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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這個馴獸師沒忍住,把心里話說了出來,然后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的幻覺,是這么多天來第一個真正流露出自己意愿的人。馴獸師端正了一下態度:“你是有案情要敘述嗎?”他準備看著對方,卻一眼沒有看見人,視線下移,才看見詢問的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對方身體似乎不太好,面如金紙,今天天氣炎熱,他裹得嚴嚴實實也沒有出汗,似乎還冷得發抖。遠處好像有人緊張地看著這個孩子,躊躇著是不是要把他拉回去。南華的馴獸師蹲下來,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小男孩拽著自己衣領:“我想見那個大哥哥?!?/br>姚良看著被帶到面前的小男孩,沉默一下后關切地詢問:“是來求助治療的嗎?”比起之前傳話的第一個報案者,看起來,他更需要的是把身體養好。小男孩急切地張口想要說些什么,被狠狠地嗆到,咳得撕心裂肺,蒼白的臉上有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停下后呼哧呼哧喘氣,仿佛胸腔里藏了一個破風箱。房間里的人幾乎都蹲在他旁邊,姚良遞上一杯水:“沒事,你別急,慢慢說?!?/br>“我想告玄鳳?!彼贿吙纫贿呎f話,才幾歲的孩子,眼睛里都有著刻骨的仇恨。姚良沉默了一下,他緊緊盯著這位別人口中與其他人不同的新負責人,見他沒有立刻說話,失望幾乎溢于言表。姚良轉過頭去看房間里的其他兩個人:“玄鳳是誰?”北清基地里他熟悉的都是可用的人,監獄里那些因為建設基地的緣故,還沒有騰出手來解決,也沒有來得及了解。不過那兩個人用更茫然的視線望了回來,他們都是跟著姚良才來到北清的,對于這里的了解還不如他。后來找了一個原本北清基地的人,才知道說的是誰。玄鳳是北清基地的一個馴獸師,本名未知,因為和他搭檔的動物是一只記載中的玄鳳鸚鵡,所以便給自己娶了這個名字。“這名字是挺不錯的?!蹦匠蹼S口評價了一句,姚良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最開始聽見這個名字,還以為是這個時代難得的對過去有研究的人,不對,確實有研究,只是對方的資料可能和他不太一樣。玄鳳是個性格很惡劣的人,即便是在馴獸師群體內,風評也極差,如果有什么組隊外出任務,其他人都不想和他一組。因為在這人眼中,別人只分為兩種,能打贏他的,和不能勝過他的,對前者是勉強能聽幾句,隨時想著挑戰,后者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等同于玩具,簡而言之,是一個實力很強的變態。和他一起不僅要提防敵人,還要提防來自同伴的攻擊,所以玄鳳可謂是人見人嫌,但他本人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依舊我行我素。姚良拿下負責人那天,本來沒有他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么他也攻了過去,就順手被關進了監獄。姚良皺眉思索了片刻:“他是哪一個來著?”屋子里陷入了又一陣寂靜,這不能怪姚良,那天晚上他打過的人太多了,而且現在就算有光源也比不上燈明亮,不能強求他在那樣混亂的場景中,還能記起每一個人的樣子。“就是那個,頭發有各種顏色,臉上幾道疤的?!睂Ψ叫÷曁嵝?,姚良仔細想想,是有一點印象,這個時代有那樣頭發的人并不多見,看起來像一只玄鳳鸚鵡,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這個膽大的男孩,要告的是玄鳳為了玩樂狩獵的時候,將普通人也作為被狩獵的對象,他的父母哥哥,都是因此死去的,他也因此肺部受傷,若不是哥哥將他護在身下,可能也死亡了。被同情他的鄰居撿回去養傷期間,仇恨的種子在他心口埋下,姚良就是在這個時期奪取了北清基地,聽了一段時間姚良指定的規矩后,他決定報案。聽說他這個決定以后,所有人都勸他不要沖動,不管說得再好聽,馴獸師都是一伙的,他這樣冒冒失失,可能不僅沒能報仇,還把自己搭進去。但他不在乎了,這是他唯一可能成功的方法。沒有其他任何一個途徑,能讓他這樣的普通小孩對一個成年的馴獸師復仇,他當然可以等待,等仇人死于爭斗,可以去賭自己未來會成為一個馴獸師或者園藝師,再開始報復。可是閉上眼睛躺在床上,他就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左肺的傷口又再次裂開,身上覆蓋的被子是當初哥哥壓在他身上的身體,熱量一點點流失,最后總是哭著醒來。既然每一條道路都只有渺茫的希望,倒不如選擇看上去可能性大一點的。這樣的考慮小男孩并沒有說出口,不過其他人稍稍思考也能猜出來,姚良先找了醫生來檢查對方的傷勢,再找人去對這規定實行以來第一個案件進行調查取證。后者比前者還要簡單一些,玄鳳一點沒有遮掩,直接承認了,當天的目擊者和知曉這件事的人也很多,物證人證俱全,完全可以進行審判。而小男孩的那個傷口并沒有進行很好的處理,當初救他的人已經盡力了,可惜昂貴的藥物都被牢牢把控,從實戰中摸索出來,沒有經過系統學習的醫術也不足以將他完全治好,如今進行二次治療,也留下了嚴重的后遺癥。由于這是規定實行之后第一個案件,這場特殊的審判被搬到了廣場,周圍是維持秩序的守衛,無論誰都可以旁聽這場判決。場地的構成像現代法庭,姚良暫時擔任了法官的職務。玄鳳被帶到被告席上還是很囂張的模樣,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并且沒有一點悔過情緒,還在要姚良和他再打一場。雖然這些天的識字背規定,也記下了一些內容,知道自己曾經的做法會被判什么罪名,只是根深蒂固的思想讓他認定,新的負責人也不會因為幾個普通人,就舍棄自己這樣強大的戰斗力。所以在聽到死刑立即執行這樣的判決時,這位還在試圖用眼神恐嚇原告小男孩的馴獸師瞬間愣住了,他滿臉都寫著難以置信,咆哮著發泄自己的情緒,但執法者直接將他帶走,不帶半分猶豫。玄鳳被執行死刑的時候,小男孩強烈要求去現場,姚良也沒攔著,讓人帶著他過去了,而他自己則開始處理其他基地里的事物。而這次審判之后,找上來的案件官司也越來越多,在看見第一個人成功以后,接二連三的人拋下顧慮,開始狀告以往那些欺辱過他們,犯下規定中罪行的人,又因為公平的對待,有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