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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吃完藥的?!?/br>林景澄知道沈郁生在說謊,卻還是配合地接過藥放進嘴巴里。他吃完立刻喝水,又把手伸到沈郁生面前,苦著臉說:“把糖給我吧?!?/br>沈郁生低頭去瞧林景澄的掌心,將上面的掌心紋路看得一清二楚。他喉嚨有些癢,一定是這些紋路纏住了他的脖子,在上面生根發芽,不然他嗓子怎么會癢?沈郁生胡思亂想,聽林景澄催促一聲:“糖呢?”他這才回神,動動喉結說:“下次給你?!?/br>林景澄沒說什么,搖頭笑笑收回手。他睡意還在,下巴墊著胳膊又開始昏昏欲睡。在沈郁生以為林景澄又睡著的時候他聽見林景澄問:“溫度槍這么貴,買溫度計多劃算……”沈郁生沒說話,他不想跟林景澄說之所以不買溫度計是因為這東西是放在腋窩下量的,他認為不衛生。林景澄沒在意沈郁生的沉默,自顧自地說:“你居然要拍入殮師題材的電影了……挺好的,我們這行一直沒人關注,拍拍入殮師……挺好的……”林景澄都不知道自己胡說些什么,他今晚實在太難受了,身和心都不舒服。找個人聊聊,能讓他分散注意力,不然他會想著宋卓,一直想,一直想。倒不是回憶美好往事的那種想,是不甘心宋卓忽然間離開又忽然間出現的那種想。他甚至想當面詢問宋卓你把我林景澄當什么了?隨時能丟又隨時能撿回去的玩具嗎?可惜他現在不是那個軟弱順從的林景澄了。林景澄想的很多,思緒漸遠時聽見沈郁生說:“這個題材在國內確實挺少見的,說實話,我都沒想到我這輩子能接觸這類題材的電影?!?/br>不和恐怖貼邊,劇本實實在在地圍繞入殮師這個行業展開,實屬難得。林景澄閉上眼睛,重復著挺好的,低低呢喃:“拍吧,日本那部我們看過好多遍,等你們拍完,我們就有新片子看了?!?/br>這話聽起來怪可憐的,沈郁生沒忍心說電影籌備初期還有好多事情需要準備。“恩,拍完就能看了?!庇谑巧蛴羯@樣答,心里希望這部電影拍完了,上映了,也能讓林景澄看上很多遍。沈郁生這句話沒有得到林景澄的回復,反而聽到均勻的呼吸聲。他發現林景澄睡著了,趴在桌子上的姿勢似乎有些難受。他在想要不要把人放到床上,可又怕冒犯到林景澄,心中好不糾結。沈郁生糾結這會兒,林景澄的手機響了。號碼在屏上閃爍,林景澄眼睛微睜,發現并不是宋卓的號。他按下通話鍵,閉著眼睛說:“喂?”聲音軟綿綿的,聽得沈郁生心跳加速。電話那端很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那邊一安靜,林景澄就犯困,腦袋一沉,又睡了過去。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都沒有聲音從話筒傳來。沈郁生打算幫林景澄把電話掛了,他剛抬手,就聽見話筒傳來一聲:“景澄……”沈郁生看看林景澄,又看看桌上的電話,開口說:“他睡著了?!?/br>話落,又是陣陣沉默。沈郁生沒那么好的耐心煩,朝電話問:“你找他什么事?我幫你轉告?!?/br>那人沒說他找林景澄什么事,反而問沈郁生:“你是誰?”語氣不善不說,還帶著警惕和質問。沈郁生不喜歡這樣的語氣,他指尖點點桌面,用同樣的口吻質問回去:“你又是哪位?”作者有話要說:宋卓:沒想到吧?我還有個新號。沈郁生:沒想到吧?幫澄澄接電話的人是我。今天更了兩章,上一章別漏看啦!第10章除了和狗仔對罵,沈郁生很少說話這么沖。但是沒辦法,對方沒什么善意,也別指著他能多溫柔。電話那端的人被噎得不輕,過了幾秒才吭聲:“讓林景澄接電話?!?/br>沈郁生覺得這人不太識趣,沒什么耐心發地說:“我不是說了嗎?林景澄睡著了?!?/br>他尋思著這人要是真有急事兒的話就把林景澄叫起來,結果電話那頭沒了動靜,沉默兩秒直接給掛了。沈郁生放下電話給林景澄留張紙條,寫著:有人打電話找你,醒來記得回電。他轉身要走,剛動腳步又折了回來把外套披在林景澄的身上。把人抱到床上實屬過界,那給人披個外套總不為過吧。然后又輕悄悄地幫林景澄把門關好,沈郁生才放下心來往外走。這個點兒王叔還沒睡,正跟門衛在保安室里看抗日劇。見沈郁生從館里出來,他出來問:“要走???”沈郁生點點頭:“不早了,也該走了?!?/br>王叔往林景澄宿舍的方向瞧,總擔心林景澄看見沈郁生會再次夢游。他實在放心不下,湊到沈郁生身邊問:“景澄還正常吧?”這句問得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沈郁生根本沒聽懂什么意思。王叔又說:“就你上次在吊唁廳坐著哭那回,景澄見了之后夢游好久?!?/br>三十好幾的人了被人看見偷摸哭泣,沈郁生是真覺得丟臉。結果下一秒聽見林景澄夢游好久,他連臉都顧不得丟了,低頭詢問:“林景澄夢游?怎么回事?”“夢游癥?!蓖跏寤卮?,“加上看見你在吊唁廳那坐著,就想起自己來了,他母親去世那會兒他也一直坐在吊唁廳哭來著?!?/br>王叔說了幾句又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兒多,便揮揮手跟沈郁生道別:“這么晚了,你也早點回去吧!”“行,那我走了?!鄙蛴羯呎f邊按著車鑰匙。“啊,對了!”王叔對著沈郁生的背影喊了聲,“還有你來殯儀館學習的那個事兒,要是不愛折騰的話我給你收拾個屋出來。就在景澄隔壁,讓他照顧點兒你?!?/br>來不來殯儀館住這個事兒沈郁生還沒想清楚,畢竟他潔癖這一點挺煩人的,住別的地方不太舒坦。但一聽房間在林景澄隔壁,他又有些拿不定注意了。開車回家的期間沈郁生不是在想林景澄有夢游癥,就是在想去不去殯儀館住。中途蕭啟打來通電話,劈頭蓋臉地問:“生哥,向導說你要去殯儀館學習,這事兒真的假的?”沈郁生說:“真的?!?/br>他今天和向朝平聊了很久,入殮師這題材不是光給逝者化妝那么簡單。這行講究挺多的,哪怕幫逝者穿衣都有好多種穿法,不跟專業人員學習根本不行。向朝平想著能不能請林建明進組,讓沈郁生邊拍邊學。結果林建明說不行,他每周得去殯儀學校任教不說,空余的時間還得留在館里工作,沒法跟著跑劇組。沈郁生左思右想,還是得來殯儀館學習。而且在這兒,還能看到林景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