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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洪流中香消玉殞,那我就去命運的洪流里打撈她的殘骸?!?/br>我低下視線,我腳邊的石子露出尖尖的腳,我的腳底可能起了個水泡,有些痛。我說:“你愛她。你真愛她?!?/br>我還說:“可能真是如此吧,只有愛可以拯救戰爭?!?/br>而光明做不到。我和阿瑞斯走在那不知通往何處的石子小路上,恍惚間,白天像是夜晚,每一個夜晚都像是在不停重復那個夜晚。那個我愛著他,他愛著阿佛洛狄忒的夜晚。我已經戳破了太多阿佛洛狄忒的秘密了,這個秘密,我就不說了吧,況且……不……如果,假如……也許……我看了阿瑞斯一眼,問他:“能告訴我,你是何時愛上阿佛洛狄忒的嗎?”阿瑞斯說:“在一個夜晚?!彼W?,驀地顯得苦惱,但什么也沒說。這時,一個牧羊人趕著一群綿羊迎面朝我們走了過來,阿瑞斯忙上前打聽:“這里是哪兒?你可見到一個黑色頭發的少年人經過?”那牧羊人為我們指了路,再走個三十來分鐘,我們就會看到一片村落,那黑發的少年就在村落里唯一的小酒館坐著。說完,那牧羊人就走開了。我們與他朝著相反的方向行去。我回頭看那牧羊人,我想起那則關于牧羊人的預言了,這讓我覺得不詳,但阿佛洛狄忒不在此處,或許這個牧羊人并非預言中的那位牧羊人。毀滅。這個詞又鉆進了我的耳朵里。我摸了摸耳朵,不,不去想它了,也不想那個牧羊人了,我開始想詩,我的前世,金碧輝煌的殿堂,一望無際的海面。我探索叫我痛苦的秘密。羊群雪白,仿佛一片沉甸甸的云,飄遠了。沒多久,我和阿瑞斯就走進了那牧羊人所說的村落,也找到了他說的唯一的酒館,酒館的招牌掛得很高,石頭堆的屋子,頂上插了面希臘國旗。我們走進酒館,一進門就看到了厄洛斯。他獨自靠著吧臺,肆意拋灑著迷人的目光和微醺的眼神,吧臺后的酒保沖我們揮手,說:“你們今天來早了??!”我和阿瑞斯面面相覷,厄洛斯一打量我們,和酒保說了句什么,酒保忙和我們道歉:“那可真不好意思!”厄洛斯招呼我們去他邊上坐。他可真受歡迎啊,不光酒保認識他,酒館里端盤子、抹桌子的也全認識他,那些客人們,無論男人女人們都愛和他搭上幾句話,尤其是男人,對他熱絡得不得了,有的還嚷嚷著要他和他們一起玩牌。人們全像農家,紅紅的臉膛,亞麻色,亂糟糟的頭發,不修邊幅的打扮,粗糙的眼神,狂飲麥酒,大啖吃食的模樣,和千百年前的希臘農戶沒有任何差別。厄洛斯沒坐去任何招攬他的人身邊,他手里有一杯啤酒,我們走到他邊上后,他和酒保說:”再來兩杯,給我的朋友阿波羅和阿瑞斯?!?/br>酒保朗聲笑了,上了兩杯啤酒給我和阿瑞斯,沖我們亂擠眼睛:“老實和你們說,我昨天還和雅典娜睡了一覺呢!”他沖厄洛斯比劃了下,我看了看厄洛斯,我終于有功夫和心思好好打量他了,他不是個小孩兒的樣子了,無論體形還是樣貌,渾然一個少年人。他繼承了阿瑞斯的黑頭發,黑眼睛,他有阿佛洛狄忒的嘴唇和鼻子,他的臉小小的,手臂纖長,皮膚熒熒發光。我問他:“你常來這兒?”厄洛斯說:“可不是嘛,這兒的人可都是我的主顧?!?/br>“主顧?”我問道。厄洛斯遞給我一張名片,那名片上印著:厄洛斯娛樂集團總裁,馬爾文·厄洛斯。他道:“一百六十個女孩兒掌控著這城市里所有人的欲望,而我掌控著著一百六十個女孩兒,進而,我便是他們的主宰,他們唯一的神,唯一的信仰了?!彼⑿?,露出潔白的牙齒,我笑出來,作勢也遞給他一張名片,厄洛斯瞅著我那空氣名片,說:“哎喲,這不是美發勒托的兒子阿波羅閣下嘛?您母親的洗發水生意現在可好?”我們兩個一起笑。阿瑞斯一言不發。我喝了口啤酒,這玩意兒也太難喝了!我一瞅厄洛斯,他聳了聳肩膀,喝了一大口這苦玩意兒。我問他:“剛才在集市,你跑得可夠快的?!蔽艺f,“剛才我看你還是個小男孩兒的樣子?!?/br>厄洛斯眨眨眼睛,說道:“哦,你是說雅典集市那一回,我確實隱隱約約感覺撞到了你們,但是那會兒我著急去看一場電影?!?/br>“電影?”我好奇。“是的,但是我已經忘記是哪部電影了,應該不怎么樣,你知道的,能讓人記住的電影要么是絕頂好看的,要么是絕頂難看的?!?/br>厄洛斯又說:“我從母親的懷抱里掉了出來,被卷進了時間的洪流,我在那里,哦,不,這里,我在……我無處不在地長大了?!?/br>阿瑞斯終于開腔,說:”我們在尋找回奧林匹斯的方法?!?/br>厄洛斯奇怪地打量他:”回去奧林匹斯,為什么?“我接道:“那是我們來的地方,自然是我們要回去的地方?!?/br>厄洛斯的眼神更奇怪了,接著他像是恍然大悟,眼睛一亮,問我們:“這里難道不好嗎?奧林匹斯有的,這兒也有,奧林匹斯沒有的,這里還是有?!?/br>他舉例:“美酒,佳肴,法拉利,費里尼,感謝意大利人,還要感謝喬布斯?!彼麖难澏道锾统鲆恢皇謾C放在了桌上,我看了眼,說:“聽說這東西什么都能干?!?/br>厄洛斯拿起手機向我展示:“是的,照相,玩游戲,讀書,看電影,計算器,記事本,什么都能干,還能當成手電筒?!闭f著,手機的屏幕亮了起來,我一看,來電顯示:阿佛洛狄忒。我一驚,看向阿瑞斯,他顯然也看到了這個名字,厄洛斯接了電話,他看著我們說著話:“是的,好的。哦,你絕對想不到我在這里遇到了誰,我遇到了阿瑞斯和阿波羅?!?/br>阿瑞斯的眼神急切,厄洛斯作勢要把手機給他,他卻拒絕了,厄洛斯便對手機那頭說:“你要來嗎?好的,你過來吧?!?/br>他掛了電話。阿瑞斯忙問:“阿佛洛狄忒也在這里?”厄洛斯顯得相當不解:“當然,她當然在這里?!彼f,“你應該和她說上幾句,這樣你就會確信無疑了,要我再打個電話過去嗎?”阿瑞斯還是拒絕了,態度甚至更堅決。阿佛洛狄忒,他回歸奧林匹斯的初衷,動機,當她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一時太過緊張,不知該如何面對了。我說:“我以為神族已經隕落了,現在已經沒有人信仰希臘神了……”厄洛斯豎起兩根手指,口吻輕佻:“第一,確實現在沒什么人信仰希臘神了,但是神明不是廚余垃圾,制造出來之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