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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的披風:“師公,先別走?!?/br>“又怎么了?”郁寧拉著他往庭院里走:“師公,你來看就知道了?!?/br>然后顧國師被他這樣拉到樹樁子旁邊,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連性子都變了——上一個敢這樣拉他衣袖的是梅先生,再上一個則是墳頭草都有三丈高了?!白鍪裁??”郁寧一指樹樁子,用手指戳了戳它,道:“師公,它還有救哎,我們要不要救了它再走?”“它要是救不活你是不是會很麻煩?!?/br>顧國師這才嚴肅下來,伸手撫觸了一下樹樁子,卻什么都沒有感受到,郁寧拉著他的手去碰之前他碰過的地方:“這里這里,剛剛我不當心劃破了手,借著血氣才察覺的?!?/br>郁寧指的地方要比樹樁其他地方略深一些,應該就是沾染了郁寧的血的原因。郁寧本來想把青玉璽遞給顧國師讓他憑借著青玉璽來探查,顧國師卻拒絕了,只見他伸手一探,隨之就被帶入了玄之又玄的世界中,世間風水自有規律,郁寧方才傷了手,此間氣場流動之間自然就沾染了他的血氣,描繪出一道較為清晰的路徑。顧國師借由這條路徑感受到樹樁中那一抹弱小的生機,便收回了手。“是還有救?!鳖檱鴰煹牡溃骸澳阆朐趺崔k?”郁寧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非常真誠懇切:“師公,我拿了它的枝干,就是欠了它一點因果,我若是贈還他一場機緣,是不是很理所應當?”顧國師自郁寧方才的笑容中就知道他打了什么鬼主意,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自打知道這樹被雷劈的時候,他就沒想過能瞞得住朝野上下,一場動蕩再所難免,只要明日之前這樹沒有活得跡象,那么一概都是要以死了來定論的,事后這樹再要死活也影響不了大局——當然,要是能活著,能給他省不少事情。他想了想,干脆的點了點頭:“也罷,叫方丈他們叫來,把護國寺的建筑圖紙也一并取來?!?/br>兩側青衣婢應喏而去,顧國師看著郁寧,豎起了一根手指:“今日天色不算早了,讓你做,但是今天必須完成,否則是死是活都與大局無礙?!?/br>他又豎起了第二根手指:“第二,阿郁,你只有一次機會,不管成不成,你都得跟我回去,不得糾纏?!?/br>第三根手指也豎了起來:“第三,不準告訴你師傅?!?/br>郁寧一聽,他也知道顧國師敢放他一試主要是他在富水城有了成功案例,那就顯得不是那么弱小無能了。再有顧國師怕也存了幾分要看看他能力的意思,所以才有只有一次機會這個說法——大多數風水局,也都只有一次點xue的機會,如果他這次沒弄好,怕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會被顧國師拘在府中背書用功了。于他嘛,有顧國師在他身邊看顧,他也能過程中印證所學,求之不得。郁寧眉開眼笑的答應了:“多謝師公!”“別貧,一會兒就拿出點真本事來?!鳖檱鴰熗嶂^想了想,突然一笑道:“若是能成,大祭那日,師公就讓你做副祭?!?/br>“哎?副祭?”郁寧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顧國師說出這個承諾,本來是想叫郁寧一臉驚嘆好生感動,結果看他一臉懵懂頓覺自己一番心意喂了狗,忘記了這兔崽子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八成弄不明白什么叫副祭,也不明白副祭是個什么樣的地位。他氣得甩袖,負氣道:“就是跟在我身后捧香爐的?!?/br>“這樣啊?!庇魧幭肓讼?,覺著這可能是顧國師以往沒有弟子,所以上這種大祭祀之時只能讓侍從來捧香爐捧劍之類的,不由有些同情,開口哄道:“師公叫我做什么都使得,別說是捧香爐了,捧鞋襪痰盂夜壺也是成的?!?/br>什么時候該捧鞋襪痰盂夜壺?要么在他病床前,要么在他死后。“……你給我滾!”第134章顧國師嘴上說讓郁寧滾,當郁寧真的要麻溜的拿著圖紙去看一下護國寺的結構的時候,卻被顧國師叫住了:“站住,你到哪里去?”郁寧拿著下人剛剛送上來的圖紙,被叫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回答說:“我去看看……”“你急著什么,老實坐好?!鳖檱鴰熜绷怂谎?轉頭吩咐了兩句:“把人都叫回來吧?!?/br>“是?!鼻嘁骆緫艘宦?,沒一會兒兩位欽天監的官員和護國寺的方丈就都來了,幾人見郁寧坐在顧國師身旁,面上露出了一點異色,卻又很快的遮掩下了下去,欽天監監正拱手見禮:“國師大人?!?/br>顧國師捧著茶盞,緩緩地說:“護國神樹或還有一線生機?!?/br>顧國師所說的一線生機自然與之前方丈所說的一線生機不同,方丈所說的一線生機是全靠天意,他所說的一線生機那就真是一線生機。聞言兩人大喜,畢竟護國神樹出了問題,連顧國師都不免覺得頭疼,更別說是他們這兩個最直接的相關人員了。監正之前正在和副使一起長吁短嘆是否應該在明日早朝之時告老還鄉。能告老還鄉那都是算得上好下場了,本朝圣上還算是仁厚寬慈,說讓你告老還鄉那必讓你平安返鄉,安享晚年。若是遇上了先帝圣皇帝,怕是告老還鄉路上就會遭遇個馬匪山賊,全家性命都要交代進去,到時候一家老小都成了孤魂野鬼,連個祭祀的都沒有。周圍同僚俱是心中如同明鏡似地,到時候暗中憑吊的怕是都不敢有。護國寺的方丈年紀已經很大了,郁寧瞧著他至少有七十歲,在這個時代算是名副其實的高壽了。他的臉上枯瘦得仿佛就只剩下了一層皮,眼睛搭攏在一起,留了一把極長的胡子。他聽到此言卻沒有表現出什么特別的神情,似乎只是聽見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一般。顧國師看著三人臉上迥異的表情,動了動嘴唇:“其他勿要多問,殿外等候即可?!?/br>“一切全聽國師大人吩咐!”幾人一禮到底,滿臉歡喜的打算告退,顧國師又道:“方丈留步?!?/br>“是,那下官等就先告退了?!闭f罷,兩人退出了庭院。“阿彌陀佛?!绷藟m大師雙手合十:“顧國師可有何吩咐?”“這是家里不成器的子弟,姓郁?!鳖檱鴰熆戳艘谎塾魧?,站起身來,鮮紅的衣衫隨著他的步伐如同流水一般的自地面上劃過,給這片極為素凈沉郁的寺廟染上了一絲鮮活之氣。他帶著幾人走到了樹樁邊上,自地上撿起了一根臂長的如同焦木的樹枝,自懷中掏出了一塊帕子細細的擦拭了下來:“有勞方丈尋個資歷深的帶著他四處走走,看一看,才好叫他施為?!?/br>郁寧乖覺的見禮道:“見過方丈?!?/br>“原來是顧國師的高徒?!狈秸煽聪蛴魧?,向郁寧下拜,聲音有些蒼老:“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