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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長,久世胡亂地數著自己失調的呼吸,試圖找回自己的理智。門外的貓顯然被久世的落跑氣著了,沉寂片刻后,響起了猛烈的拍門聲。久世充耳不聞。這只貓……瘋了嗎?久世心有余悸地想。他的嘴唇因為剛才的親吻而輕微紅腫起來,左肋處微微刺痛,是推開貓時被貓的指甲劃傷的——要去打狂犬疫苗嗎?亂七八糟的問題像一場大雨迅猛地砸在久世的腦海。他應接不暇,根本反應不過來。他甚至不知道門外的拍擊聲是何時停止的。“……你跑什么?”貓的聲音通過門板傳過來,失真后有一種陌生的厚重感。久世不想搭理它。但貓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它開始罵久世?!芭撤颉?、“膽小鬼”、“混蛋”,貓總共學了這幾個貶義詞,就在那里翻來覆去地用,之間夾雜著必然是臟話的喵喵聲。久世聽得頭暈。他不想理會,但注意力無法不被貓的聲音吸引。他微惱地回應道:“我不想被一只貓性sao擾!”貓還沒學過“性sao擾”這個詞,但它被這句話里另一個詞刺激了:“貓?說好用對待人的方式對待我呢?”“就算是對待人,你會跟街上隨便一個人親吻嗎?”久世反駁道。貓沉默下來。片刻后,傳來一聲極大的踹門聲,久世幾乎就要以為門會被踹倒。他確定自己聽到了木頭不堪重負彎折的聲音。但貓沒有再繼續動手了。門的那邊徹底沉寂下來。久世將后腦勺抵在門板上,盡量平緩地呼吸著。他沒有聽到任何動靜。或許貓已經離開了……久世如此考慮著,小心地站起身。他的心跳還沒有完全平復,握在門把上的手隨著脈搏神經質地顫抖著。他緩慢地轉動把手,金屬件發出細微的摩擦聲。久世退開半步,將門拉開——貓就站在那里。久世被嚇得汗毛倒豎,猛地退后了一大步。“我只是街上隨便一個人?”貓陰沉地發問。當然不是,久世想。但是他沒說出口。他還沒想好怎么面對一只性癖奇怪、還對自己有非分之想的貓。——貓。不行的吧。久世注視著他的貓。它那樣生氣,藍碧璽色的眼睛瞪得渾圓,其中盛滿了憤怒。若是仔細去看,還有相當的委屈。貓的前肢緊緊攥著,關節處已經有了青紫的淤血。再往下,小腿上有好幾條被木刺劃傷的細小痕跡。這只貓多災多難,這個冬天本來就已經受過那么多傷了,不應該再留下更多疤痕。久世想將它抱起來,責怪它不懂得照顧自己。他們會爭吵然后和解,貓聆聽他的想法,他考慮貓的要求。他們會在某個時刻到達平衡點,彼此體諒,抵達一個快樂的結局。但他什么都沒有做。——是貓,所以不行的。久世現在沒那么清醒。他的頭腦輕微發熱,心跳也快得無法忍受。他幾乎要感到疼痛了。長久沒有等到久世的回答,貓的氣勢也漸漸消融了。它的肩膀輕微地塌下去,像一座塑像在長久的歲月磋磨中丟失了棱角。貓喃喃道:“……我不懂你——你不想要我嗎?你明明很喜歡主動碰我,剛剛接吻,你也有反應?!?/br>久世如同被匕首刺中一樣,面頰抽搐了一下。貓一直仰著頭凝視著久世。見到這個表情,它便明白了久世的意思,臉上的血色頃刻消退了。久世看見那雙藍碧璽的眼睛積起一層水霧。他下意識伸出手去。貓躲開了。它向后退了好幾步。這個距離下,久世看不清貓的表情。他只見到貓轉過身,沉默地向樓下走去,融化在他的視野里,黯淡成一團模糊的光影。他的心疼得更厲害了。第14章久世花了很長的時間調查貓的發情問題。一般來說貓的發情季節在春天,而公貓的發情是由母貓的叫聲引起的。這在貓和久世的情況里完全對不上號。久世心存僥幸地打開一個個搜索頁面,又泄氣地依次關閉。他開始后悔當初沒有多學一些獸醫方面的知識。扔開手機,室內便安靜下來。飄窗外洋洋灑灑地落著雪。不知為何,這景象使他想起貓。柔軟的、溫暖的,充滿生機的。久世知道貓還好好地待在樓下起居室。盡管如此,他仍然有一種錯覺,仿佛他正逐漸地失去他的貓。他嘆了口氣。久世有一整天沒有下樓了。他跳過了早餐和午餐,更不要說日常上午的鍛煉。從昨夜貓進他房間來強吻他開始直到現在,他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里。除了在防盜監控里確認了貓有自己去廚房找食物之外,久世根本沒有下樓去與貓碰面。一方面,他覺得自己此刻出現可能對貓而言有些殘忍。另一方面,久世也沒有想好怎么面對貓。有那么一會兒,他甚至想,干脆同意算了。他已經對貓予取予求了,不差再多這一點。想不通貓到底要干嘛也沒關系,總之隨它高興就好。久世可以退讓到這種地步。但久世隱約知道,即便如此,貓也不會滿意。晚飯前,久世終于鼓起勇氣走出了房間。他從樓梯拐角探出頭去,見貓正趴在沙發上玩自己的手指。貓聽見樓梯嘎吱作響的聲音,抬起頭來。久世對上貓的視線,悚然一驚,腳下差點踩空。他穩住心神,向貓安撫地笑了笑。出乎他意料的,貓看起來并不對他生氣。貓“喔”了一聲,向他揮了揮手。它的表情和神態都有點兒沒精打采??紤]到貓這一天都沒怎么吃過東西,這種狀態不是不能理解。久世準備了一些開場白,適用于暴怒的貓/傷心的貓/發情的貓,等等等等。他也有做過“貓不生氣”的預案,但這一條可能性太低,他只是隨便想了想,沒有好好溫習,一時間記不起來了。在久世還在記憶中翻找的時候,反倒是貓先開口了。貓問道:“你想吃雞rou飯嗎?”說著,貓沒等久世回答便慢吞吞地從沙發上爬起來,走向了廚房。久世茫然地呆立片刻,見貓轉身回來,手里端著兩個餐盤。貓將其中一份推給了久世。揭開蓋子,餐盤里是一份雞rou香腸焗飯。芝士金黃,雞rou飄香,香腸腸衣上浮著一片漂亮的光澤。久世被震驚了。他不可思議地盯著貓的側臉,難以相信這是貓的作品。“別那么看著我?!必埼赖?。久世輕咳一聲,移開視線:“抱歉,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br>“我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會喜歡我。這是常識?!必堃贿叢贾貌途咭贿呎f。他聽起來還是有點賭氣。這次久世戴著眼鏡,能從貓的表情看出一些不明顯的難過。“我不是——”久世試圖解釋,但似乎他說什么都是錯的。久世拒絕的唯一理由是“貓”,而這只貓根本不承認自己“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