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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住一個竊賊,還在他身上搜出屬于另外幾個客人的錢袋。趴在地上的獅子失去行動能力,還在對那名竊賊齜牙咧嘴,發出低低的吼聲。西爾走到旁邊,蹲下身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原來你是下來捉賊的?”獅子抖了抖毛,賭氣似地把腦袋別到一邊,抬起爪子揉剛剛被西爾敲過的頭頂。西爾有點好笑,把手放到大貓背上給它順毛:“對不起?!?/br>大貓哼哼唧唧,委委屈屈,在地上趴了會兒,忽然翻過身敞露肚皮,四爪并用地踢蹬著,肢體語言透露出“我不依我不依”的情緒。直到那金發女子也過來安撫地摸摸它,獅子才安靜下來,親昵地往她身上蹭。西爾感到一點詫異,問她:“你和它認識?”女子搖了搖頭:“不認識?!?/br>“不過現在認識了?!彼χ嗳啻筘埖哪槨拔覐男【秃蛣游镉H近,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它們好像很喜歡和我一起?!?/br>“噢?!蔽鳡枔蠐项^。馴獸師將獅子帶走,雅各布也及時趕到,向西爾賠了個不是:“沒受傷吧?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br>他說著,還掏出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一邊在心里腹誹:還好之前因為忌憚黑魔法師,沒有用低價坑這個少年。雅各布眼光犀利,一瞬間就能看出不少東西。他是真沒想到,看起來清瘦的少年,劍術居然十分了得。“沒受傷?!蔽鳡枔u搖頭,看向身后,觀眾已經跑了大半,留下一地狼藉“馬戲表演還要進行下去嗎?”雅各布嘆口氣,說:“你要是想看,也可以繼續表演?!?/br>反正票錢已經賺到手,對于商人來說,即使沒有一個人看到最后也無所謂,只是馬戲團的表演熱情可能不高。西爾還沒回答,一旁的金發女子先出了聲:“我想繼續看?!?/br>“沒問題,我這就讓他們繼續表演?!毖鸥鞑颊f完,便走回后臺。“要一起看嗎?”她問。西爾想了想,點點頭在一旁位置坐下來。混亂剛剛結束,馬戲團還沒有登臺表演,場地內只剩下寥寥幾個客人,安靜得能聽見后臺手忙腳亂的動靜。金發女子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出聲說:“我一直很想看馬戲表演,但從前沒有機會?!?/br>她目光依然注視著臺上,西爾左右看看,才確認她是在和自己說話。他有點不知所措,撓撓頭,最后決定用疑問句接話:“厄,為什么沒有機會?”“我的老師不讓?!彼f。“噢?!蔽鳡柦又瘟摹澳强烧鎽K,我是說,你老師管得真多?!?/br>“他不止是老師,還是撫養我長大的人……我和他的關系很復雜?!?/br>“他為什么不讓你看馬戲表演?”西爾按照自己的思路一想“難道是因為入場券太貴?”“不,我的老師非常富有?!迸影櫰鹈碱^“他不允許我做的事情有很多,他想把我培養成一個神——神不能享有人類的快樂?!?/br>“?”西爾不明覺厲,猜想她的老師或許就和那些望子成龍的學生家長一樣,不允許孩子玩物喪志。實際情況其實和他想的不一樣,但女子沒有再多說。她今天頭一回看見馬戲表演,滿心的喜悅和情緒想要與人分享,但如果不是剛剛西爾挺身而出,擋在前方的背影觸動了她心底那根弦,她也不可能向他吐露這些。不知怎么說出來卻都變成傷感的話。女子嘆了口氣,拉低兜帽的帽檐,不再言語。西爾察覺氣氛壓抑,便主動找話題,“你是從哪里來的?”對方默了默,只輕輕搖頭。好像問到不該問的了。西爾正準備放棄尬聊,女子忽然出聲:“看完這場表演,我就要去奧古斯丁了?!?/br>“?”西爾脫口問“奧古斯丁不是在鬧瘟疫?你去那里做什么?”“調查一些事情?!?/br>他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想了想問:“那你要去哪個城鎮?”這話聽起來像是要探查什么,為了打消她的疑慮,西爾又補充,“正好我也要去奧古斯丁,可以帶你一程?!?/br>“我有馬車,跑得可快了?!?/br>“噗?!睂Ψ酵蝗恍Τ雎?。西爾有點茫然:“你笑什么?”“沒有?!迸訐u搖頭“我是覺得,你人真好?!?/br>“你這是在夸我嗎?”“是的?!彼p輕點著頭說“我要去卡拉米?!?/br>西爾心里一個咯噔。他隱約猜出些什么,但仍是默了默,才狀似平靜地說:“正好,我也要去那里,我住在那?!?/br>對方眼睛一亮,“你住在卡拉米?神跡出現那天你在場嗎?”西爾僵硬地點頭:“在?!?/br>“太好了,能和我詳細說說嗎?”她立刻從白袍下取出紙筆,仿佛記者正在采訪目擊群眾“譬如,時間、地點、天氣,有出現什么異?,F象?”西爾撓撓頭:“也沒什么異常?就是那個圣歌特別洗腦?!?/br>對方表示贊同:“是吧?我也覺得,難聽死了,我還從小聽到大?!?/br>第56章馬戲表演結束后,女子坐上西爾的馬車,前往卡拉米。“對了,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彼崎_馬車的窗簾向外看,一邊說“我叫德洛麗絲?!?/br>雖然已經隱約猜到對方身份,聽見這個名字時西爾還是愣了愣,才點頭:“我叫塞西爾,可以直接叫我西爾?!?/br>他和蘭斯洛特還在教廷通緝令上——不過只有戴著假面的畫像,姓名之類的信息全部空白。如果那天黑市拍賣場的主教在場,或許能認出西爾,但德洛麗絲完全沒往那方面想,聽到這個名字也只是點點頭,接著向西爾詢問卡拉米的事。其實一個貧瘠的小鎮哪有那么多訊息提供,半數時間是德洛麗絲在說一些自己的事,當然,這部分事不涉及圣光教廷,甚至在西爾聽來有一點無聊。譬如,她如何在老師嚴厲的管教下摸魚,以及如何趁老師睡著給他涂上漂亮的水粉和口脂。西爾深刻認識到這位圣女并不像她表面呈現出的安靜、高冷,反而是活躍的本性被壓抑太久,釋放出來叫人有些吃不消。其實就他對伊莎貝拉淺薄的了解——來自南希述說的野史以及蘭斯洛特偶爾提及的情況。恐怕這位光明女神摘去教廷歌頌美化的濾鏡,真實的性格和德洛麗絲是相近的,只不過格瑞澤爾刻意在將她往世人心目中的女神形象培養。“西爾?!钡侣妍惤z試探地喊他名字。“嗯?”“你的睫毛好長?!彼郎惤?,用拇指和食指虛空一比,端詳那長度片刻,篤定地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