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聽……”孫瑞杰不信。

“是真的?！壁w檐說，“邱鹿是圈外人，一開始他根本沒打算接這部劇?！?/br>
孫瑞杰默了。他怎么說也是個小明星，如果性向與sao擾未成年的事捅出去，他在娛樂圈絕對要完。

也許大家可以忍受明星是個同性戀，但對未成年下手，不管什么人，那都是禁區，是要遭萬人唾罵的。

孫瑞杰向來玩得肆無忌憚，但他并不想冒險，即便最后強行洗白澄清，也會成為一個黑點，時不時就會被拉出來鞭尸。況且他過往并不干凈，要是因此被扒出來，后果不堪設想。

嘟嘟聲響起，季意已經一臉輕松地撥了電話。

“你他媽干嘛？！”孫瑞杰劈手就要奪手機。

季意躲了下，孫瑞杰目眥欲裂，竟要出手打人，被沈刻一把捉住手臂，掙了兩下竟沒掙脫，而后被用力甩開。

電話接通，季意在眾人或驚奇或驚愕的目光中淡然開口：“王律師，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你了。我就是想問問，那個變態怎么樣了？……哦，這樣我就放心了，敢對未成年下手，請務必讓他將牢底坐穿，否則我寢食難安，就怕哪天又遇到這樣的變態……對了，我還想問一下，如果我被性sao擾、強j未遂，那個人能判幾年？……我就問問，真沒事。您休息吧，再見?！?/br>
“……”季意這番話信息量太大，眾人目瞪口呆。

季意卻悠閑自在得很，微微一笑：“前段時間有個變態想對我意圖不軌，現在蹲局子里呢。律師說，判個十年以上是跑不了的?！?/br>
孫瑞杰：“……”

趙檐驚異：“還有這樣的事？那你……”

“我還好?！奔疽庹f著看向孫瑞杰，似笑非笑，“誰也不想將自己被變態猥褻的事拿出來到處宣揚，我這不是看某人思想危險，拿出來做前車之鑒嘛?！?/br>
孫瑞杰緊抿著唇，臉色僵硬，再也做不出玩世不恭的樣子來。他沒想到季意看著純良無害，卻是個狠角色，要么不咬人，要么直擊要害。他不由得反思，自己為什么會覺得這美少年好欺負？

利害關系表明清楚，只要孫瑞杰有一點點的智商，都不會再不要臉死磕。他也確實沒再死磕，只是抬手指了指季意，臭著臉轉身就走。

助理在后面追：“杰哥你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回酒店睡覺了！”孫瑞杰沒好氣。

“那宿舍不住了？”

“住個屁！”

走出宿舍樓，孫瑞杰大發雷霆：“給我查！”

助理：“查什么？”

“豬！當然是查這個邱鹿到底什么背景了！”

“他在夜總會當過服務生，應該沒什么背景吧？”

孫瑞杰怒噴口水：“一個小小的服務生敢這么跟我說話？！讓你查你就查！”

“……好的杰哥?！?/br>
“媽的！什么玩意兒！別被我抓到把柄，否則弄死他！”

助理心想：別人的把柄我不知道，你的把柄倒是一大堆。

……

孫瑞杰一走，吃瓜群眾自動散場，徐放悄悄對季意豎大拇指，季意疲憊一笑。他也沒工夫去在意別人怎么想，累覺不愛地對趙檐說：“趙導，早知道劇組里有孫瑞杰這么顆老鼠屎，給我一百萬我都不會來?！?/br>
趙檐嘆氣：“我也沒想到孫瑞杰這么能鬧騰，給你添堵了?！?/br>
季意也嘆：“當個美少年真難?！?/br>
“……”趙檐拍拍季意的肩，“孫瑞杰是投資商塞進來的，忍一忍吧，算我拜托你了?！?/br>
季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他不招惹我，大家都相安無事?！?/br>
趙檐一步一嘆地走了，拍戲第一天就出了這么個狗屁倒灶的事，他深感頭疼。

季意跟沈刻一起去洗個澡，便上床睡了。

兩張上下床拼一起，季意睡里面靠墻，沈刻睡外面。一人一床空調被邋里邋遢的，季意就說：“空調溫度調高點，咱們蓋一床吧?！?/br>
“嗯?！鄙蚩套テ疬b控器從二十度調到二十五度。

頂燈熄了，只亮著一盞暖黃的小夜燈。季意被孫瑞杰這事鬧得翻來覆去睡不著，沈刻用手機放了首助眠輕音樂。

“要不，我借你二十萬吧?！鄙蚩梯p聲說。

季意：“？？？”

季意反應過來是在說違約金，他哭笑不得：“……不用。我是有點煩，但還不至于受不了?！?/br>
沈刻側頭看他，少年俊秀的輪廓在昏昧的光暈中柔和至極，仿若匣中藏匿的上好玉石，美而堅硬。

他比他想的更強韌，更耀眼。

季意察覺，回望沈刻，四目相對，一時靜默無言。

無聲勝有聲，他們之間流淌著暗河，情潮涌動而懵然不知，只默默用目光描繪彼此的眼耳口鼻，呼吸著彼此身上的香皂、沐浴露、牙膏、爽膚水混合的香氣，從中嗅出不同于任何味道的、只屬于對方的荷爾蒙……

著了魔似的，怎么看也看不夠，怎么聞都好聞，于是血液悄悄沸騰，體溫漸漸上升，臉頰染上紅暈。

以及潛藏在內心最深處的，觸碰對方的渴望……

☆、舊照

季意最先收回視線，他感到心律不齊、呼吸不暢，并且四肢過電般發麻，如果這樣的癥狀持續十分鐘，他決定撥打120。

沈刻大約也需要撥打120，不過他表面上鎮定自若，第一次，鄭重其事地叫季意名字：“季意?！?/br>
“……”季意的心都快從喉嚨里跳出來了，奇怪，沈刻只是叫了他名字而已，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季意?！鄙蚩炭诟缮嘣锏赜纸辛艘槐?。

季意默默喘勻呼吸，這才開口：“干嘛？”

“……沒什么?！?/br>
“……”

季意翻身朝墻，“我睡了?！?/br>
“嗯?！?/br>
卻是誰都沒睡，心臟鼓噪個不停，動也不敢動，怕一動，就覆水難收、干柴烈火。將近凌晨一點，才各自迷迷糊糊入眠。

六點多就要起來，季意困得睜不開眼，四肢沉重。

沈刻說：“反正你沒戲，要不你繼續睡?！?/br>
“嗯……不行！”季意迷迷瞪瞪強撐著坐起來，頭發亂翹，“我得去觀摩……學習?！?/br>
季意拍了拍自己的臉，趿拉著拖鞋往盥洗室走，臉盆沈刻幫忙拿著。

“看著點路，別摔了?！鄙蚩虈诟?。

“嗯……”季意夢游似的腳下發飄。

“嘿，早上好??！”徐放端著臉盆，毛巾搭在肩上，活像個店小二走來，他跨步大，幾步就追上季意，哥倆好地往季意肩上一撞，“你昨晚……”話未說完，季意就被撞得一趔趄，趴墻上去了。

徐放：“……”

沈刻皺眉：“你撞他干嘛？”

徐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尷尬道：“我就想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