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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騁大步走到班主任桌前,有些不安地催促。“怎么了?家里有事?”聞騁這學期假請得多,理由都懶得編了,班上幾個準備出國的同學也是一樣,班主任難得見他這樣火急火燎的。“嗯,家里人生病了,沒人照顧,我得趕緊回去看看?!甭勻G點頭。班主任簽著請假條,隨口問:“父母嗎?還是爺爺奶奶?”聞騁說不是,她也就沒再問,只說讓家人注意身體,早日康復。聞騁拿著假條,又沖回教室收拾書包,同桌捏著蘭花指問他:“大爺剛來就要走???是咱這兒姑娘不合您心意嗎?”“去去去,”聞騁心說那能比嗎,“家里有正事,得趕緊回去?!?/br>同桌:“得嘞,那您走好?!?/br>聞騁把東西囫圇丟進包里,卷子就直接扔書箱。教室在一樓,他幾乎想直接翻窗戶走人。外面的天陰沉沉的,雨勢只增不減。但紀老師說過自己一個人住,沒有人照顧他。所以他必須去看。紀時因趴在床上,意識模糊地聽窗外的雨。雨聲里夾雜著隱隱的車聲,五光十色的城市依舊繁忙,即便此刻他無聲無息地融入座座林立的鋼鐵中,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他闔著眼,只有大腦在慢吞吞地轉動,負面情緒淹沒他的口鼻,讓他得以在沉默中獨自死亡。雨中城市的白噪音里忽然混入了異樣的動靜。叩叩叩,三下,又三下。紀時因還以為自己燒出了幻覺,所以依舊安穩地躺著,一動不動。他難得這樣放空自己,游離在夢境與現實的交匯點,閉上眼睛就能夠沉入夢境再不醒來。那聲音卻越來越急促,間隔的空隙也越來越短,紀時因恍恍惚惚,聽見一句“紀老師”。聞騁站在紀時因家門口,敲了好長時間的門也沒有人來應,他急得想直接撬鎖,門卻在此刻打開。紀時因虛浮地倚靠著門口的鞋柜,面頰潮紅,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艱難地睜大眼睛,聲音沙啞地問:“你怎么來了?”聞騁只當沒聽見他的問題,直接跨進門,探手摸他的額頭,急道:“怎么這么燙!”“我沒事,你別靠這么近,別再傳染給你······”紀時因胡亂搖搖頭,轉身想回臥室,走路像是在飄,剛走了兩步就腳下一個趔趄。頭昏腦漲,他不斷地下墜,最后落進聞騁的懷抱。聞騁就勢將他抱起,大步向臥室走。紀時因皺著眉,渾身綿軟,被輕輕放上床時都還沒反應過來狀況。他半瞇著眼睛,一遍遍執著地問聞騁:“你怎么來了?”聞騁抿著嘴不回答,給他掖好被子后反問:“我要是不來,你怎么辦?”也許是實在燒得難受,又似乎是覺得理虧,紀時因沒再出聲。聞騁訓完他的紀老師,又老老實實地給人喂水和量體溫。這些事基本處理妥當,聞騁想起些什么。他喉結上下動了動,然后掀開被子一角,開始一粒粒解老師的衣扣。紀時因很白,生著病愈發顯得脆弱易折。聞騁心臟狂跳,攬著他的后背把衣服褪下來,光裸白皙的后背就全暴露在他眼前。聞騁深深呼吸,扯過被子把人上身蓋得嚴嚴實實,又去剝紀老師的褲子。他握住紀時因細瘦的腳踝,就聽到紀時因輕輕叫他,聲音沙啞,像在祈求,又像細小的啜泣。“怎么了?”聞騁忙問。紀時因閉著眼睛叫他,一只手用力揪著被角。聞騁把耳朵湊到紀時因嘴唇上,guntang的氣息灑在他耳際。紀時因的眉毛都皺在一起,很可憐地說:“聞騁,我不想去醫院?!?/br>聞騁給他換衣服,是不是想要帶他去醫院?從小到大他每次生病都是一個人。他只是想要人陪而已,不是想要去醫院。聞騁頓了頓,猶疑地把手放到他身上,柔聲哄:“老師乖,我們不是去醫院。脫了衣服你能睡得舒服一點?!?/br>第8章紀時因被剝得精光,承寵一般完好地裹緊被褥里。他混沌地睡著,隱約聽見聞騁給人開門,又聽到聞騁走進他的房間,微涼的嘴唇貼在他耳畔,說:“紀老師,醫生來了?!?/br>聲音很輕,像是要告知他一些事,又不想因此而吵醒他。他胡亂點點頭,模糊的視野里有人拎著醫藥箱走進來。他果真很乖,醫生問什么都乖乖回答,檢查時平躺著任人擺布,讓吃藥時接過水就吞,也不管自己會不會被嗆到。聞騁輕輕拍他的脊背,為他擦掉咳出來的水,柔聲說:“慢點喝,別著急?!?/br>他不像在照顧自己三十歲的老師,反而成熟穩重,像一位足夠高大可靠的兄長。醫生從進門到現在都光顧著看護病人,這時才注意到聞騁一身的濕衣服:“你怎么弄成這樣,沒帶傘?”陳醫生是聞家的私人醫生,被聞騁臨時請過來救場。“帶了,過來路上走得急?!甭勻G擺擺手,“我沒事?!?/br>他跑了一路到地鐵站,雨又下得大,打著傘也形同虛設。“你先去洗個澡吧,一頭一臉全是濕的?!贬t生轟他。“不用,到現在都干得差不多了?!甭勻G推辭。“這有我在,你不用一直守著?!贬t生說。“不用,你走吧,我守著紀老師就行?!甭勻G繼續推辭。“聞騁,你去吧,”紀時因沙啞地開口,“衣柜里有件灰睡衣,你洗完澡換上。這樣別著涼了?!?/br>這時聞騁就說:“那好,紀老師你嗓子不舒服就別說話了。一會有什么事先告訴陳醫生?!?/br>聞騁的澡洗了也就五分鐘。陳醫生留到聞騁收拾好出來,走前他叮囑聞騁說紀時因的病發展這么快,不像普通感冒,春季本來就是流感高發期,讓他照顧病人同時也要注意防護。聞騁點頭好好地答應了,關上門就又立刻湊到紀時因床前。紀老師生著病這么難受,總得有人陪著他。紀老師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他從不提不合理的請求,見到聞騁的第一時間就擔心會不會傳染給他,但這些并不是一名病人應該cao心的事情。病人就應該按時服藥,好好喝水,乖乖睡覺。按照陳醫生的建議,聞騁去打了盆熱水端進臥室。紀時因安靜地躺著,眼睫輕輕顫動,除了呼吸以外沒有任何動靜。聞騁低聲說:“紀老師,我給你擦一擦身子?!闭f罷,他洗了條毛巾,敷到紀時因的額頭上。陳醫生說冰水擦身雖然能起到降溫效果,但其實很不舒服,用熱水效果一樣,溫度也更好接受一些。聞騁默念著醫囑,心無旁騖地掀開被子。紀時因好瘦,細細的手腕被他松松扣在手里。聞騁把毛巾敷上去,擦了兩下,手中的胳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