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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城東那頭會賓樓給少爺買一碗八仙醬肘子回來,還有那個什么樟茶鴨……”他順口報了一溜兒的菜名,直直把自己都念叨得直吞口水。顧國師瞟了郁寧一眼,其中含義不言而喻。郁寧連忙又喊道:“慢著,回來——!之前說的再加一份來,一會兒送到明非院?!?/br>“是,少爺?!笔绦l麻溜的去了。顧國師這才滿意的收回了視線,接著閉目養神。***一行人回了府中,顧國師的帶著郁寧回了自己院子,梅先生已經起來了他,難得沒有一頭栽在自己的書房里頭,而是在臥房外的廳中焚香品茶。今天梅先生點的香很有意思,聞著有一些古樸的味道,像是秋日里的紅葉,又像是放滿了書卷的書房,聞著就讓人有一股安心的而眷戀的感覺。見他們進來,梅先生抬手將香爐掀開,將香給滅了,這才道:“回來了?”“嗯?!鳖檱鴰熕α怂π渥?,也不顧及這滿滿一堂的下人,將自己那件上朝用的外衫給脫了下來,隨手就扔在了地上。一旁的墨蘭連忙將衣裳撿了,又自一旁仆俾手中接過一身寬松舒適的衣裳服侍顧國師換上,梅先生一手端著茶盞,低頭品了一口,抬眼看向了顧國師:“今天在宮中遇到什么事兒了,氣成這樣?”顧國師生氣了?郁寧瞅了一眼顧國師,方才一路顧國師都閉目養神,倒也看不出什么來,此刻或許是到了家中,不屑于再掩飾,眉宇間充斥著冷嘲和譏諷,又像是有一絲含而不露的殺意在里頭。他甩了甩袖子,于梅先生塌邊落座,抬手將一盞茶盞給拂落在了地上:“那個狗皇帝!”梅先生神色不動,又取了一套茶盞放在了顧國師面前,斟滿了茶水:“怎么了?”郁寧半抬起手擺了擺,周圍的仆俾們看見,悄無聲息的退下了,只留下幾人的貼身侍女。芙蓉今天沒有跟著去,見了顧國師臉色又看了看郁寧,自一旁搬了個小幾放在了顧國師身邊,示意郁寧坐下。郁寧剛坐下,就見顧國師指著他鼻子訓斥道:“還有你——你還笑得出來!”“我?”郁寧指了指自己,有點茫然的說:“我怎么了?師傅,剛才圣上不是挺客氣嗎?雖然聽著有點怪怪的……但是好歹還賞了我一個舉子出身呢!……您帶我入宮不就是想讓我過個明路好給您當副祭?圣上不是也同意了?您氣什么呢?”顧國師冷笑了一聲:“你閉嘴,沒出息的玩意兒!”郁寧被罵的莫名其妙,求救一般的把目光投向了梅先生。梅先生放下茶盞,與他道:“說說,見皇帝都說了什么?”“圣上問了我幾歲,成家沒有,考不考春闈……”郁寧把方才皇帝的話都復述了一遍,末了還加了一句:“師傅你常說圣上是狗皇帝,又好色嗜殺的,今日我看圣上,覺得圣上……還行?”郁寧之后也是認認真真瞧了幾眼的,皇帝面容氣質當的上是仰視云根,秀拔天骨,清臞玉立[],想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能靠容貌和氣質大殺四方的美男子?,F下皇帝年紀雖大,看著卻十分有風度,談話之間手不離奏折,偶爾還會與顧國師聊幾句時政,至少在郁寧聽來他說的這些論點都還算是很有些名堂的。雖然前頭剛見著他的時候說的話聽著有點奇怪,想來是有點話中話,但是就郁寧來聽,感覺似乎也沒有什么大問題……?這著實是與顧國師等人口中無能昏庸、貪歡好色、陰狠毒辣之輩差得有點遠。郁寧一直覺得顧國師口中的皇帝應該是那種滿臉猥瑣,一身橫rou,上了床能壓死妃子,批奏折只看心情的那種末代皇帝角色。梅先生聽完,細品了一番,也冷哼了一聲。郁寧一臉懵逼。顧國師看他迷惑的那模樣,嗤笑了一聲,伸手捏著郁寧的臉頰往外扯:“剛剛在車上我看你那樣子還以為你懂了,結果就是不知道在想點什么鬼名堂……你到底是真沒聽懂還是假沒聽懂?”他不等郁寧回答,轉頭與梅先生道:“阿若,我們這個傻兒子到現在還覺得人家是在夸他呢!”郁寧把自己的臉給搶救了回來,苦著臉說:“我向來說話都是直來直往,實在是不擅長與人打機鋒,師傅您給解釋解釋唄?”“你倒是說說他哪里好?”顧國師道。郁寧砸吧砸吧嘴:“都挺好呀?”“……”顧國師恨不得把郁寧吊起來打一頓,看看能不能把他打開竅了。他聞言在郁寧臉頰上拍了拍,一臉憐惜的道:“罷了,阿郁,你去玩吧,回頭我讓廚下給你蒸碗酥酪吃?!?/br>郁寧有點惱羞成怒的說:“師傅!”梅先生淡淡的道:“圣上的意思是——你就是沒出息的貨色,是你師傅收來解悶的玩意兒。你都二十六了還沒成家,看你可憐,文不成武不就的,賞你個舉子出身走出去看著至少還能說道說道好歹是個舉子。你這等廢物也要提溜到年末的大祭上,簡直是胡鬧,不過看在你師傅老了,糊涂了的份上,他也就應了,算是給你師傅一點臉面?!?/br>“……???”郁寧一臉懵逼:“圣上……這么說了?”他怎么一點都沒發現?他還以為他師傅和皇帝在互相夸小孩呢——這不是長輩們帶孩子見面的時候常說的嗎?怎么還有這么一層意思在?顧國師橫了他一眼:“虧你還是一個……讀書人,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郁寧摸了摸鼻子,這他平時是看有看過什么政治黑話啦、百家講壇之類的,但是誰會把這一套套在身邊???出身在某種程度上就決定了人的為人處世的方式,比如郁寧這等屁民是萬萬不會去深究一個看似普通的老爺子說的話里面有什么深意的。要是讓蘭霄來,他說不定能聽明白。梅先生也點頭應了一聲:“阿寧的書確實都讀到狗身上去了?!?/br>“爹!”郁寧不滿的叫了一聲,話音未落,又聽顧國師道:“舉子算是個什么玩意兒?長安府里一個牌匾砸下去,都能砸到四個舉子……”顧國師擊了擊掌,譏誚的道:“不過這狗皇帝好歹是給了我一二分面子,至少沒叫我像劉侍郎一樣跌斷腿?!?/br>“啥?”郁寧眨了眨眼:“劉侍郎不是追劉三郎滿院子打才絆著的么?”“也就你信?!鳖檱鴰熖诛嫳M了茶水,將茶盞用力的放在了小幾上,‘啪’的一聲,茶盞翻出去半個底座,差點沒給又碎了:“他一早就與我們這些大臣開大朝,在朝上哪有什么時間叫人去問劉侍郎為何請假?這宮中難道就離劉侍郎府這么近?我下了朝與你去清光殿找那狗皇帝,最多不過是一盞茶的事情,一盞茶夠做什么?夠太監一個來回?還是能夠寫一封陳情的折子?”“……”郁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