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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沒入迷霧之中,兩個人對視一眼,心道這是到地方了,便改換方向,走入小道,沒過多久,被花樹遮擋住的視野突然開闊,一個巨大的校場出現在兩人面前。這里正是青陽門演武場所在之地,也是嚴卿命殞之地。張巖早在玉階出現之時就有了隱約的預感?,F在,這種預感被證實了。千年之后,他早已不再是賀蘭嚴卿,他以張巖的身份再次來到了這里,命運正似一條銜尾蛇,起點終點趨向一處,一時間,他不由得百感交集:“看來cao縱這幻境的人,可能還是個你和我都認識的老朋友?!?/br>“是青溪?!狈街t忽然輕聲說了一句。“誰?”他的聲音太含糊低沉,張巖沒能抓住那個名字。方謙卻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如果真是青溪,恐怕他倆誰也逃不過去,他沉著臉,壓低聲道:“一會、要是你有逃走的機會,就別管我了……”張巖難以置信地打斷他:“你在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拋下你一個人?!?/br>話音剛落,他感到臉上忽然一熱,一滴腥臭的液體落在了他的鼻梁上,他下意識地一抹,手心里是一道刺目的猩紅。張巖心下一驚:是血雨。天空陰云密布,白晝也好似黑夜,雨勢瞬間變大,血雨裹挾著厲風,像無數支長箭,向兩人射來。隨著血雨,演武場上多出了許多影影幢幢的人影。張巖仔細一瞧,發覺這些人個個身穿道袍,步伐遲滯沉重,好似陷在沼澤里似的,身上更是千瘡百孔,血液正從汩汩他們的身體各處涌出來,把每一寸演武場上的土地都浸透。游魂們似乎對他們的到來毫無覺察,兀自彳亍而行,他們被深重的怨念束縛在此,不得逃脫、不得輪回。這其中有些面孔,他甚至還能依稀辨認。“這是怎么回事?”張巖掃視整個演武場,越看越是心驚rou跳,他再運氣體內的靈力打開靈視一看,人影依舊還在,不僅僅是人影,甚至連演武場都還是實體,只是一切通通蒙上了一層血光,顯得格外陰森可怖。難道說,他們竟不是在幻境里面嗎?那道玉階……他猛得回頭,石柱東倒西歪,青苔遍生,重重巍峨的石闕早已改換了模樣,露出了斑駁破敗的原貌,怎么看都像是荒蕪許久的樣子。幻景絕沒有如此寫實,這里竟真的是青陽門。可是,他們怎么可能跨越時空,在不知不覺地時候來到異世呢?方謙扯了扯他的手:“張巖,你發現了什么?那些人影是怎么回事?”張巖咽了口唾沫,艱難道:“方謙……我們可能已經不在地球了?!?/br>“什么意思?”方謙皺起眉頭,“不在地球我們還能在宇宙里???”“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可能不在原來的時空了,這里不是幻境……”他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這里是蓬萊?!?/br>方謙愣了,他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看了看面前的演武場,又瞧了瞧張巖,就算在此之前他已經多次遇險,時空穿越也還是太勁爆了些,“你是說,就我們剛才走得那一小會,就穿越到蓬萊了?”張巖艱難地點點頭,傳送陣法有各種各樣的形式,或許剛剛那條玉階就是其中的一種。“那我們,要怎么回去?”話音剛落,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既然來了,就休想回去?!?/br>這聲音蒼老嘶啞,仿佛一把劣質的胡琴,嘔啞嘲哳,來者的語調嘆息一般、呻吟一般:“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br>特別辦里,代表張巖的那一張符紙忽然“刺啦”一聲自燃了起來??词胤埖男〉朗苛⒖虖淖篮髲椓似饋?,跑到會議室里:“不好啦!張巖師兄出事啦!”每一張符紙都是一個修士的化身,一旦他們遭遇不測,符紙第一時間就會有所提示。“能看出來出什么事情了嗎?”王師兄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鎮靜些。“這……”小道士一時語塞。符紙的不同征兆對應著不同狀況,但張巖那張符紙的情況很詭異,先是自燃,只燒了幾秒,火焰就消了下去,緊接著從符紙中央沁出血跡,荊棘一般迅速蔓延到整張符紙。王小明一聽,立刻掏出符紙推算張巖的位置,卻一無所獲。追蹤符無法追尋到的人,只有兩種可能,一種便是死人,至于另外一種,王小明的眉頭不由得鎖得更緊。他不愿相信張巖已經遇害,但是,難不成,竟然有人能在特別辦眼皮底下把人弄到異世去嗎?他還來不及深思,便感到一陣濃重的邪氣逼近。窗外的天空猛地陰沉下來。那并不是烏云,而是無數道灰黑色的魔氣翻滾交纏而成的巨大屏障。過于劇烈的魔氣早已超出探測儀能檢測的上限,指北針瘋狂旋轉著,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根蘆葦。“這……怎么可能?”就連向來沉著冷靜的王小明也不由得目瞪口呆,琛海的防護陣明明完好無損,這些魔物到底是如何進入陣內?隨著這個蒼老嘶啞的聲音,玉階上驟然出現了許多鬼影。一只手“唰”地從地面伸出,抓住了張巖的腳腕,用力一拽,張巖還未反應過來,眼前便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背后一陣劇痛,拽著他的手不過一瞬就將他拖離了玉階,要將他拖進校場重重鬼影之中!“張巖!”千鈞一發之際,方謙飛快拽住了張巖的手臂。張巖這時才從眩暈之中回過神來,他看向方謙拉住自己的手,竟然是那只受了傷的右手:“你的手……”方謙咬緊后槽牙,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別管那么多了,千萬別放開?!本退闼麑πg法一竅不通,也知道一旦被拉進去后果不堪設想。幕后之人把他們弄到這里,可絕對不是為了觀光。無奈扯住張巖的那股力量實在太強悍,就算他用盡全身力量,兩個人也還是難以抵抗,一寸一寸被扯向演武場的方向。演武場盡頭的高臺上,一個身著灰袍的身影緩緩浮現,兜帽下的眼睛向兩人投來森冷的目光:“感覺到了么?那些被你殺死的修士的怨氣?”張巖的后背在地面上反復摩擦,衣服早已被磨爛,皮膚貼著粗糲的地面,轉瞬的工夫已經被磨得血rou模糊。他配合著方謙,用力地踢蹬著拽住自己的鬼手,好不容易逃脫了出來,卻有更多只鬼手附了上來。它們仿佛循血腥味而動的蒼蠅,一窩蜂地被活人的氣息引了過來??菔莸闹w在張巖的肢體上留下一道道淤痕。這場拉鋸戰,根本毫無勝算可言。張巖眼見著方謙手腕上的繃帶慢慢滲出血來,心痛壓過了恐懼,一咬牙道:“方謙,放手吧,你快跑……跑回去,說不準還有活路……”通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