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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岳明單手扶起眼鏡,捏捏鼻梁提神,“我要回去趟非洲,我向她們許諾會把骨灰帶回來,國人講究落葉歸根,入土為安,不能讓他的遺體留在非洲?!?/br>程見渝感受到他的悲傷,聲音放輕,“有什么我可以幫到你嗎?”“能和你安安靜靜看電影,已經是在幫我抽離情緒了?!睖卦烂骺粗喞饲f的側臉,嗓音微低,字頓道:“我要處理他在當地的后事,這可能需要兩個月,希望我回來之時,可以在機場光明正大的吻你?!?/br>程見渝不能裝作沒聽見,余光里溫岳明眼神真摯誠懇,深情克制,他鄭重點點頭,“我會的?!?/br>電影院距離程見渝家不遠,回來已經凌晨兩點,他洗個澡,換上舒適睡衣,今天心思煩雜,時半會睡不著,準備寫會西唐的劇本,然后休息。走進廚房,正要泡咖啡,才發現咖啡壺里已經有咖啡了,程見渝舉起晶瑩剔透咖啡壺,褐色液體沉甸甸搖晃,上面貼著張白色小紙條,江衍字體瘦勁清峻,與他本人大相徑庭。“原來煮咖啡是個技術活,以前辛苦你了?!?/br>溫度涼透,早上江衍煮的,程見渝把紙條扯下,掀開壺蓋,單手高高拎咖啡壺,香濃咖啡順著下水道淌下去。涼了的咖啡口感很差,既然能喝熱的,何必喝涼咖啡。50、第五十章官宣微博發了條金燦燦33億票房截圖,配上男女主錄制的小視頻,感謝廣大觀眾支持,主創團隊也錄制vcr簡短發表感言,與本職工作無關的拋頭露臉活動程見渝概不參加,他正忙著法院和張律師事務所兩頭跑。法院在周二開庭,蹲點在門口的記者成群結隊,架起攝像機,爭取率先搶下這條震驚業內外的新聞。法庭上每天人來人往,憤怒的悲傷的歇斯底里的原告,惶恐的鎮定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被告,輪番上演大相徑庭的故事,旁觀聽眾早就看煩了,沒想到,今天翻出新花樣來。被告席上,貝信鴻打扮的人模人樣,噴著香水,明顯經過悉心打扮番,可表情寫滿怒意,死死地看著程見渝,像是要在他身上戳出兩個洞。反觀身為原告的程見渝,寬松的西裝白襯衣,沒打領帶,扣子解開兩顆,兩支手肘撐在桌上,休閑輕松,似從國外度假回來,比身邊的禿頭發福的張律師更像個精英律師。案子勝利很順利,張律師件件呈上證據,請出證人,有幾個人還是貝信鴻工作室的同事,人證物證,證據確鑿,貝信鴻的律師節節敗退,潰不成軍,短短兩個小時,這場涉及五年的侵權行為拍下了驚堂木。法官念下判決書刻,貝信鴻暴躁的站起來,兩手激動拍打著欄桿,嘴里罵罵咧咧,又是罵程見渝是白眼狼,又是罵周覺青落井下石,兩個法警合力制服他,死死按在欄桿上,如喪家之犬,狼狽不堪。程見渝風輕云淡,沒有多大感覺,星辰大海在等著他,不會在小水洼身上浪費時間。走出法院之時,恰逢十點,開滿白玉蘭的街道,他仰起頭,嗅著濃烈花香,豐沛鮮盈的陽光傾斜而下,為他蒙上層薄薄金紗。美好生活近在眼前。旁商場煞風景的傳來熟悉旋律,江衍親手譜曲編詞的,這首歌自從在綜藝發打響,短短半個月,沖上各大音樂播放平臺熱播榜,因其節奏性強烈的旋律,在彈幕站h站成為填詞新寵,輪番花樣出剪輯視頻,火的塌糊涂。程見渝幾乎每天都要聽到這首歌,無處不在,如影隨形,寫給他的歌,似乎除了他之外,每個人都很喜歡。他不急著回工作室,看眼手機時間,還有空閑,開車去趟西唐娛樂,為林照量身打造的已經立項了,最近幾天準備開機,林照的演技比起鐘路年有點嫩,沒有經過科班訓練,切都得從頭慢慢打磨,還好林照脾氣性格好,聽得進去意見,愿意努力學習,不失是個可造之材。和西唐簽下對賭協議的,程見渝寫半,在場愛情戲里卡住了,他寫過的幾個劇本不是和尚戲,就是苦哈哈的單戀,兩情相悅,你儂我儂的劇情前所未有。行內有句話,編劇筆下的角色或多或少于編劇有幾分相似,程見渝從來沒有你情我愿,蜜里調油的經歷,當然也寫不出甜甜的戀愛。在西唐公司開場短暫會議,程見渝拎著筆記本電腦從會議室出來,剛走幾步,迎面遇上個高大帥氣的男人,穿的很時髦,化了層淡妝,眼瞼下圈淡青,氣色不太好,像是縱欲過度的樣子。“渝哥?!蹦腥寺冻隹诎籽?,親昵打招呼。程見渝沒見過,不認識,點點頭,繞過他往前走,男人遲疑幾秒,大步追上來,跟在程見渝身后,熱情洋溢地說:“我叫王真,西唐公司的練習生,這屆選秀綜藝林照第,我第二?!?/br>“有事?”程見渝不習慣突如其來的熱情,隱隱約約覺得沒好事。王真快速上下看遍他,很滿意,笑著說:“渝哥,我最喜歡的電影是,真佩服你,那么年輕就能寫出這么優秀的劇本,還有你被貝信鴻侵權的幾部,我都看過,每部都特別喜歡,我是你的忠實粉絲?!?/br>程見渝不冷不熱的戳穿他,“是”王真面不改色,手伸展撐在墻上,擋住程見渝去路,目光黏稠的看著他,“聽說我們霍總和你簽下了合約,你有權利選擇演員和導演,你覺得……我怎么樣?”程見渝挑眉,這是毛遂自薦,還是掃榻相迎?“渝哥,大家都說我唱歌時聲音很像江衍,你是要有興趣,可以去我家聽我唱歌?”王真緩慢靠近他,氣息曖昧挑逗,“你可以試試我的功夫怎么樣,絕對比林照那種小孩花樣多?!?/br>原來是插標賣rou,程見渝拍拍他的肩膀,不費吹灰之力推開他,目光譏誚上下掃遍王真,嘴角笑意嘲弄,不用說句話,就刺的王真惱羞成怒,面紅耳赤。程見渝大步轉過走廊,林照站在拐角,戴著頂黑色鴨舌帽,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看來是什么都聽見了。“告訴你們霍總,如果西唐的演員都是這樣,那我們沒必要再合作了?!背桃娪迳袂槔渚?,聲音滴水成冰。從來沒想到,潛規則這種事會降臨在他頭上。程見渝好心情掃而空,不是因為王真的sao擾,而是王真最后說的那句話,顯然他和林照的關系在西唐員工眼里非同般,以至于王真信以為真,想要照貓畫虎。工作即工作,私情即私情,他不希望和甲方老板兒子有任何牽扯。林照疾步跟上他,皺著眉頭,向下拽拽帽檐,“哥,我會告訴我媽,我以為他想跟你套近乎,真沒想到他會給你說那種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