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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上。沐南穿著軍大衣,笨拙得像只小熊一樣,給人的感覺像是滾下車的。成寒在旁邊扶了他一下,生怕他重心不穩摔倒。穿著這一身,倒了之后能不能站起來就不一定了。沐南晃晃悠悠地站定,跟著歡迎他的老鄉和劇組成員打招呼。出于禮貌,他把圍在臉上的圍巾扯下來一點點,露出臉頰。但不到一秒,凜冽的寒風就把他的臉頰割得通紅。“哦好疼?!便迥衔嬷橆a,成寒連忙把圍巾給他拉回去。老鄉們圍到沐南身邊,人人都說著一口親切的東北話:“俺們這風老大了,你這細皮嫩rou的,可不得被吹疼了?”沐南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就被成寒一路帶回了住的地方。他原以為今天受的刺激已經夠多了,卻沒想到,真正的傻眼才剛剛開始。成寒這部戲是年代戲,講的是知青來東北下鄉時的生活。導演選中的這個村子因為太靠北,開發程度不夠,很是保留了上世紀的特色。一個小院子,圍著院子建起三間房,就是一戶人家的基本配置。這地方沒有賓館或是招待所,劇組成員只能三三兩兩住進老鄉家里。原本成寒自己住在一戶人家的東廂房,現在沐南來了,勻不出多余的地方給他住,兩人只好擠在一起。沐南看著那紅磚砌成的“床”,眼帶懷疑地問:“這就是傳說中的炕?”成寒點頭:“晚上燒起來,還挺暖的?!?/br>因為小村子離城鎮有些遠,所以沒有統一供暖,每家都是靠著燒炕來度過漫漫寒冬。還是劇組來了,給每家帶了一個高功率的電暖氣,才讓這些來自天南海北的演員和工作人員不至于冷到過不下去。成寒給他打開電暖氣,“先緩一緩,待會吃了晚飯就直接睡吧?!?/br>“好!”提起吃,沐南瞬間又有了動力,“我還沒吃過這么地道的東北菜呢?!?/br>成寒原本今天下午就一場戲,趁著沐南緩的工夫趕著去拍完了,然后他回來接沐南去吃飯。沐南已經徹底融入了當地的環境,棉襖棉褲棉鞋一應俱全,還帶著厚厚的雷鋒帽,活像是要去演林海雪原。村長家被征用為了拍攝場景之一,他們現在吃飯的地方也就在村長家里的炕桌上。成寒、沐南、導演、編劇、女主,一共五個人圍著桌子吃飯。為了迎接沐南的到來,老鄉特意殺了一只雞,讓沐南吃上了最正宗的小雞燉蘑菇。此外還有很多特色菜,其中一盆蘸醬菜嚇了沐南一跳。各種各樣的菜洗干凈后端上來,配上一碗大醬,就直接這樣吃。沐南看著盤子里的蔥、蘿卜、干豆腐皮,陷入了深深的懷疑,這些真的能生吃。但看其他幾個人都吃得不亦樂乎,他也嘗試了一下,沒想到味道還不錯。尤其是女主演,盤腿坐在炕上,拿著一根大蔥在啃,和鏡頭中的形象相去甚遠。大家還喝了一點老鄉家自釀的高粱酒,沐南以水代酒,同他們一起盡興。酒過三巡,導演先是有些上頭了,他指著沐南和成寒說:“你們倆小子,現在娛樂圈里那么多假的,就你們真?!?/br>沐南:“???”成寒在桌下拍了拍他的手,讓他聽著就好了。沐南知道,但凡是大導演,多少都有點古怪的脾氣。眼前這位導演,顯然是喝多了后就開始跑火車。他又說道:“我們這群人,大冬天往這不毛之地跑,為的是什么?還不是能為了能拍出好戲!”“當年的知青前輩們,他們不也都是二十多的年輕人。他們往這苦寒之地,一待就是半輩子?!?/br>“可現在呢?選演員,一聽來這拍戲,一聽不是什么大IP,什么大投資,一個個都避之不及?!?/br>“還是你們好,成寒現在身價那么高,還愿意來這窮山惡水拍戲。沐南呢,”說到這里,導演打了個酒嗝:“你對他是真愛,我明天給你安排個客串角色加進去!”導演越說越激動,最后眼里甚至泛出了淚花。儼然一副被生活和殘酷的娛樂圈現狀逼到絕境的導演。但沐南和成寒面面相覷,看著他這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誰能想到這位就是去年電視劇學院獎最佳導演的獲得者呢?看來這位導演心中有個壓抑了十多年的演員夢。吃完飯兩人一同走回去,野格和艾嘉擠在西廂房,因為太冷,兩人已經早早睡了。于是沐南和成寒回去時,迎接他們的是一片黑暗。成寒熟練地開燈,住家的老鄉已經將炕燒好,一摸床鋪上暖暖的。“快睡吧,”成寒脫掉厚重的大衣,“明天戲很早,你自己睡到自然醒就好?!?/br>這回沐南沒多問,因為屋里就一張炕,他只能和成寒睡到一起。但還好老鄉“貼心”地準備了兩床被子。但沐南看著箱子里的皮卡丘睡衣陷入了沉思,這個溫度實在不允許他換上睡衣,但他不換睡衣又睡不著。于是,他靈機一動,拿著睡衣鉆進了被窩里,等被子捂熱后,在里面換了睡衣。成寒一回頭,就看見像只毛毛蟲一樣蛄蛹著的沐南。他無奈地笑笑,問道:“后悔過來嗎?”沐南只露個腦袋在被子外面,聞言搖了搖頭。“來找你說正事的?!便迥辖K于想起來自己是來做什么的,“定一下演唱會的選歌?!?/br>“就這事?”成寒后半句沒說出口的話是“這值得你跑過來一趟?”沐南的小腦瓜點了點:“電話里說不明白,但演唱會前又見不到了?!?/br>成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他自詡足夠了解沐南,有時候也不知道沐南的腦回路是怎么長的。但他突然覺得不對,沐南真的會為了一首選歌千里迢迢跑到這苦寒之地嗎?成寒腦中一個念頭閃過,卻又覺得難以置信。他試探地看向沐南,只見沐南正等著渴望的大眼睛看著他。瞬間,一股被寒冷禁錮了許久的沖動破土而出,然后愈演愈烈。他沒有躺下,而是走到了沐南面前。北方的炕是頭朝外睡覺的,他雙手拄在沐南頭兩側,兩人正好反過來對視著。倒著看人,五官會變得非常奇怪。沐南笑了一下:“你干嘛???”但他話音未落,成寒卻突然附身親了下去。這次接吻,和以往的所有接吻都不同。兩人上下唇反向相貼,竟然莫名地契合。而原本沐南會伸手推開成寒,這次也因為太冷,而抗拒從被窩中伸出胳膊。成寒結結實實地親了他一頓,直把沐南親的臉頰泛起紅色。“說,”成寒稍稍抬起身子,“到底為什么過來?”沐南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