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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陵笑道:“想得美。你今日若不給我一個交代,那我便要按府里的規矩辦事,斷你一條腿,不算過分?!?/br>沈執故作悲痛欲絕,順勢跪下,抱著謝陵的腿,嚷道:“你可是我血濃于水,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親哥哥啊,即便我有天大的錯,哥哥也不能不管我??!我年少無知,不知輕重,有眼無珠,愛而不得,已經很慘了!”謝陵只覺得渾身發冷,一顆真心仿佛在油鍋里煎熬。他深吸口氣,才不至于一掌劈過去,只寒聲問他:“他騙了你的心,還有呢?”還有?還有什么?沈執愣了一下,根本沒往那處想,于是試探著道:“還有……時間和金錢?”“你回答我,只是騙了這些東西?”謝陵單手鉗著他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盯著他,“敢說半字假話,我割了你的舌頭?!?/br>沈執隱隱覺得,自己必須要好好思考才能回話,于是深思熟慮一番,才道:“真的只有這些,我可以對天發誓?!?/br>謝陵不語,靜靜等著下文。沈執只好硬著頭皮道:“我若是說了半句假話,讓我全家老小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br>謝陵聽了,竟然輕輕一笑:“你倒是好聰明,全家老小不得好死,豈不是還要算上我?”“哥哥英明?!鄙驁踢囊滦?,昂著臉看他,“爹娘如果知道我受了這么大的罪,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息的。哥哥是個孝子,應該懂得體恤老人家的心情。我雖然不孝順,但爹娘最寵的就是我了?!?/br>謝陵不理,納悶沈執怎么好意思喊爹娘的,余光瞥見他臉色發白,唇色醬紫,好可憐的樣子。遂提著他的衣領,就跟提溜小雞崽兒似的,將人拖進了書房。房里熱氣騰騰的,火爐子上還燒了一壺奶茶,滿屋子都是奶茶的香味,謝陵將人拽進來之后,就松了手,也沒吩咐什么,徑直往里間走。待再回來時,就看見沈執蹲在火爐子旁,伸著兩手烤火,還滿臉享受,謝陵蹙眉,抬腿從后面不輕不重地踹了他一下。“跪下,把衣服脫了,兩手舉起來?!?/br>沈執抿唇,不情不愿地照做了。兩手顫抖著將上衣解開,隨后丟在了一旁,兩手舉高,虛虛地攥著。謝陵繞著他打量了一圈,見他身上傷痕縱橫交錯,厲害得皮rou外翻,可卻沒有致命傷。遂稍稍心安了些。繞到他的后背,半蹲下來,擰開手里的小罐子。沈執不知他要做什么,既緊張又害怕,一顆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忽覺背后一涼,下意識往前竄了一下。“別動,再動打死你?!敝x陵將人拉了回來,仔細替他擦藥,“你傷勢不重,多是些皮rou傷,養幾天就沒事了?!?/br>沈執嘶了一聲:“好疼啊,該死的,你不會整我罷?怎么這么疼?撒辣椒面了嗎?”“怎么有臉喊疼?”謝陵嘲道:“在官道口,我看你虛弱成那樣,心想怎么也得斷了幾根骨頭罷,結果就這點傷?!?/br>“什么啊,這還不算重?我半條命都沒了!”謝陵懶得理他,沒好氣道:“先擦點藥,回頭再洗洗澡,你多久沒洗澡了,渾身臭死了?!?/br>“才半個月而已,很臭嗎?”沈執貼著胳膊聞了聞,一股濃郁的鐵銹味,當即撇了撇嘴,“狗鼻子一樣,我都沒聞到臭?!?/br>恰好被謝陵抓個正著,照頭扇了一下,冷呵:“你別以為這事翻篇了,我告訴你,天底下沒有這么容易的事!別每次都拿爹娘出來當擋箭牌,你多大了?”“今年十六,哥哥二十二?!鄙驁萄鹧b聽不懂,又道:“爹娘最疼的就是我了?!?/br>“是啊,所以等你長大之后,我總想讓你疼?!敝x陵起身,將罐子重重往桌面上一砸,似笑非笑道:“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在這里跪著,等我什么時候心情好了,你才能起身?!?/br>沈執道:“我選第二條!”“好,這是你自己說的?!?/br>不知道為什么,沈執忽覺渾身一寒,悻悻然地昂臉問:“謝公子,你想把我怎樣?”謝陵笑了笑,微微彎腰,竟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說出的話,卻如同刀子一般:“自然是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沈執的一顆心,啪嘰一聲碎了個稀巴爛。謝陵卻不肯理他了,落了一句“跟過來”,抬腿就往書案后面行去,桌上擺著一本冊子,上面墨跡已干。他坐下,隨手將冊子合上,提起毛筆欲寫字,沈執慢吞吞地起身,往他身邊挪。謝陵道:“一點眼見力都沒有么?我離開京城的這三年里,你跟在皇上身邊,都學了什么東西?”沈執暗暗吐了吐舌,他從元祁身上,什么東西都沒學到,就單單一樣忘恩負義,學到了精髓上。他自知難以逃出生天,只好認命一般地給他研磨,謝陵斂眸盯了他片刻,似笑非笑道:“笨手笨腳的,什么事情都做不好。連奴才都不會當,留你做甚,打死倒還干凈了?!?/br>“那我不磨了!”沈執一把將硯臺推翻在地,咬牙切齒道:“反正無論我做什么,你都要我死!既然如此你現在就弄死我,整個世界都清凈了!”謝陵平靜道:“弄死你?想得美?!?/br>他抬眸橫著沈執,帶著三分冷冽,七分審視,“誰準你打翻硯臺的?”“我……”沈執嘴才一張,下巴就被謝陵鉗住,他將墨跡已干的毛筆,往他嘴里一送,隨意攪動了幾下,這才將人放開。這毛筆頭乃是用了上好的狼毫,柔軟堅韌,刮在舌苔和口腔壁,又癢又麻,尤其是謝陵最后猛戳的那一下,直接攪進了喉嚨底。唇舌間滿是苦澀的墨汁,沈執一陣惡心,捂著胸口在一旁干嘔。謝陵提筆在封面上落了“白眼狼”三個大字,隨后將筆放回筆架,又至第二層抽屜里,取出很厚一本書,兩本疊一起,往沈執跟前一推。“拿回去,上面的內容記牢了,每隔三日我會讓霜七choucha一次,錯一條,一鞭子,吊起來抽,抽死為止?!?/br>無人應聲,謝陵不悅地蹙眉望他,見沈執還在干嘔,又笑道:“怎么,沈公子懷了龍蛋?”“懷你祖宗,”沈執低聲念了一句,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干嘔,他先是翻了小冊子,見里面條條框框,列了整整十頁紙,密密麻麻全是字,嚇了一大跳,“這是什么東西?家規嗎?怎么這么多?六百條家規,開什么玩笑?”謝陵曲著兩指敲桌面,糾正道:“不是家規,而是奴隸條約。我知沈公子不懂如何當奴才,我幫幫你?!?/br>“針對府中所有下人的?”“不,只針對你一個?!?/br>“那還不是家規嗎,”沈執咬著牙,將冊子往謝陵面前一摔,“要殺要剮,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