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沈執趕緊搖頭將念頭打散,心想,不能助謝陵威風,轉頭滅自己志氣。宴會上官員眾多,都是本地的父母官,一年到頭去不了京城幾次,一見謝陵這種正兒八經的京官,立馬使出渾身解數巴結。又是送禮物,又是送女兒,手段簡直層出不窮。謝陵始終笑容淺淡,應付起來游刃有余。沈執不喜這套官場上迎來送往的阿諛奉承,索性一心一意對付面前的吃食。恰好一個不長眼的官員,仿佛在菜里發現了大青蟲,驚道:“這位難道就是京城盛傳的沈家養子沈執?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般狼心狗肺的畜牲,還真是生得人模狗樣!”沈執嘴里咬的櫻桃嘎嘣脆響,就聽謝陵道:“這位大人是?”“這位是去年從荊州調任來的刺史大人?!币慌缘墓賳T道。刺史大夫拱手道:“下官姓王,見過中書令大人?!?/br>“原來是王大人,據本官所知,荊州沒有哪位刺史大人姓王,大家都在此用飯,本官真的不知你這位刺史大人,到底在何處刺史了?”沈執忍俊不禁,想起謝陵此前說過,自己是個讀書人,難聽話半句不想講。結果在此咬文嚼字,暗罵這位王大人滿嘴噴糞。王大人不解其意,環顧左右,也無人敢當著謝陵的面提示他,很久才反應過來,登時憋成豬肝臉,偏偏又不敢同謝陵叫板。只好沖左右發火:“什么人都敢往這兒帶!也不看看什么場合!沖撞了中書令大人如何是好!”謝陵冷笑道:“你才大膽,他是本官帶來的,你還有什么遺言么?”王大人咬緊牙關道:“中書令大人,下官真的是位刺史?!?/br>“那可不見得吧,既是在荊州當刺史,如何來這西寧城了?本官調閱文書,不曾見你調任于此。不僅如此,本官還知,你在此作威作福,收刮民脂民膏,可有此事?”王大人一聽,忙起身道:“中書令大人,眾目睽睽之下,您可不能含血噴人??!就因為下官說了沈二幾句,您就當場給下官難堪,豈不是公報私仇?再者說了,下官所言句句屬實,誰人不知沈二被貶?又不是什么稀奇事!”謝陵面色如常,冷冷笑道:“你又怎知本官含血噴人?來人啊,將刺史大人抓起來!”話音一落,迅速從左右涌出來十幾個侍衛,眾人大驚失色,紛紛站起身來,議論不止,王大人掙扎著道:“謝陵!你敢!我姑母可是清河縣主!姑父是兩省總督薛遷,你敢抓我,我姑母跟你沒完!”“原來王大人還有此等背景,恕本官眼拙,倒是沒看出來?!敝x陵低頭呷了口茶,笑道:“這茶杯倒是價值不菲,一個小小的刺史,府邸建得比本官的府邸寬敞三倍不止,不知道的,還以為刺史大人是什么皇親國戚。既然如此——”他忽然一擲茶杯,驚得眾人紛紛望了過來,“來人,搜府!查一查刺史大人府中,還有什么稀奇東西!”沈執尚且未反應過來,手下的士兵已經開始搜府了。按理說,王大人乃荊州刺史,與謝陵同朝為官,雖然階品比之低,但搜府這等大事,必然要有大理寺或者是太常寺的搜查令。否則若是傳揚出去,且不說朝中百官非議,就是清河縣主以及薛遷也饒不了他,屆時鬧到皇上面前,謝陵理虧,焉能討得了好?沈執不解其意,余光瞥見江居正仍舊坐著喝酒,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什么。若說太常寺,沈墨軒如今正任職太常寺少卿,就是因為追查兩省總督受賄案,才沒能出京的,難不成三人都是竄通好的?倘若真是如此,謝陵明知他的身份特殊,還非將他帶來赴宴,難保不是提前預料好的,就等著王大人上勾,好借此搜查府邸。萬一查出來什么,正好應了謝陵的心意,若是查不出來什么,旁人也只會覺得他在外偏袒弟弟。只一瞬間,沈執手心就冒出一層冷汗,覺得自己就是一塊肥rou,被元祁吊在狼口上,稍不注意就要被野狼吞吃入腹了。“哥哥替你出頭,高不高興?”謝陵從桌下探過來一只手,輕輕攥著沈執的手,偏頭微微一笑,“我的弟弟,要打要殺只能由我一個人來,旁人哪怕說他半字不好,都算大錯!”沈執咬牙,即便不抬頭也能感覺到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的目光,連耳垂都紅透了。氣得使勁將手收回來,誰料謝陵不肯放過他,用力捏著他的手心,不知是有意無意,小拇指輕輕刮著他的手心。該死的又癢又麻,他渾身一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怒道:“你就會欺負我!”第26章你為啥不能哄哄我江居正冷哼一聲,不冷不熱道:“此前本官以為沈墨軒足夠偏袒沈二了,今日一見才知,原來中書令大人有過之而無不及!”謝陵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我家小幺自小就討人喜歡,在沈家僅僅半載,沈墨軒就待他猶如親弟。也怪本官太寵著他了,以至于舍弟年少輕狂,不懂人情世故,受人蒙騙,吃了這三年苦頭。如今本官回來,便是要帶他走上正途?!?/br>在場官員眾多,極大多數只是聽了傳言,并不知其中詳情。當年沈執揭發了謝陵同寧王來往密函,真假暫且不論,寧王遠在雁北安然無恙,謝陵如今又重歸廟堂。倘若謝陵自己不叫冤,旁人自然不會多提。“大人,已經搜查完畢,搜出了這個,請大人過目!”霜七單膝跪地,將一份冊子呈了上前。眾人連忙探首望來,謝陵隨意翻了翻,曲著兩指敲了敲桌面。場上死一般的寂靜。須臾,他才略顯吃驚似的,笑道:“本官不過隨意一猜,結果還真的搜出了些東西。這樣也好?!?/br>僅僅一句玩笑話,頃刻之間便讓人抓了朝廷命官,還當眾搜府,甚至連搜查令都沒有,普天之下,估計也就謝陵敢這么干了。“行了,一路舟車勞頓,本官也累了,這酒宴便到此為止罷?!敝x陵起身,隨手將冊子收入袖中,這才緩步行至王大人面前,冷冷笑道:“刺史大人,不知清河縣主有沒有教過你,什么叫做禍從口出?”王大人早就嚇得面無人色,聞言,怒道:“謝陵!你大膽!你沒有搜查令,竟敢搜查官員府邸,我要上京告御狀!將你革職查辦!”謝陵低聲一笑:“也好,本官等著,來人啊,將王大人收押入獄遣送回京!”沈執覺得不太對勁兒,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兒,一直回到客棧,還覺得一頭霧水。他環臂坐在床邊,余光瞥見謝陵在屏風后面換衣服。燭光一映,身形影影綽綽,再出來時,已經換了身輕便衣服,頭發也散了下來,用一根玄色的發帶松松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