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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拍水,掀起老高的水花,趁換氣的空當,斷斷續續和我說話:“小馬的假表哥,我要去當高中生偶像啦?!?/br>“以后我紅了,你會經常在電視上看到我哦?!?/br>我笑了,說:“要是小馬以后紅了,我也能經常在電視上看到他吧?”陳陳游到了岸邊,浮在水面上看著我,說:“小馬的mama好漂亮的?!?/br>我點頭:“還會說八國語言,還給寶格麗拍過廣告?!?/br>陳陳笑著上了岸,坐在我邊上抓頭發,腳踩著水,不說話了。我說:“你別和小馬說我來過?!?/br>陳陳問我:“為什么???”我說:“我比他大太多啦,我會被抓起來,會坐牢的?!?/br>陳陳大笑,她又跳下了水,我站起來要走了,陳陳喊住我,高聲和我說:“他會回來的!”他當然會回來,回來度假,回來探親,走訪朋友,同學聚會,可是和我有什么關系呢,我是叛徒。我不會再見到小馬了。我去中新街上門口放藤椅的奶茶店買了兩杯奶茶,一杯海鹽口味的,一杯芒果椰果的,我換著喝,喝得很撐很飽了,我走到了必勝客,我點了海鮮至尊披薩,雞翅,奶油濃湯和可樂。吃不完,打包帶走了。我去逛商場了,去了買得到寶格麗的大商場,寶格麗的廣告海報是個黑頭發的外國女人拍的,也很美。我買不起里面的任何一樣東西。那天最后我買了一瓶男式香水。后來,一天傍晚,我還去了外國語學校一次,到了學校門口我才想起來九月份學校就開學了,學校門口好多學生,男孩兒都穿著短袖襯衣,藍灰格紋褲子,每個男孩兒看上去都很乖,看上去都那么年輕,我真想去他們家,一個個把他們的青春都偷走,一件件把他們做工精良的漂亮校服都偷走。我被自己的偷竊大計嚇了一跳,自己把自己嚇跑了。后來,秀秀看到我的那瓶香水,拿起來噴了噴,聞了聞,說:“你有這瓶香水?我蠻喜歡這個味道的?!?/br>我說:“你知道這個牌子?”她說:“知道啊,像男孩兒一樣,法文翻譯過來的意思?!彼粗侵幌闼?,說,“Amazinggreen,聞上去像青草,像綠豆,很夏天的?!?/br>我說:“什么意思???”我拉著秀秀,“你多和我講講吧,英文,法文的,教教我?!?/br>秀秀就很耐心地教我。秀秀是業皓文的老婆,業皓文是蜀雪的熟客,蜀雪是最后一個住進我們宿舍的,他經常說他不會再接業皓文的電話,不會再見他,可是一年多,快兩年過去了,他們還是會見面,他們還是在一起。我和蜀雪不一樣,我下定決心的事,我就不改了,我說到做到。我看著蜀雪,警察在盤問業皓文了,蜀雪看了他們一眼,看回來,看著我,問我:“小寶,你說什么?”我說:“沒什么,我在念往生咒?!?/br>蜀雪安慰我:“救護車走的時候肖灼還有氣,會沒事的?!?/br>我說:“我知道。不是念給他的,是念給我自己的?!蔽彝蛘驹谔煨情T口的s,他在打電話,我想不通,很生氣,“s是我的朋友,他怎么可以想殺他?怎么可以動手?”我說:“你知道嗎,我第一次遇到肖灼,在好再來,一個客人才走,我在整理房間,他進來,渾身是血,我把他藏了起來,那天,就是那天警察來臨檢。他們是來找他的。他在街上砍人……流了那么多血,我以為他會死……“我還差點為他殺了人?!?/br>“他看到過我們的合照,他和我打聽過s,我沒想到他會想殺他?!?/br>蜀雪說:“s的腦袋可能很值錢,拳館很難維持生活吧?!?/br>我握緊拳頭,說:“為了錢也不能這樣,賺錢的方法有很多。我和他結束了。我不會再想他的?!?/br>我閉上眼睛,繼續念送人往生的咒語。阿彌唎哆,毗迦蘭帝,阿彌唎哆,毗迦蘭多。甘露撒播者,灑遍者,我將離開,將遠去,送我去下一級,下一階,下一世。大衛鮑伊唱他會無拘無束。那首歌是他的往生咒。我記得,L-A-Z-A-R-U-S。秀秀說,這是圣經故事里的一個人。耶穌說他會復活,他病死四天后真的復活了。他是耶穌的神跡之一。我聽到業皓文和蜀雪說話,業皓文問:“要去醫院看看嗎?”蜀雪說:“不去了,不管他了?!?/br>我睜開眼睛,蜀雪坐在了我邊上,他點了根煙,自己抽了一口,遞給我。我抽了一口,拿在手里,胳膊蹭蹭他的胳膊,我們兩個都笑了。業皓文對著我們干瞪眼,我說:“大少爺你別急,我無情無義,蜀雪是有情有義的?!?/br>蜀雪笑著搖了搖頭。我忙仰頭看星星,找月亮,月亮半圓,騰在綿綿的云山上,我頓時詩興大發:“此情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業皓文聽笑了,低頭點煙。蜀雪說:“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br>我靠著蜀雪,說:“有文化就是不一樣,念詩還是蜀雪念得好聽?!?/br>2.我和蜀雪一起去過一場生日會,我在辰老板的牌局上認識的朱老板為一位李老板cao辦的。朱老板直接找的我,就找了我,我去和范經理報備了下,范經理讓我和蜀雪一塊兒過去,兩個人好互相有個照應。遇到這種聚會外賣的活兒,范經理回回都會說,酒不要喝太多,不要亂碰別人給的東西。他還特別針對我“諄諄教誨”:錢小寶,你個死屁精,狗改不了吃屎!再偷東西看我不打斷你的手!從前好再來有一個男孩兒就是在這種聚會上染上了毒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年紀輕輕就死了。據說死的時候渾身找不到一塊好的皮,全爛了。范經理常拿這件事要我們引以為戒,警告我們:一個個早就半死不活了,難不成真那么著急想躺棺材?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我們都沒把范經理這句話放在心上,畢竟我們這群孤家寡人,上沒老,下沒小,風水輪流轉,伴侶時常換,有錢喝酒,沒錢舔粥,臨到死,身邊也不知道有沒有個人,那可不就是一了百了了嗎?我希望我死的時候別太年輕,也別太老,老成老馬那樣,進了殯儀館被人扒光了化妝,換壽衣,一身皺橘子皮被人看了去,我不要。我希望我死的時候,要是有人難過,想為我哭,他不要哭,我給十殿閻王都洗過頭,洗過腳,擦過牙,他們不會虧待我,下輩子我投胎,待遇一定不會差。我會開心,極樂,幸福的。出發前,我支會了朱老板一聲,誰知朱老板一聽我還要帶個人去,打聽個沒完,他倒不問價錢,就問身高體形,健康狀況,籍貫家庭,和查戶口似的,我發了張蜀雪的照片過去,朱老板才算消停。生日會在一個什么山什么嶺的獨棟別墅里辦的,我不記得具體地址了,我和蜀雪叫了車過去,朱老板報銷,他也挺夠意思的,還在別墅門口等我們。我在車上和蜀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