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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反應過來時雨口中的“酒鬼大叔”指的是他的父親,自己的父親被人說成是酒鬼,杏壽郎也沒有生氣,只是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這樣啊,父親又去喝酒了?!?/br>千壽郎沒有說話,只是依舊低著頭,仿佛這樣別人就看不見他眼底的難過。“他一直都像這樣酗酒嗎?”時雨望著對面的杏壽郎,少年搖了搖頭,“父親以前不是這樣的,只是在三年前母親去世后才變成現在這樣?!?/br>說到這里,那雙金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黯然,母親的離世對一家人的打擊都很大,父親從此更是一蹶不振,不僅辭去了鬼殺隊的職務,對待他和千壽郎也日益冷淡,終日只會以酒消愁。時雨愣了一下,難怪他在這間宅子里待了將近一天,都沒有見到這里的女主人,原來是已經時雨多少能夠理解杏壽郎與千壽郎的感受,當初養母去世的時候,他那位被稱作是“宇宙最強”的養父跪在床前哭得跟個孩子一樣,神樂直接在他的懷里哭暈了過去,神威一直都處于精神恍惚的狀態,當晚和神樂一起發高燒燒到了40度。世界上每天都會上演生離死別,但是當這件事真正降臨到自己的身上時,才會知道這件事到底有多殘忍。時雨一直很后悔在養母去世的那段時間,他只顧著照料尚且年幼的神樂,卻忽視了神威眼中日益積攢的陰翳,哪怕當時只是陪神威打上幾架,讓他將心中的怨氣怒氣與傷心全部發泄出來,或許后續就不會發生他與養父決裂的那件事。但不管是夜兔還是人類,終究還是得向前看,若是一直沉浸在過去的感傷中難以自拔,最終只會連眼前的人與事物也一并失去。是夜,煉獄宅邸主屋的臥室內,槙壽郎正在喝酒,他旁邊的地板上倒著好幾個空掉的酒瓶,眼看著他手中的酒瓶也要見底了。“瑠火”他低聲痛苦的念叨著這個名字,早已被酒精侵蝕得模糊不清的視線執著的望著擺在神龕上的那張黑白色的照片,照片里的是一位相當漂亮的女性,他癡癡地望著照片里那人年輕的容顏,終于忍不住埋頭痛哭出聲。在過去的數千個夜晚,他都像這樣,企圖用酒精來麻痹所有的感官神經,在一片爛醉中或許就能忘掉妻子已逝的事實,最開始是有效的,曾經滴酒不沾的他在喝下一瓶烈酒后迅速昏睡了過去,在睡夢中他什么都感覺不到,但是當醒來他卻依舊要面對妻子離世的現實,于是他開始每天用酒精來麻醉自己,晝夜不分,一瓶接著一瓶。到后來,他的身體習慣了酒精的灌溉,不管喝多少他都沒辦法立即昏睡,更沒有辦法忘掉妻子已經去世了這件事,曾經唯一的解脫方式到現在反而成了一種折磨,但是有那么幾次,在半夢半醒間,他似乎看到了妻子的幻影,他心底比誰都清楚這只是幻影,但即便只是幻影,只要能再次見到妻子,他也甘之如飴。“瑠火”他低聲哭泣著,用著近乎祈求的語氣痛苦的呻吟道,“今夜也請進入我的睡夢之中,讓我見上你一面吧”他的這句話剛說完,面前就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槙壽郎看到那束熟悉的黑色的發絲,眼睛瞪得老大,一臉激動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瑠火!”映入眼簾的并不是愛妻的容貌,而是另外一張有些陌生的臉龐,說是“有些陌生”而不是“完全陌生”是因為他一個小時前才在院子里見過這張臉。“怎么是你?”槙壽郎一臉失望的重新跌坐回地上,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來這里做什么?”“給你送信?!?/br>時雨掏出懷中有些泛黃的信封,放在槙壽郎面前的桌子上,“耀哉讓我帶給你的?!?/br>“鬼殺隊的現任家主?”槙壽郎一臉冷漠,“他給我寫信做什么?我早就跟鬼殺隊撇清關系了?!?/br>“我哪知道,我只是個負責送信的?!?/br>時雨漫不經心的回答道,他的視線在房間里來回巡視了一周,最終定格在角落里那個小小的神龕上。“這位是瑠火夫人?還真是個美人?!?/br>時雨走上前,雙手合十對著神龕參拜了幾次,隨后他瞥見神龕旁邊供放祭品的地方,上面用白色的骨碟盛放著幾枚精致的團子。“你走吧,我不想看見鬼殺隊的人,信我也不會看的?!?/br>槙壽郎往嘴里灌了一杯酒,面無表情的說道。時雨挑了挑眉,“杏壽郎告訴我,他的母親生前最喜歡的食物便是浮春的糯米團子?!?/br>“我方才給你的團子你沒有丟掉也沒有自己吃掉,而是供奉在瑠火夫人的神龕上,說明你也是記得這件事的,你既然連自己妻子的喜好都不曾忘卻,怎么對你妻子存留在這世間的唯二遺物就一直視而不見呢?!?/br>槙壽郎拿著酒杯的手抖了一下,他的神色間明顯出現了一絲動搖,時雨瞥了他一眼,繼續往下說,“你以為像你這樣整天借酒消愁,以淚洗面,把自己折騰死了就能早點見到你的妻子了?”時雨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你別做白日夢了,像你這樣自私自利,對自己兒子都不管不顧的人,就算是死了,瑠火夫人都不想再見到你!你或許覺得你很癡情,對妻子的一片真心感天動地,但是在我看來你不過就是個一直被困在過去的懦夫,不敢承認妻子的離世,不敢向前邁出一步,像你這樣膽小怕事還沒有任何責任心的懦夫,你覺得瑠火夫人會承認你這樣的人是她的丈夫?恐怕就算等你死后,她見到你,想必也只會是滿臉失望?!?/br>“閉嘴!”槙壽郎突然舉起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向對面的黑發青年,時雨身子稍稍偏移就躲開了迎面而來的酒杯,只聽見“咔啦”一聲,陶瓷制成的白色酒杯砸在墻面上瞬間碎成了好幾片,透明的酒液灑在地面,洇出一灘難看的濕潤痕跡。“不要說得你好像什么都懂的樣子!”槙壽郎一把掀翻面前的桌子,一時間屋內只能聽見一陣“乒里哐啷”的聲響,桌子上的,桌角旁的酒瓶全都被他打碎,他死死的瞪著對面的時雨,頹廢的臉上此刻只剩下憤怒的神色。“你懂什么?!你又懂我什么?!”“我至少懂得什么叫珍惜眼前人,非要等你的兩個兒子都離你遠去,這間宅子里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你才會徹底醒悟嗎?”時雨突然笑了,那雙漂亮的紅色眸子頓時彎成了兩彎月牙,“不,也許那個時候你只會喝更多的酒,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思念著亡故的妻子和兩個孩子?!?/br>槙壽郎被他的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他拿起一旁的日輪刀,他的日輪刀被他放在角落里已有三年不曾出竅,槙壽郎將刀從刀鞘中抽出來的時候,火紅色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