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弟弟是被誰抓走的？”黑豹問她。

“我不知道，或許是某個貴族，我看到那些騎士盔甲上有紋章?！必惱軏I說，“或許不是，畢竟我父親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罷了?！?/br>
“聽著，貝拉…”西斯說。

“全名是貝拉寇婭?！必惱軏I說。

西斯撇了撇嘴：“好吧，貝拉寇婭，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一天天過去了，赫利雷特的自身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恐怕有一天，他就會完全失去自己身為人類的意識了?！?/br>
貝拉寇婭聽完后搖搖頭：“我的弟弟不叫赫利雷特，他的名字是托瑪?！?/br>
“托瑪？”赫利雷特在聽到這個名字后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托瑪…”

“這個名字是我告訴你的，你別跟我說你就叫托瑪?！必惱軏I說。

赫利雷特甩了甩耳朵，問她：“美拉納是母親的名字嗎？”

貝拉寇婭愣了一下，點頭：“是母親的名字！”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黑豹，蹲下來抱著他的頭：“托瑪！”

黑色的豹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耳邊的頭發，貝拉寇婭看著他的眼睛問：“你能想起來更多的事情嗎？”

“不，想不起來更多了，”赫利雷特說，“我現在覺得頭很痛?！?/br>
貝拉寇婭把儲藏室給他們當做房間使用，她很想和弟弟多說一會兒話，但黑色的豹子趴在地上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樣，她看到那個金發的男人正在收拾屋子，問他：“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br>
“西斯，”西斯對她說，“西斯·扎齊亞德?！?/br>
“你是托瑪的朋友嗎？”貝拉寇婭問。

“是的，”西斯想了想，說，“很好的朋友?！?/br>
“很難想象有人能跟一只動物做朋友?！必惱軏I說。

“在那之前他還是人類的模樣，只不過不是自己的樣子，后來?！蔽魉拱央s物搬出房間，“那就是一段很長的故事了?！?/br>
“他為什么戴著鐵項圈？”貝拉寇婭問，“那是魔法嗎？”

“不，只是為了讓他不會傷到人，”西斯說，“一會兒我還要給他戴上嘴籠，豹子的牙齒可不是開玩笑的?！?/br>
“這聽上去是一段痛苦的旅程?！必惱軏I說，“一個朋友能做到這樣真不容易?！?/br>
“他在我困難的時候幫了我，所以我也愿意幫助他?！苯鸢l的男人說。

“的確，在我印象里，托瑪不是一個熱情的男孩，但心腸還是很好?！必惱軏I說。

“是的，他是一個好心人?！蔽魉拐f。

貝拉寇婭俯下身子撫摸著黑豹的皮毛：“八年了，我一直夢到小時候的事情，到最后我就只覺得那是個遙遠的、模糊不清的夢罷了，也許中間的記憶太過痛苦，讓我逼迫自己去相信那已經不復存在?，F在托瑪出現了，我希望能夠幫助他，我從前太過自私，很少關注過自己身邊人甚至自己弟弟的事情，我只記得托瑪很少說話，是個黑發的男孩，其他的事情，我都說不出來了。要是我能夠多關注他一點，那就能幫到你們了?！?/br>
第39章CHAPTER39

西斯躺在鋪著毯子的地板上看著被鐵鏈鎖在門旁的黑色豹子，對方琥珀色的眼睛看著窗外的月亮，皮毛被鍍上了一層銀色。

黑豹的眼里尚存著人類的感情，這讓他看上去更像故事中的神明，而不是一頭野獸。

他在那之前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西斯不禁想，要是他想起了自己從前的一切，卻發現和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違背當年的本性，發現自己現在所做的選擇都是錯誤的，到時候他該怎么面對他呢？

他們的關系是如此脆弱，西斯想，和他有關聯的僅僅是一個叫赫利雷特這個不存在的男人，他甚至不是很了解他。他和他的交談屈指可數，很多時候都是他在講話，而赫利雷特在傾聽，而他們大多數的相處時間都是以自己的主動而展開。在這段短暫的微妙關系中，赫利雷特這個身份對于他本人來說只是短短的幾個月而已。

西斯覺得胸口有些悶，他翻了個身，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胡思亂想的好。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貝拉寇婭看上去顯得異常疲憊，她眼底的青色讓她看上去有點兒不高興，看到趴在門旁的黑豹后，她說：“你現在能聽懂我的話嗎？”

赫利雷特點了點頭，貝拉寇婭解開他嘴上的枷鎖，摸了摸他的耳朵：“昨晚又失去人類的意識了？你把鏈條弄得咔噠咔噠響，還用我的門磨爪子，我一整晚都沒有睡好?！?/br>
“抱歉，我控制不住，今晚我會睡在外面?！焙绽滋卣f。

“沒關系，反正我覺得你很快就會想起來自己的模樣?！必惱軏I撫摸著他的額頭，“告訴我，記起什么來了嗎？”

“我們去外面吧，貝拉，”赫利雷特看了看身后的西斯，“我的朋友昨晚一定也沒睡?！?/br>
等他們來到屋子外面的時候，貝拉寇婭來到屋后的空地上揪了一片葉子放到嘴里嚼了嚼然后吐掉，“這是我自己種的薄荷，你要來一片嗎？”

黑豹搖搖頭：“聽說貓吃了薄荷會瘋?！?/br>
“那是貓薄荷，不是一種植物?！必惱軏I說，“自從自己獨自生活后我學習了很多藥草的知識，有時候會用藥草從那些孩子那里換吃的?！?/br>
“你很了不起，貝拉寇婭?！焙谏谋涌粗?。

“很抱歉從前沒有跟你多說會兒話，”黑發的女人在木樁上坐下，“現在，你能告訴我之前發生了什么嗎？”

赫利雷特跟她說了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貝拉寇婭嚴肅地點頭，她不斷地撫摸著黑豹的脊背，輕輕地拍打，像是在安慰他。

“你受了很多苦，”她看著他問，“這個動作是不是很有薇妮莎的感覺？”

“你不是不記得她嗎？”赫利雷特問。

“之前是不想記得，”貝拉寇婭望著樹林遠方，“如果總是想著從前的快樂往事，一個人過很容易奔潰?，F在你來了，讓我覺得即使記起來也不算什么壞事，我一直以為自己才是最不幸的那個，我總是這樣自負?！?/br>
“我昨晚想了很久，”貝拉寇婭說，“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所有細節，我只能零星地描述起一些。你在男孩中應該算是高個子，皮膚大概和mama一樣白皙，眼睛和我一樣是淺棕色的，或許還帶著一些藍色或金色。你和我長得不太像，我更像爸爸，你更像mama?！?/br>
“我們的mama好看嗎？我有點害怕我的真實相貌并不好看?！焙谏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