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2
浪孩童,唯有抓緊自己僅有的毛毯,才能獲得些許的溫暖。我的心確確實實地為他顫動了,阿波羅說得沒錯,沉睡著的阿瑞斯擁有了值得人喜愛的一面?;蛟S是出于憐憫,或許是出于同情,愛情啊,多的是無知的男女將憐憫與同情與愛混為一談,可愛情啊,多的是從憐憫和同情里萌芽!赫爾墨斯問我,愛神,你為何夜夜來到這座山洞?我說道:“赫爾墨斯,是否是阿瑞斯懇求你用魔杖幫助他入睡?”赫爾墨斯大呼:“不!”他一拍膝蓋,“要讓阿瑞斯懇求別人,那可真是白日做夢啦!“他發出爽朗的笑聲,我總害怕他驚擾了阿瑞斯,但阿瑞斯總是睡得那么沉,那么安穩。我到現在還能感受到他那炙熱的氣息,那溫暖的雙手,那被一小堆篝火燒得發燙的耳朵。與他溫暖的身軀相比,此時此刻,我的雙手是多么冰冷,我的周遭充滿了無限的寒意,太陽無限的光輝是多么無情,多么冷酷。赫爾墨斯接著說道:“癸干忒斯舉起埃里翁山時,阿瑞斯一槍扔向他的胸膛,長槍的一頭穿過了癸干忒斯的胸膛,牢牢扎進了地里,癸干忒斯痛苦大吼,然而阿瑞斯也沒有了武器,周圍的其他巨人族們一擁而上,圍住了阿瑞斯,有的巨人們試圖拔出癸干忒斯胸口的長槍,但是戰神的長槍只有戰神能觸碰,巨人們的雙手被無法熄滅的火焰燃燒著,癸干忒斯也正在燃燒,這讓他愈發得痛苦,這巨人的首領喊叫起來,阿瑞斯!我要用我手上的埃里翁山砸爛你的身體!阿瑞斯不為所動,仍在戰斗,他從巨人們的手上奪取巨斧,巨劍。癸干忒斯朝他擲出了埃里翁山,大地震動,連奧林匹斯山都搖晃了好幾下,阿瑞斯一劍劈開了埃里翁山,那巨人的巨劍因為無法承受這巨大的沖擊而碎成無數片,劍的碎片和山的碎片在空中碰撞,火星四濺!癸干忒斯又大吼,阿瑞斯,我要將你抓起來!關進塔耳塔洛斯的高塔!在那里你面對的將只有黑暗!你也只能聽到黑暗!你只能與黑暗共眠??!永生永世??!阿瑞斯聽到這里,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向巨人投降了。他說,帶我去你說的高塔吧?!?/br>我驚訝地問道:“赫爾墨斯,這是你的親身經歷嗎?”赫爾墨斯搔搔鼻梁,說:“女神,這是我的親身經歷?!八粗?,問我,“在奧林匹斯山上,神們又是怎么和你說起這場戰役的呢?”我低下頭去:“你知道的,我討厭戰爭?!?/br>我總選擇避開所有戰役,人間的戰役,神界的紛爭,我總躲得遠遠的,感謝命運的紡線早早譜就,與戰役有關的預言一在神界傳開,我便前往冥府的神佑群島,在那里度過一段安靜,不為萬事萬物所打擾的時光,直到戰爭結束。赫爾墨斯生出一個疑問:“那可真奇怪,愛神遠離戰爭,可戰爭中時常有愛情誕生?!?/br>我微笑:“并非我降臨才有愛意降臨,愛是天性?!?/br>赫爾墨斯亦露出微笑:“女神啊,我說的是人,又有哪個神是在戰役中愛上誰的呢?神明一心一意為自己的勝利而戰,只有人,在人間的戰役中,多的是不關心勝利,在命運的cao縱下顛沛流離的凡人啊?!?/br>赫爾墨斯面帶笑意:“女神啊,愛是人的天性?!?/br>我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赫爾墨斯,這是……這是瀆神的說法??!”赫爾墨斯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他移開我的手,輕輕拍了拍,嘆道:“就像偷盜是他們的天性,多情是他們的天性,嫉妒是他們的天性一樣?!?/br>我別開臉,低下頭,低下眼睛,撫摸著阿瑞斯的頭發,說道:“赫爾墨斯,你和凡人廝混太久了!”赫爾墨斯哈哈大笑,說道:“只有多到人間去,我才會感覺到身為神明的優越,人人敬仰神明,人人崇敬奧林匹斯山,在人的眼里,我們無所不能?!?/br>我道:“那是當然!”赫爾墨斯說:“可神??!只有在人們獻上祭祀時才對他們關照有加,神啊,五十名童男童女都不夠,五十名祭司都不夠,神啊,就降下瘟疫殺戮士兵,派魔鬼去屠城,讓海風不再吹拂,讓世間充斥著血腥的氣味?!?/br>我說:“不要挑戰神明,不要忤逆神明,心存敬仰,心存敬畏,我以為這是神與人的共識!”赫爾墨斯說:“所以人們想起神時應該害怕,應該恐慌,應該戰栗,應該畏懼嗎?否則橫死神將會在他們身邊顯現?”我搖頭,我說:“他們應該愛神明?!拔乙汇?,聲音兀自低了下去,我說道,“我與阿瑞斯難道是孿生的神明?”我輕輕吻了吻阿瑞斯的頭發,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這么做,或許是因為我神性的孿生兒為眾神所不恥,遭人類所遺棄,落得在倪薩山幽暗,潮濕的山洞中靠一根魔杖入眠吧。我憐愛他。可憐的神,可悲的神。我為阿瑞斯掉下了眼淚。赫爾墨斯輕輕擦拭我的面龐,對我說道:“我去到癸干忒斯的高塔,我打開了關押阿瑞斯的牢房大門,我說,戰神老哥,癸干忒斯喝多了狄俄尼索斯的美酒正睡覺呢!咱們快走吧!阿瑞斯的樣子痛苦,他說,快把門關上!他說,這牢門一打開,我又能聽到那些慘叫,那些哀嚎了!它們無休無止,它們無休無止……“阿瑞斯說,從奧林匹斯山到冥府,只有塔耳塔里洛斯這一處高塔能隔離這些聲音,只有在那里,唯有黑暗伴隨著他,黑暗是沉默的,黑暗是安詳的。他問我,赫爾墨斯,你為何要來這里搭救我?我和你又有什么關系?我說,還不是你的母親想念你!阿瑞斯的樣子很疲倦了,他坐在那黑色的牢房里,他的頭發是黑色的,眼睛也是黑色的,他的嘴唇蒼白,氣息蒼白,他坐了好一會兒,跟我走了。我們從塔耳塔里洛斯出來后,途經列斯堡,波斯人和愛奧尼亞人正在那里爭奪麥提姆納,我以為阿瑞斯會加入戰局,我總聽說他是多么沉迷紛爭,只要哪里的兵器一響,他便會奔赴那片戰場。“在麥提姆納的土地上,阿瑞斯一天為愛奧尼亞人而戰,一天為波斯人而戰,沒有人識出他的真身,人們只看到一個黑頭發的戰士既屠殺愛奧尼亞人,也屠殺波斯人。“人們不再打仗了,他們搞不清楚到底是誰在侵犯他們了。他們派出探子打聽這個黑發戰士的真實身份,有人說他是斯巴達人,有人說他是色雷斯人,有人說他是亞馬遜人,但是誰也無法說服誰,當然了,他們試圖襲擊他,愛奧尼亞人在夜晚偷襲他,但他們不知道,阿瑞斯總是清醒著,無法入睡,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波斯人呢,他們在白天埋伏他,他們不知道,阿瑞斯能劈開埃里翁山,只是為了永恒的平靜,向巨人族屈服。愛奧尼亞人和波斯人還試過聯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