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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語氣溫柔,輕聲問:“你不喜歡我了嗎,非非?”毛非真翻大白眼:“我喜歡你個豬頭三!你好意思嗎?裝什么裝???你不就是想用那幅油畫裝逼嗎?我跟你說,你當初要是直接問我可不可以送給你,我說不定看在你真的喜歡的份上,我就送了,以朋友、以社員的身份,不是挺好嗎?是你非要作,非要瞎撩閑,翻船了吧!”朱銘擰著眉頭聽罵,試圖辯解道:“你說你要送給喜歡的人,所以我努力關心你,讓你喜歡,最后我問你要畫的時候,你不是很開心嗎?”毛非再翻大白眼:“努力關心我?我謝謝你,我前任都沒這么關心過我!我們心知肚明我說的喜歡是什么意思,你還要狡辯嗎?”朱銘沉默地盯著毛非,臉上的溫柔和耐心全數消失。毛非越想越氣,本來都打算不再廢話了,還是忍不?。骸白蛲砟闳デ随i,你說你及時醒悟,是真的嗎?如果沒有我室友攔著你,沒有他吐了你一身,你真的就會停手嗎?”昨晚的狼狽和丟臉讓朱銘這輩子都不會忘,那些舉著拍照的手機像是照到了他虛榮又陰惡的黑暗面,他無處躲閃,甚至在暈眩中慶幸自己的臉被穢物沾滿。他滴滴答答裹著滿身狼藉逃下樓,脫掉外套和外褲丟進垃圾桶里,瘋了一樣,在刺骨寒風里跑得眼淚直流,他沒莊強那么幸運,宿舍已經熄燈斷電,他沒有熱水可以洗洗澡。朱銘看著毛非,說:“我上大學三年,是全校最大社團的社長,也是我們學院的主席,還是輔導員的跟班,我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洋相你知道么?今天那些視頻在校內網里,你看了嗎?都是拜你所賜?!?/br>毛非有點被他陰冷的表情和語氣嚇到,不自覺抱緊了書做防備,他無法逃跑,門前是朱銘,門后的走廊里也無人路過。毛非咬緊了牙不再出言刺激他,現在可不是逞能的時候。朱銘邁步逼近,又掏出那把鎖頭:“我女朋友,我追了兩年才追到,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一邊問我油畫是不是騙她的,一邊問我視頻里是不是我,我怎么說?”毛非謹慎后退,他不及這人高,不及這人壯,要是打起來,也就懷里的三本能當武器。“開學這兩天我怎么過的?要是你別幾把瞎亂躲到你那什么表哥家,早點老實地把畫給我,不是皆大歡喜么?”毛非敢怒不敢言,心想這是你咎由自??!朱銘怒道:“你說話??!”叮咣幾聲響,鎖頭被用力地摔出去,砸在桌椅又不知落到哪里。毛非真的怕,他從小到大撒嬌耍賴可以,打架斗毆一概不會,但凡玩游戲和唱歌畫畫能變作武力輸出,他都不會這么心肝顫兒。被推倒時,書也散了滿地,教室里的桌椅都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所以撞上去就會結結實實地承受住反作用力,毛非痛得低喘,側腰麻了一大片。他后悔了,就該讓莊周在教室里等著他的。朱銘又伸手過來,拉扯住毛非的圍巾將他從桌上猛地拽起,再拎住左右衣領使勁搖晃他:“最后一遍,把你那破畫交出來!老子還要趕去網絡部刪帖子,沒工夫在這里跟你膩膩歪歪地談情說愛!”毛非氣得豁出去了,閉著眼睛嚷:“你休想!”身上驟然一輕,毛非又跌回桌上,他撐在桌邊啞聲咳嗽,看見朱銘被拎著后衣領拖走,又重重地被摔到地上,失衡失得嚴重,半張臉都蹭滿了塵土。莊周站到毛非身前:“還好么,受傷了么?”毛非止住咳,望著莊周,又看看在地上掙扎著要爬起來的朱銘。他小聲道:“沒受傷,但是哪兒都好疼?!?/br>莊周輕嘆一聲,如果不是在學校里,他早就把人抱進懷里了,他眼神上下掃過一圈,最終在手背上停?。骸笆衷趺戳??”“哦,這個...”毛非手心覆手背地輕輕揉揉,青腫都還沒退去,他瞧莊周一眼,“昨天,發燒打針去了...”至于為何發燒,稍稍一想便知。莊周又一嘆,心疼壞了。旁邊,朱銘站起身,拍拍灰,這一跤摔得他氣焰無蹤,只剩下心驚膽戰。打架被抓現行,他根本無從辯解,只能面對著莊周老實道:“老師?!?/br>莊周面色不虞:“為什么打架?”朱銘說:“他欺騙我,我太生氣了?!?/br>毛非不吱聲,心想,你說,你說,你繼續說,是我男人在審你,你說出花來也沒用。朱銘卻沒再說,他接起一通電話,那邊還沒掛,毛非的電話也響起來。是莊強:“毛非你在哪?你來一趟輔導員辦公室?!?/br>毛非哼哼:“干嘛?”莊強道:“宿管大媽把事情上報給導員了,現在我們要和你那社長當面對質,解決糾紛,你快來!”毛非想,完蛋了,他一介草民,朱銘一介當官的,沒勝算啊。第11章看來這人也沒把自己當學生“前天翹課一下午,夜不歸宿,昨天翹課一整天,再次夜不歸宿,再加上今天翹課一上午,合起來一共兩天兩夜?!?/br>毛非立正站好垂眸聽著,不吭聲,不用想就知道是莊強告的狀。輔導員屈指敲敲桌:“是不是這么回事,毛非?”毛非乖巧地一點頭:“是?!?/br>“開學才三天,你這挺囂張啊?!陛o導員姓鐘,親閨女剛會走,是個一天不曬娃就憋得慌的狂魔奶爸,名叫鐘本驕,他道,“以后我女兒要是像你這樣不學好,我要掌她手?!?/br>毛非想說“您舍不得”,也就想想,他一張小臉紅透,偌大一個辦公室里,好些導員和老師都在,這么大庭廣眾之下挨訓,臊得他抬不起頭。鐘本驕揚揚下巴:“自覺點,開始陳述?!?/br>就差一副手銬銬身上了,毛非檢討道:“前天...不舒服,下午在宿舍睡覺,晚上...去,去我表哥家里了?!?/br>鐘本驕:“走親串門不礙事,那第二天翹課是干什么去了?”毛非:“還是睡覺,一直睡到晚上,然后發燒了,被冉青和夏肖驍送到醫院去,今天中午才回來的?!?/br>鐘本驕琢磨琢磨,問:“你冬眠呢這么能睡?到底去哪兒玩了?”去伯溫,玩了一晚上,不信你問問坐你旁邊的莊老師。毛非胡說八道:“沒去哪兒,我...我和我表哥一起喝了點酒,難受?!?/br>“吱呀”一聲,門開了,去衛生間洗臉的朱銘回來了,正好和他的輔導員在門口碰見,一起朝他們走來。于茜那張臉,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太好,她和鐘本驕的辦公桌相對,坐下后看看毛非和莊強,直奔主題。她說:“鬧得沸沸揚揚的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