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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地笑起來?!?/br>“不生氣嗎?”“偶爾真的有發火的時候,他會裝模作樣地道歉?!臂嗫陬D了頓說道,“我說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需要警察做什么?你知道,那家伙做什么嗎?”“嗯?”我不知道。“他把手機遞給我,浩然正氣地說道,那就聽你的話,我們打110吧!”坂口一邊回憶,一邊失笑地搖著頭道,“打給警察之前,先要打他啊!你說,他是不是皮癢?他真的是一個麻煩的家伙?!?/br>說到最后的時候,坂口安吾無意識地安靜了下來,手指輕敲了一下玻璃杯。其實,我一直以來都認為太宰并不是一個招人喜歡的人。從我和他在港黑的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可以感覺到別人對他的恐懼和敬畏,而這層畏懼并不僅僅來自于太宰治是港黑的干部,更有因為對他本身狠絕的手段和洞察人心的觀察力,面對他,仿佛自己無處可躲。我以為,大家都巴不得希望他死的。但是,事實上并不是這樣的。誠然很多人恨他入骨,也有不少人會懷念他,緬懷他。森鷗外說,以后港黑開始變得無聊了。廣津柳浪說,太宰先生,生前曾經發現他下屬中有人在嗑藥,并且以港黑的名義亂動槍械,這種下屬原本是要被上報的,但是太宰讓他好好管束著,否則到時候后悔的可不是那個下屬本人而已,還有廣津他自己。芥川其實到現在,都拒絕相信太宰已經死了,甚至在葬禮當天,他都沒有來參加。那倒不是說他們都有多喜歡太宰治,多舍不得他,而是當他們意識到,這個天天喊著自殺,手捧著人真的永遠離開了,原來是叫人那么悵然的,才會這樣提起他。我在這段日子里才意識到一件事——原來人死后,依舊能帶給人如同無期徒刑一樣的恐懼。在生活的周圍時,哪怕過去多久,總會讓人在某個時間點里有意無意再次回想起他的存在,然后發現,他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生命里了。原本上揚著的笑容就這么悄然地化作一聲輕嘆和惋惜。……坂口安吾發現自己突然失態,又恢復到正常的說話模式。“最近怎么樣?”“事件結束后,正好趕到年末,做的多是總結歸檔的事情?!蔽野l現我并不想像之前約坂口出來時打算的那樣懶懶散散地敷衍,這個時候也認真地回復他的話。坂口安吾也沒有追問我沒事消遣他的事,陪我吃了一個多小時,最后原本想要跟我一起跨年的,但是還是因為公事太多了,提前一步先走了。走之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加油,一個人在港黑不容易的?!?/br>嗯。我點點頭。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今天的走向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原本我只是在追求形式而已,結果猝不及防間,似乎碰到了真物。這份認知讓我覺得有些危險。在我沒有處理好之前,我覺得我暫時不要輕易地再碰這些感情和情緒比較好。因為就在與坂口安吾回憶太宰治的時候,我居然生出了羨慕太宰治的心情……越是臨近跨年的時間段,越是熱鬧。我在回公寓的路上,經過了放煙火的河堤,眾人的吵雜聲在倒計時十秒里面像是被引流匯集在一處的河水,齊齊整整地開始喊道“十、九、八……”我在很多視頻里面見過這些場景,都被剪輯師拍攝得完美——在溫暖精致的暖室里面,又或者在燈火絢爛的廣場上,每個人衣著光鮮,也都仰著頭抬起自己的笑臉。而不像是現在是寒風凜冽的河堤那樣,盡管大部分人都在倒計時,但還有人嘴巴塞著東西,忙不迭地吃著;還有人被踩到腳發出尖叫和罵罵咧咧;也還有人注意力在其他的地方,直到被身邊的人拉了一下胳膊肘才抬起頭。毫無秩序,樸素又平淡。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啊……我望著他們,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想混進去里面,充當其中的一人嗎?可是,他們和我又是不一樣的。他們死后,一定會有人記住他們的。他們會永遠真實地存在。哪怕是太宰治,也有那么多人記得,他活在別人的記憶里。而我,我若是死了,有誰記得我?“……三、二、一……”隨著倒計時,河堤上綻起絢爛的煙火,我也跟著抬起頭,看那些彩色的星火飛至高空,隨即湮滅,不復存在。而在更之上的是,倒垂在夜空里零散的寒星,永恒不變。沒有掌聲,沒有歡呼,沒有陪伴,原本就都無所謂吧。我到底在庸人自擾什么?我追求的東西,原本就是用算計、虛假和謊言堆砌出來的,必然最終都會是空物。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打過來的是中原中也。“綾小路,新年快樂。最近太忙了……還有因為之前在電梯的事情,我意識到我一直都欠你一個解釋,明明你還在一直等著我對「羊」的回應,結果我卻一直拖著,沒有正面回應你。我糾結了很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也沒辦法聯系你,真的抱歉。但現在我已經想清楚,我到底該說些什么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在撇清自己和「羊」之間的關系。其實我拒絕不接受,并不是因為我怨恨他們。相反的,是我自己虧欠他們的,是我作為首領卻不到位,所以才導致我和他們之間的離心。你當時說,他們想要與我和好的時候,其實我很高興,真的!也很感謝!我可以重新要回那條藍皮帶嗎?以及——”中原不太好意思地繼續說著,聲音也帶著淺淺的笑意。“——白瀨他們在「羊」的時候,叫我中也。你要不要也直接叫我的名字試試?”“…………”第35章第二十七章「人力賽馬」這聽起來有點像是日本春秋兩季,學生必須會有的運動會上的一項名目「騎馬戰」。但這里面有著千差萬別的性質,盡管周圍同樣有著數不清的吶喊助威的聲音。現在正是晚上八點整,而日落發生在六點整。在天際吞噬完最后一抹紅光之前,正在半修建的建筑樓里排排場地燈已經大亮起來,集中在鐵網外的露天觀臺以及鐵網內五條并列的二十厘米寬的金屬橫條上。七點前,被邀請的客人就可以準備入場。我和廣津柳浪是在七點三十分鐘左右的時候才入場,主辦方把廣津柳浪當做是港黑準干部,殷情備至,甚至說出了“早就知道廣津先生您資歷深,當上準干部級是遲早的事”。廣津柳浪面無表情地退開一步,把我露在了主辦方面前,平淡地說道:“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