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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守舍的?!?/br>謝逢殊很認真地答:“他會回來的,他說這次回來就再也不走了?!?/br>說完,謝逢殊見嘲溪猛地轉過頭,死死盯住了自己。謝逢殊有些心虛了:“看什么?”“他走不走和你有什么關系,怎么,你以后與人成親了還能帶著他?”謝逢殊沉默了片刻,仰頭重新倒回花叢中。“我不和別人成親?!?/br>這回換嘲溪沉默了。他沉默了許久,久到謝逢殊都察覺不對轉頭看過來了,嘲溪才黑著臉望著謝逢殊,咬牙切齒道:“你給我說清楚,你跟那和尚到底是什么關系?”謝逢殊立刻慌了,顧左右而言他:“???什么什么關系?”“謝逢殊!你是不是太久沒被打了!”謝逢殊脖子一縮,看著嘲溪漆黑得如同鍋底的臉色,破罐子破摔地答:“你都猜到了,還問我???”嘲溪深吸一口氣免得被謝逢殊氣死:“你是不是傻,居然喜歡上一個和尚!以后不許去后山了!”謝逢殊才不怕他,慢吞吞道:“不行啊,我還說等修煉出金丹以后就和他成親,我要對他負責啊?!?/br>“……”嘲溪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臭來形容了,他劍眉緊擰,一字一頓:“等那個和尚回來了,我非得宰了他不可?!?/br>謝逢殊一點也不生氣,笑嘻嘻地開口:“好啦師兄,別生氣啦,今夜我偷師父的酒給你喝?!?/br>……人一長大,臉皮也厚了不少。等到了夜里,謝逢殊居然真的偷了一壇酒,與嘲溪和半路被拖來的綏靈坐在山腳湖邊對酌。夜間有春風吹過,并不冷,反而柔和萬分,吹得幾人發梢輕動,吹得湖面水波微皺。明月高懸,顯得四下亮堂堂的,三人拿著酒碗,像是盛了一碗月光。綏靈已經知道了今天白天的事,倒是不驚訝,只是有些無奈地望著謝逢殊:“早就知道了?!?/br>這下不止嘲溪,連謝逢殊都呆住了,結結巴巴道:“???什么時候知道的呀?”綏靈難得嘲笑自己的小師弟:“日日往那里跑,一天不見都不行,與人夏看花冬看雪,還要一道下山聽書——只有木頭才看不出來?!?/br>今日才知曉的嘲溪:“……”“遇上喜歡的人是件好事?!苯楈`托著腮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小師弟,眼睛里染了酒意?!耙煤玫?,知道嗎?”謝逢殊樂呵呵地抬頭,答:“知道了?!?/br>相較之下,嘲溪變沒兩人這般心情好了。“謝逢殊?!?/br>他望著這個不省心的小師弟,語氣嚴肅:“還沒成親,千萬不能被那個和尚……咳,欺負,知道嗎?”謝逢殊:“……”“知不知道!”“……知道了?!?/br>如果嘲溪知道了,真的會拖刀殺人吧……還是算了,來日方長。三人將酒飲盡,已經是深夜,謝逢殊臉龐染了酒暈,站起身笑嘻嘻地開口:“師父明日發現酒少了,又要罵人了?!?/br>嘲溪氣還沒消,斜他一眼:“反正是你拿的?!?/br>幾人打打鬧鬧,沿著路往山上走,謝逢殊走在最前面,一路的花叢被他惹得搖搖晃晃,他覺得有意思,專注地去看腳下的山花,直到不經意一抬眼,才發現不遠處站了一個人。對方一身玄青色衣袍,衣襟繡著金色回紋,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眉眼溫和,正看著上山的三人。幾人的酒立刻醒了,謝逢殊將綏靈擋在身后,伸手按住刀抬眼與人對視,有些謹慎地開口:“你是誰???”對方并未答話,只是注視著謝逢殊,臉上帶著些許笑意,顯得溫潤如玉,眼中卻幽暗得如同不可見底深潭。不知為何,謝逢殊覺得這目光有些讓人難受,他微微不耐煩地又重復了一遍:“你是誰?”眼前的男子終于有了動作。他朝謝逢殊走了一步,想將人看個徹底仔細,聲音落在夜色之中,好像融入了這茫茫黑暗。“在下,封寂?!?/br>第57章前塵17(修)“封寂?”謝逢殊眉心微皺,不客氣地答:“你從哪來,我不認識你?!?/br>綏靈拍了拍他的背,低聲道:“不許如此失禮?!?/br>封寂卻并不在意,他只定定看著謝逢殊,目光深沉如海,嘴上語氣還是舒緩的:“少年如風,無拘無束——好,真是好啊?!?/br>他低低笑出聲來,聲調柔和,仿佛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句對少年歲月的贊美,臉上卻沒有什么表情,像是一塊亙古不化的堅冰。謝逢殊聽得有些不舒服,好像對面前的人有股天生的抵觸。偏偏對方此時將目光移開了,落在他身后的綏靈與嘲溪身上,饒有興致地打量。“少入人間,又初來寶地,不甚在林間迷了路,叨擾了?!?/br>他說話溫和有禮,幾人雖然有些許疑慮,也不好在面上顯現出來,嘲溪率先沖著人開口道:“沿著西方的小徑走便是下山的路?!?/br>這逐客令不算委婉,封寂卻如同沒有聽出來似的笑著一頷首:“多謝?!?/br>說著,他居然真的轉身毫無留戀地往西邊的林間去了。待對方的背影消失于重重林中,謝逢殊總算放下了按在刀上的手,綏靈看他那么緊張,也忍不住笑道:“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現在見了個路人,怎么還緊張成這樣?!?/br>謝逢也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道:“我也不知道?!?/br>綏靈只當他喝了酒有些迷糊,揉了揉他的頭:“快去睡覺?!?/br>夜過三更,烏云遮蔽天際,方才還明亮的月色被遮蓋得嚴嚴實實,林間無故起了風,有一道人影在林間樹梢之上悄無聲息穿行,快到封寂身邊時一躍而下,跪倒在地上。瑯燼一身黑袍,只在夜色中露出一雙眼睛,他跪在地上,對著封寂萬分恭敬地一拱手。“宗主,都來了?!?/br>封寂稍稍一抬眼,群山籠罩在夜色之中,原本該是一片漆黑,卻只見不遠處的山崖之上有一點紅色,輕輕一閃而過,又迅速鉆進了地底。那是一只妖魔血色的眼睛,這漫山遍野,不知有多少這樣的眼睛在暗中窺伺。“須彌的地仙都已經殺盡?!爆槧a看了一眼封寂,有些猶豫地道:“只是宗主,那個和尚——”“放心,既然回了大梵天,便沒有那么快入世?!?/br>封寂笑了笑,忽然低頭看向瑯燼:“你還沒見過應龍今世的樣子吧?”瑯燼一愣,如實搖搖頭。“少年意氣、同袍情深,上古的拔鱗之痛、血海深仇,已經忘得一干二凈了?!?/br>他說完,笑意一斂,透出無盡的森冷之意。“渡厄境湖水冰涼刺骨,鎮魔塔第八重更是苦寒,因他一片逆鱗,我待了數萬年,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