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最后一句話，莫名背后一陣涼意。

這是什么意思？J醫生是Z？那外面那個滿世界追殺健康者的傳染病患者是誰？

這也……太顛覆認知了。

其他人還沉浸在最后一句帶來的震驚中，江闊已經把鼠標滾回上去。

“信息量略大啊?！苯熆焖賿哌^字里行間，感嘆一句。

季青臨：“……是挺大?！?/br>
J是Z這件事，容他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了，并且百思不得其解。

但季青臨覺得，他看到的信息量，和江闊謝遲安看到的信息量，可能不在同一個檔次。

江闊把屏幕滾回最上面，從最早的4月22日的記錄開始分析。

鼠標在“那些人為了名利已經瘋了，已經完全不把人命當回事了”這句上停下，江闊說：“這家醫院的高層與K博士——從下文看應該是康博士——狼狽為jian。為了研制血清不惜殺人取血，原本還能理解為是為了拯救大部分人犧牲小部分人，現在看來他們也沒這么崇高?！背绺叨直唤熣f得極具諷刺意味，“只是為了各自的利益?！?/br>
沈浮白點頭：“解決一樁惡性傳染病，無論是對醫院還是對康博士個人，都是名利雙收。這就有了他們鋌而走險的理由?！?/br>
江闊繼續道：“4月24日，身邊所有人對J的態度都發生異樣，他們一定是看到了J學歷造假的帖子。但J那時候不知道，誤以為是別人都知道康博士的實驗內容。事實上，只有醫院高層知道?！?/br>
醫院那么多人，不可能每個都喪心病狂地同意拿人體做實驗，高層的利益與基層毫無關系，底下人沒必要幫忙掩蓋，醫院也不可能控制所有人。所以醫院大多數普通醫生護士都是不知情的。

“25日，J發現了那個帖子，從歷史瀏覽記錄可以看出。J堅定地認為是別人在造謠。這里有兩種可能，一是發帖人真的吃飽了沒事干在造謠，二是J的記憶被人動過手腳?！苯熣f。

J就算真的學歷造假，那他本人也應該是不知情的。J在記事本里用三個感嘆號表達了他對謠言的憤怒。記事本是只記錄給自己看的，他沒必要在記事本里也說謊，如果在日記里都要演，那戲未免也太過了。

“我傾向于第二種?！敝x遲安開口，“26日，心理醫生告訴J，人的記憶可以被移植。這絕不是一句廢話。聯系到最后一段，J說自己是Z。那么會不會是之前他們的記憶被互換了？J醫生才是真正的鄭揚帆，Z先生才是真正的紀凌川。上了醫科大的是頂著鄭揚帆名字的Z先生，醫科大才會查無此人。因為醫科大從沒有紀凌川這個人，有的只是鄭揚帆。他們經歷了至少兩次記憶互換?！?/br>
沈浮白：“兩次？”

“對，兩次?！苯熃釉?，“從J醫生資料來看，他是名孤兒，被好心人資助上大學。而Z先生也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有家人的痕跡。很有可能他們兩個都是孤兒。什么人最好控制？什么人失蹤了最難被發現？無父無母的孤兒。資助J上大學的未必是好心人，還有可能是……把他們當做實驗體的科學狂人?！?/br>
季青臨和沈浮白異口同聲：“康博士?！?/br>
“十幾年前，康博士收養了兩個孩子，一個叫紀凌川，一個叫鄭揚帆?？挡┦渴莻€科學瘋子，一直做一些瘋狂并且不人道的實驗，比如將兩個人的記憶互換。兩個孩子就是他的實驗品。在他們上大學前，康博士進行了第一次記憶互換，于是紀凌川——也就是Z先生，以為自己是鄭揚帆。鄭揚帆——現在的J醫生，以為自己是紀凌川。真正的鄭揚帆考上了醫科大，康博士卻讓誤以為自己是鄭揚帆的紀凌川冒名頂替上了大學。所以，考上醫科大的是J，真正上完大學的是Z。在Z大學畢業后，康博士進行第二次記憶互換，把Z腦子里的專業知識都移到J的腦子里?！苯煹?。

“實驗很成功?！敝x遲安說，“第一次互換，讓兩個人完全以為自己是另一個人。第二次互換，兩人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真正身份，可腦海里的知識卻能被竊取移植。這個研究足以震驚全世界?！?/br>
但也很反人類，這是絕對的犯罪。

所以康博士注定不能靠這個發現來獲取名利，一旦公布成果，他收到的不會是榮譽，而是手銬。

“J得到了Z的記憶，但盡管他才是真正考上醫科大的鄭揚帆，但在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眼里，他都是紀凌川。所以他就是學歷造假，名不副實?！敝x遲安道，“這樣的造假可以瞞過普通人，但我不信一家醫院招聘他時不會調查。醫院高層應該知道這件事，甚至知道康博士用兩個孩子做人體實驗的事，并一路大開綠燈。根據25日記錄，那個論壇不受醫院高層控制，所以J學歷被爆造假的事才沒有被立刻刪帖壓下去?！?/br>
季青臨問：“可按照這個假設，J和Z是被康博士收養長大，那J被派去給康博士當助手的時候，為什么沒有額外提到呢？”

沈浮白說：“都能互換人體記憶了，刪除一點關于康博士信息的記憶很難嗎？”

……好像也對。

季青臨沉默一瞬：“你們看出來的信息還真多啊?！北M管大部分都是推測。

推測的結果有無數種，謝遲安和江闊只是取他們覺得可能性最大的一種，并恰好想到了一處。

“其實還有更多的?！苯熣f，“只是證據不足，不敢妄加揣測?！?/br>
沈浮白：“你還是一次性說完吧?！蔽铱茨銈兺Ω蚁氲?。

“行。我有個猜測?！苯熣f，“我懷疑這個X病毒傳染病就是康博士搞出來的?！?/br>
沈浮白：“……”

季青臨：“……”

王小苒：“……”

您還真敢想啊。

全場只有聽不見的白不染和椅子上的謝遲安沒有表露出意外之色。謝遲安抬起眼：“說下去?！?/br>
“這個康博士不是想要名利么？想要名利就得在醫學上做出卓越貢獻。他的記憶互換倒是個大項目，可惜見不得光。那么，在沒機會做出貢獻的情況下，自己創造機會就好了?！苯煹皖^對上謝遲安的視線，含了些笑，“自己制造病毒，再研究出解決方法，解決瘟疫的人，不就能名利雙收？這家能治好瘟疫的醫院，不就能獲得巨大利益？”

沈浮白：“雖然你沒有證據，但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