氣卻像課外時間做家教的白衣學長:“注意這點的經緯度,不要被B選項迷惑……”當老師的好像自帶圓規三角尺,陳子侑干巴巴地盯著滑動的筆尖,看著它,神思卻放空到無人之境,回神忽覺老歐這個圓畫得特別圓。真不想聽,是真得困。不是歐陽黎講得不好,十年前陳子侑就不是典型意義的好學生,嫌累嫌曬嫌冷嫌耽誤他打游戲,用各種理由逃補習班,誤打誤撞走上教書這條路。都成給別人補課的了,還要被抓來開小灶,陳子侑只恨當年地理課凈補覺來著,沒好好聽講。堅持到卷子翻篇,他實在撐不住了:“老歐,你先停停,容我去趟洗手間?!?/br>歐陽黎眨眨眼,輕輕放下筆:“好?!?/br>陳子侑進了廁所,褲子都不脫,直接坐馬桶蓋上刷未讀消息。最新一條朋友圈來自35秒前——【學生逃課怎么辦,在線等,急?!?/br>附圖83分考卷一張,左上角老年人專用椰風海韻的頭像。發照片也不知道把名字打碼,現在人盡皆知陳子侑想不開答地理卷,還只考了83分了。教書救不了中國人回:[沒逃,中場休息呢歐陽老師。]內容、時間段、陳子侑的回復、加上試卷上的名字,槽點太多了,他們的共同好友全是附中的同事,且半成以上和他們太熟,點贊哈哈哈一條龍就對了。不知道陳子侑還回不回來,歐陽黎沒全收起,簡單整理下桌面,把東西歸攏好,去陽臺吹會風。陽景公寓的社區和鬧市隔了些距離,喧鬧從遠方傳到耳邊,愈來愈稀,和依舊聒噪的蟬叫一同入耳,并不那么令人拒絕。夏日漸漸逝了,不知何時安靜下來。電話鈴響的時候手機剛好在他手邊兒,響沒兩聲便接了,歐陽黎飄渺的情緒一下被拍散:“人民教師大晚上做家教呢?”老歐笑了聲,不急不徐道:“家教好歹有錢賺,我是義務勞動,學生還不愛聽?!?/br>那邊原本做好了和他舌戰幾回合的準備,他一本正經地解釋反而愣了,哽了下嫌他無趣:“還以為你又要說教了?!?/br>“你這人不借機報復兩句就心癢,我已經習慣了,拒絕給你開口的機會?!睔W陽黎拿手機的手不方便,嘴叼著煙點火,點了好幾次才點著。背風吸了一口:“怎么這么有空,公司不加班嗎?”“別他媽提了,池子昂那個大傻/逼天天來S社折磨老子?!?/br>提到加班黎離就來氣,公司規劃下半年的新項目是個大制作,劇本、演員和導演組磨合三個多月,卡在秋天正式開機。來年六月上映的電影今年十月拍已經夠晚了,宣發跟進,后期制作差不多要八十幾天,池大導演還一直沒事找事,凈制造亂子害他加班。晚上池子昂邀所有參與人員吃飯,投資的金主爸爸死也不去,餓著肚子待在公司加班,火憋肚子越想越氣,言語間透著酸:“倒是你最近過得挺滋潤啊?!?/br>“還好,同事好相處,室友關系和睦?!睔W陽黎表示自己歲月靜好:“晚上我們還提起了你——”“提起我什么了?”“……送的那面錦旗?!睔W陽黎補上后半句。“噢,跟那個陳……”黎離回憶著卷面上潦草的字跡:“陳干伯?”“子侑,你就算不識字,猜也猜個好聽的吧?!?/br>“嘁,他叫什么關我屁事?!?/br>風將他的襯衣吹鼓,彌散了些許體表的溫度,歐陽黎磕了磕煙灰:“你別這樣,小陳老師人不錯的,前幾天在酒吧要不是人家幫忙,第二天我就上不了班了?!?/br>黎離眉頭一皺:“你又去喝酒了?到底是誰半個月前跟我再也不碰酒的?!?/br>“應酬免不了的嘛,而且我又沒干什么?!?/br>打官腔的話,黎離嘀嘀咕咕:“得了吧,你喝完斷片我還不知道……”“你不要總是對我抱有成見?!崩桦x經常拿過去說事,時間一久歐陽黎不樂意了:“我第二天問過小陳老師了,他也說我什么都沒干?!?/br>“等會,什么意思?!崩桦x脫離老板椅的誘惑,一下子坐直了,眉頭緊鎖:“你問了你干了什么蠢事他說沒有?”歐陽黎不以為然:“是啊?!?/br>“……”最近公司的撐臺藝人出了點事,黎離奔波整整兩天沒睡,眼底熬出青色,聽完更是額角突突地跳,滿胸滿腔的臟話,堆積成實體的話能把歐陽黎活埋。去他/媽的,屁的沒有!同窗十幾年,相當于和他走過了人生的一半,歐陽黎什么德性他沒見過,沒有人比黎離更清楚這人喝醉了是什么狀態,哪怕是歐陽黎本人。偏偏這個節骨眼,陳子侑回來了,邁進來發現老歐不在椅子上又退到門口,指骨節磕了兩聲門板:“哈嘍歐陽老師,課還講嗎?”歐陽黎笑著指了指手機,順便捂住了聽筒:“稍等我一下,朋友打來的電話,你先坐吧?!?/br>陳子侑比了個‘ok’的手勢,坐沒坐樣,懶洋洋地趴在桌上,不得不說每天拉他運動是有效果的,身上的rou比他們剛見面緊實了點,睡衣貼身,脊骨溝凹下一條痕跡。“好神奇,我學生居然自己回來了,”歐陽黎感慨。話筒里干喘氣不吭聲,歐陽黎等了幾秒,關切地問:“老離,你怎么了?”黎離更氣了:“我這邊接到個文件,不說了?!?/br>“哦,好,那你注意休——”黎離不想聽那些屁話,裝成真的很忙的樣子,將客套的關心利落斬斷。A市云層稀薄,透過辦公室的落地窗可以直觀到蒼穹閃爍的疏星,夜景燈火通明,立足浮華之上,黎離無端覺得冷。歐陽黎的性取向在他這不算個秘密。別人玩泥巴的年紀歐陽黎讀詩,初中黎離打架對方經過,跟在屁股后面數落他不上進。印象里對方桃花就沒斷過,能力強長得好往往有這樣的特權,小到初中課桌上的溫牛奶大到大學系花公開表白,排場或大或小,歐陽黎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