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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毛大氅,雖同沈執不像,可仍舊是很俊的。一見謝陵來了,眼前一亮,拱手道:“謝大人!”謝陵笑著回了一禮,二人落座,元瑾這才說明來意:“實不相瞞,聽聞謝大人進京時,把罪犯沈執帶走了,不知他人在何處?”謝陵道:“在我府中為奴,怎么,殿下找他有事?”“無事,只不過沈執曾經養在我舅父膝下,舅父舅母還有表哥對他寵愛至極。表哥昨日派人送了信來,希望我能來探望沈執?!鳖D了頓,元瑾話鋒一轉,“但我覺得,這個沈二品性不端,從前在皇兄面前阿諛奉承,卑躬屈膝,實在不像世家出身?!?/br>謝陵微微一笑:“殿下的來意,我大約是猜出來了,殿下請放心,沈執不止是沈執,他還是謝初黎,我救他一命,一則,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是他長兄,教不好他算我的責任。二則,帶他回家,以慰藉我爹娘在天之靈?!?/br>頓了頓,他又嗤笑一聲:“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他再怎么不堪,也由不得旁人指手畫腳。殿下今夜來此,若是只為奚落埋汰舍弟,恕臣不遠送了!”元瑾抿唇道:“可他狼子野心,曾經害過你,我實在不放心這樣一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之徒,繼續留在京城為非作歹!”“殿下不必多言,他即便是死,也必須死在謝家?!敝x陵抬手打斷元瑾的話,又微微一笑,“殿下的勸告,下官心領了,若我連弟弟都護不住,也不配當什么父母官?!?/br>元瑾似乎還要多言,可見謝陵主意已定,多勸無用,于是便把話吞了回去。“殿下還有其他的事么,我這還有些急事需要處理?!?/br>元瑾道:“還有一事,西州雪災,凍死牛羊無數,皇兄命我在三日之內,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我思來想去,也想不到好法子,于是便想向謝大人討教?!?/br>謝陵略一思忖便道:“這事我也聽說了,不如這樣,殿下先行回去,待我有了萬全之策,再差人送至良王府?!?/br>元瑾感激不盡,忙起身拱手道謝。待謝陵將人送走之后,便又回了房間,沈執還保持著他走之前的姿勢,桌面上都是瓜子殼。“起來!成日懶懶散散的,以后能有什么出息?”謝陵抬腿輕輕踢他一腳,“別嗑了,坐起來看!”沈執慢吞吞地坐了起來:“哥哥怎么去了這么久?良王殿下找哥哥有什么要事?”“西州雪災,他央我出個主意?!敝x陵復坐下,翻來一冊公文,“良王殿下同你差不多大,已經能獨當一面了。再看看你,成日不學無術,懶懶散散,真不知道你以后能做什么?!?/br>“是啊,良王殿下多好啊,年紀輕輕就能獨當一面了,就這點破事,也值得過來求問?!鄙驁锑托σ宦?,“沒斷奶的娃娃就是這樣,什么事都要問問大人。改明個娶媳婦兒了,新婚之夜不知道怎么行夫妻之禮,是不是也要拉著哥哥問,中書令大人,我不知該如何同人共赴巫山,大人能不能教教我??!”“說得跟你很懂似的,你才大一點,行不行還很難說?!?/br>沈執不服氣道:“誰說我不行!男人不能說不行!”謝陵手底下一頓,墨水一連滲透了好幾張紙,他放下毛筆,捏著絞痛的眉心,問他:“是么,這么有經驗?說來聽聽,讓我也長長見識?!?/br>“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種事,還需要我說?難道哥哥就沒同別人那個過?你別否認,你否認了,我也不信!”謝陵未言,又道:“你懂什么了,你說說看,說得好,晚上我請你吃rou?!?/br>“當真?”“一言九鼎,駟馬難追?!?/br>沈執一喜,忙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東西,全部如實相告,說完笑問:“什么時候開飯啊,我早就餓了呢?!?/br>“不急,等我把這些公文處理完的?!?/br>沈執滿心期待,謝陵能帶他去吃rou,結果吃了頓鞭子炒rou,把他綁在柱子上抽,末了,還冷笑道:“這就是你出去鬼混的下場!”沈執實在想不明白,謝陵此人是不是腦子有???以折磨逗弄他為趣,還樂此不疲,仿佛看到他猛虎落淚,心里很痛快一樣。當然,這種話,他是絕對不敢當面問的,即便問了,謝陵也絕對不會承認。再過兩日便是除夕,謝家血脈凋零得厲害,到謝陵這輩,也就他一人在朝為官,其余旁系皆是留在青州老家。干些別的營生,比如經商,教書,養豬,開商行之類,謝陵曾戲言,說沈執以后要是在京城混不出什么名堂來,就直接回青州老家養豬算了。沈執滿心怨念,聽聞謝陵今年不回青州老家了,微微一愣,探過毛茸茸的腦袋問道:“為什么不回去?留在京城有什么意思?舉目無親的,你看別人家吃團圓飯,你不眼饞?”第13章以大欺小謝陵正在翻賬本,管家杵在一旁,聞言便笑:“二爺說的什么話?怎么就舉目無親了,咱們大人不是還有二爺陪著?”沈執暗暗撇了撇嘴,見謝陵面前的點心不錯,抬手要捏,手背立馬被扇了一下,謝陵連頭都不抬地淡淡道:“別吃了,馬上就吃飯了,留點肚子,我請你吃rou?!?/br>“不不不,我不愛吃rou!”沈執大驚失色,連忙擺了擺手,開什么玩笑,誰腦子有病,喜歡被人綁起來抽,于是趕緊回絕道:“哥哥的好意,我心領了,晚上喝粥就行了!”謝陵暗覺好笑,又翻了兩頁將賬本一合,吩咐管家采辦哪些東西,末了,才轉過臉來道:“你有沒有什么想法?”沈執一愣,忙笑著湊過去,謝陵又突然道:“算了,你的意見不重要,就這么定了,下去吧?!?/br>管家應了聲是,一溜煙出了房門。沈執悻悻然地縮了回去,想了想,又小聲嘟囔道:“你就會戲耍我,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還是朝廷父母官呢!有你這樣的父母,百姓遲早要完!”“嘟囔什么呢,有什么不滿的,大聲說出來?!敝x陵低頭呷了口茶,抬眸瞥他,“年前還要祭祖,今年不回青州了,祭祖的事宜一切從簡,但你務必得參加,爹娘在九泉之下,應該挺想你的?!?/br>沈執奇道:“哥哥不是一向最孝順?連祭祖的事宜都要從簡的?哥哥實話告訴我吧,你最近是不是缺銀子了?”“銀子倒是不缺,”謝陵放下茶杯,兩手交疊在一處,稍微松了松筋骨,“只不過我曾做了件農夫與蛇的事情,族內的長輩們都知道了,就等著那條白眼蛇回去,好開祠堂論罪呢?!?/br>說著,他好整以暇地瞧著沈執,淡淡笑道:“弒兄之罪扒皮抽筋都是輕的呵?!?/br>沈執冷汗潸潸,悻悻然地笑道:“其實留在京城也好,就我跟哥哥兩人,還清凈了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