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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任北,按常理應該很害怕才對……“給喻喻送飯?”薛寧眼睛微微睜大,眼神在兩個孩子間徘徊了幾秒,過了一會兒,恍然一笑,“沒事,阿姨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家長,不用緊張?!?/br>任北臉色漲的通紅:“不是,阿姨我——”真的只是來送飯的……薛寧神色自如地又給任北倒了杯熱茶,和他嘮家常,緩解他的緊張:“喻喻在學校乖嗎?”任北求助地看了一眼顧喻,卻發現他同桌正在看著他們發呆,完全沒注意到他的眼神。求助失敗,他只好硬著頭皮回答:“同桌成績特別好,人緣也好,老師學生都,都喜歡他?!?/br>薛寧的臉上多了幾分驕傲,笑著:“他從小就這樣,誰都喜歡他,沒讓家里人cao心過?!?/br>任北生怕這個開明的阿姨下一句問出“那你喜歡他嗎?”,他還沒做好在家長面前真情告白的準備。話題一轉,薛寧看向桌子上擺的幾個飯菜,有些驚訝和佩服:“這些都是你做的?”任北點頭。這家長見的太突然,他本以為需要幫顧喻說幾句不需要你們養著也能活的硬氣話,結果阿姨人這么好……就是旁邊的叔叔一直不說話,感情好壞看不太出來。察覺到任北的目光,陳銘:……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真厲害,”薛寧感慨,“喻喻這方面被我慣壞了,還沒進過廚房呢……”“你們在學校是同桌嗎?”“真好,挨在一起也能互相照應,有什么不會的就問喻喻,這孩子特別熱情?!?/br>“你們……”在薛寧快把“你倆什么時候開始的”都問出來的時候,顧喻終于開口了:“媽,任北還沒吃飯,讓他先吃飯吧?!?/br>薛寧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了捂嘴,一臉歉意地笑:“對不起,你看阿姨光顧著說話了?!?/br>任北趕緊擺手,耳根還紅著:“沒事,沒事阿姨?!?/br>薛寧慈愛地摸了摸任北的頭發,轉身面無表情地叫陳銘,端莊高貴:“去給孩子們做點晚飯,正在長身體,吃這么點怎么夠?!?/br>忽然被當成保姆的陳銘:“……好的夫人?!?/br>再次看向兒子的時候又是一臉無奈:“你就是長大了,什么都不愛和我說?!?/br>顧喻給她披了件衣服,聲音溫柔:“怎么會,這么晚了,再不睡面膜就白敷了?!?/br>薛寧嗔怪地哼了一聲,轉頭又叮囑兩個穿著常服的護士:“你們照顧著點?!?/br>護士經驗豐富地迅速入戲:“是,夫人?!?/br>顧喻和任北目送著薛寧上樓休息,聽見那一聲關臥室門的“咔噠”,同時松了口氣。半晌,任北喃喃:“阿姨人真好?!?/br>顧喻笑了笑,無奈地搖搖頭:“……她把這十年最好的時候都給你了?!?/br>任北不解地偏頭看他。“她很喜歡你,”顧喻拿起護士放在茶幾上的藥箱,避開這個話題,“過來,把手給我?!?/br>任北坐下伸出手,剛才一直兵荒馬亂的,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傷口還挺深,在掌心結了好長一條血痂。“可能是薔薇刺劃的,”顧喻一邊消毒一邊說,“你按門鈴了?”任北說:“我按了六遍?!?/br>顧喻樂了:“我睡著了,一遍沒聽著?!?/br>任北看著顧喻眼底的青黑,一陣心疼:“同桌你不餓就睡覺吧,這個明天我再給你做?!?/br>“不困了,”把他的手用紗布纏上,顧喻松了口氣,“一起吃,吃完睡?!?/br>任北點點頭。兩人都餓了,半大小伙子正是能吃的時候,風卷殘云似的吃完兩個保溫飯盒的飯,又把陳銘洗的一盤水果吃的干干凈凈才算飽了。顧喻家客房不少,但為了防止薛寧亂翻自殘都清空了,別說床,連張桌子都沒有。任北不習慣熬夜,臨近十二點就開始犯困,揉著眼睛跟在顧喻后面,也沒發現進的是客房還是主臥,進去就一屁股坐床上了。迷迷糊糊地發現他同桌半天都沒走,還在衣柜里翻東西,疑惑他家客房還裝備這么齊全,吸了吸鼻子問:“同桌?”顧喻看他:“洗漱,然后再睡?!?/br>任北嗯了一聲,接過顧喻手里的衣服,看見露出一角的內褲后臉騰地紅了,又嗯了兩聲慌亂走到浴室關上門。啊,要穿同桌的衣服了!上次顧喻在他家穿的衣服是他新買的,他還沒穿過。顧喻走后就被他仔仔細細疊了起來放在衣柜最顯眼的地方了,每天都能看見。這次顧喻給他拿的也是新的,顧喻沒穿過。但他,就是激動。還沒等他品味完這臉紅心跳的喜悅,浴室門忽然被敲了兩下。任北一愣:“???”顧喻拿著自己的衣服站在外面,打了個哈欠:“你把我關外面了,開門?!?/br>任北愣住了,熱度從耳根一路竄到鼻尖,大腦當機:“顧喻,你,你也在這洗?”顧喻也困的慌,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又敲了兩下,嗓子發?。骸安蝗荒??”任北心跳如擂鼓,一萬個念頭從腦海里亂竄,最后全部撞在一起,只留下一團漿糊。在顧喻的催促下手先大腦一步拉開了門,神情蒼茫地看著眼前裸著上身倚在門口的人。鼻尖一熱,看見顧喻忽然慌亂地捧住他的臉,緊張地說著什么“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任北伸手摸了摸鼻子,半晌,忽然瞪大眼睛捂住臉蹲了下去:“顧顧顧顧喻!我,我我沒事,你,你先洗我,我洗洗洗,洗腳……”顧喻:“……”沉默半晌,顧喻嘆了口氣,捂著眼睛笑了兩聲:“任北你傻逼么?我還穿著褲子呢?!?/br>任北臉上燙的快把自己蒸發了,他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就這么沒出息地流鼻血了。可是同桌真的太好看了,還有腹肌人魚線……雖然他也有,但就是沒同桌的好看。顧喻靠在墻上吸了口氣,然后就這么看著蹲在地上恨不得縮進地里的任北。過了會兒忍不住開始樂,邊樂邊欣賞任北從耳根往脖子蔓延的紅。“喂,起來,”顧喻揉了揉笑得生疼的臉,踹了踹他屁股,“不想睡覺了?”任北不是很想活了,僵硬著搖搖頭,還是蹲著。顧喻蹲到他身邊,趴在他耳邊,聲音混合著浴室的水汽噴到他耳蝸里:“怎么,你不叫喂,你叫任雨蕁?”任北耳朵rou眼可見地更紅了。顧喻笑得更大聲了,拉住他胳膊,“起來,快點洗,我好困?!?/br>任北聲音悶悶的,很低:“同桌……你別笑我……”他太丟人了。顧喻聞言立馬止住笑,一本正經:“嗯,不笑,怎么會笑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