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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眼瞪得老大,指著沈郁生說不出話來。沈郁生笑笑,下巴隨意往整容室那么一點,說:“來找你師傅?!?/br>“成!”楊妙語重重地點頭,“我回去跟我師傅說一聲?!?/br>“不用?!鄙蛴羯f,“讓他專心工作?!?/br>楊妙語拿完棉花回去還真就沒說,但她嗯嗯啊啊地欲言又止,幾次想說都被林景澄的目光打回肚子里。“認真點兒?!绷志俺谓o逝者做完頭顱縫合讓楊妙語把家屬請進來開始上妝。見家屬進了整容室,沈郁生才走到整容室門口往里看。說實話,里面拉了簾,他隱約間才能看到林景澄忙碌的身影。上次觀看林景澄給周紹鈞上妝的時候他心情悲痛,當時帶著感激和敬佩看完整個過程,內心五味雜陳。現在不同,他滿眼都是欣賞。林景澄舉手投足都透露著對這份職業的熱愛,他低頭給逝者上妝的眼神清澈堅毅。說實話,每一行做久了都難免倦怠。沈郁生也不例外,有時候對演戲也沒什么興趣。但是林景澄沒有,他堅定的樣子很像沈郁生剛當演員那會兒。沈郁生越看越著迷,周圍越來越熱的空氣像把冬天的寒意擊退了似的縈繞在身邊,他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沈郁生一站就是一個多點,就想著林景澄忙完,得讓他一眼就能瞧見自己。林景澄上妝完畢后恭恭敬敬地對逝者鞠了個躬,接受完家屬的道謝看眼時間。已經五點多鐘了,今晚又是林建明值班,他準備沖個澡,下班回家。結果剛出整容室,就對上沈郁生的眼。林景澄停下腳步,朝沈郁生點下頭,說:“你來了啊?!?/br>話音平緩,像問候多年的好友。沈郁生點點頭,問:“還燒嗎?”“不了?!绷志俺握f。沈郁生“恩”了一聲,又說:“實在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加上外套在你這兒,想著順便把它拿走?!?/br>他說完這話停頓一下,說了句:“還有……”還有什么?林景澄面露疑色,緊接著注意到到沈郁生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他看見沈郁生攤開手掌,掌心里放著一顆糖。又聽見沈郁生把“還有……”后面的話補充完整,輕悄悄地說一句:“糖也給你送來了?!?/br>作者有話要說:寶貝們,這本書的文名還得改,編輯說不可以用手控兩字了,可能會改回,也可能會改成別的吧。其實這篇文就娛樂圈一個熱標簽,也不是晉江流行的營業文的娛樂圈套路,總體來說還是偏冷一些,所以很感謝看到這篇文的寶貝們,愛你們。第12章林景澄抬手,拿走糖時指尖在沈郁生掌心刮了一下。不經意地觸碰比精心觸碰更磨人。沈郁生耳朵都熱了,覺得三十好幾的人在這害羞實在有些丟臉。他輕咳一聲,正想說些什么掩飾尷尬,卻聽見林景澄說:“這糖來的有點兒晚,藥都吃完了才給我?!?/br>“我的錯?!鄙蛴羯f,“昨天買藥的時候就應該把糖買了?!?/br>他低頭去看林景澄,發現林景澄拿著糖擺弄,跟個小孩兒似的,忍不住笑說:“挺甜的,我路上吃了一顆?!?/br>林景澄不愛吃甜,但沈郁生這話說的挺真摯的,他看向糖的目光都跟之前不同,還真想嘗嘗有多甜。“我去洗個手,洗完就吃?!绷志俺涡χ烟鞘蘸?。衛生間在走廊盡頭的右側,沈郁生沒跟著林景澄進去,他站在對面站得筆直。水淋到林景澄手上的畫面很好看,水在他手上跳舞,從手腕滑落到指尖,每一秒鐘都像精心描繪的畫作。沈郁生看得入迷,林景澄都洗完手回到他身邊了還對著衛生間的洗手臺出神。“在看什么?”林景澄的手在沈郁生眼前晃了晃,“怎么溜號了?”“沒看什么?!鄙蛴羯`心地說,他動動喉結,沒說自己其實在看好看的人,和好看的手。“走吧,我回宿舍給你拿外套去?!绷志俺握f,“本來想拿回家洗一下的,沒成想你今天就來取了?!?/br>他說完剝開那顆糖,甜味入喉,挺好的。沈郁生笑笑,實話實說:“主要怕你生病沒有好,特意來看看?!?/br>這算是遇到林景澄以來,他對林景澄說的第一句帶有目的性的話。他希望林景澄因為這句話知道自己在關心他,或者明白自己對他的那份好感。林景澄聽完也是笑笑,什么都沒說。沈郁生沒太在意林景澄給出的反應,畢竟他對林景澄的好感來源于那一雙手。在不確定好感是否來源于林景澄這個人時,林景澄的任何反應他都可以接受。沈郁生邊想邊跟著林景澄往宿舍走,隨口問一嘴:“一會還有要上妝的死者嗎?”“沒了?!绷志俺稳嗳嗨嵬吹牟弊?,胳膊牽扯到后背忍不住皺下眉頭。宋卓把他往墻上按那一下按得用力,當時背部狠狠嗑了一下到現在還疼,估摸是嗑青了。沈郁生眼尖,問林景澄:“受傷了?”“背疼?!绷志俺螞]隱瞞什么,說,“后背嗑了一下,過幾天就沒事了?!?/br>沈郁生還以為是林景澄自己嗑的,說話絮叨了點兒:“下班去買點云南白藥,還挺管用的?!?/br>林景澄說好,回宿舍把外套還給沈郁生后便收拾東西準備去洗澡。才剛和沈郁生道別完,就見楊妙語頂著一頭濕發往房間里走。“師傅,你要去洗澡???”楊妙語半彎著身子問,看林景澄點頭急忙開口,“別去了,停水了,男女全停了?!?/br>林景澄啊一聲,只能回家再洗。沈郁生還沒走,站在門口問:“回家?”林景澄點點頭。“我送你?!鄙蛴羯攵紱]想地說,話落覺得不妥,補充一句,“正好順路?!?/br>林景澄沒推脫,但是衣服該換還得換。不換衣服總覺得有股尸體身上的味道,倒不是嫌棄什么。純粹是覺得離死亡很近,有些壓抑。換好衣服和沈郁生走到殯儀館門口,他們發現外面又開始飄雪了。雪不大,一片片地落,很溫柔。“我一見到你,怎么不是下雨就是下雪?”林景澄難得開句玩笑,“這下你不送我都不行了,雪天公交來的慢,車也不好打?!?/br>沈郁生唇角掛著笑,語氣跟漫天小雪一樣溫柔:“送你,我怎么敢不送?!?/br>雖然都是玩笑話,但是宋卓聽來格外刺耳。他還坐在那里沒有走,跟個雕塑似的等林景澄出來,結果等來這么一出。偏偏林景澄又跟沒看見他似的,全程把他當成空氣,宋卓又有點兒來脾氣了,他捏了把雪。無奈地上雪薄,捏不成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