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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絲被風吹起,好巧不巧地掛在他挺翹的鼻梁骨上。謝赦站定在他跟前,手指微動,心里閃過無數個念頭,喉結也滾了滾,最終還是伸出手,想悄悄取下那縷發。他俯下身,指尖還沒碰到,眼前人已緩緩睜開眼睛,淺薄到陽光都透不進去的瞳仁凝視著他,叫他心神都忍不住顫了顫。謝赦大著膽子,撩下那縷發絲。?;磩傂?,神態還懵懂著,感覺到對方的動作,未阻止,甚至還沒明白他在做什么。?;丛S久不說話,謝赦蜷著手指,低眉斂目,輕輕地喚了聲師尊。“嗯?!弊;粗逼鹕?,支著下巴的手略微酸麻,他用另一只手按了按。謝赦:“師尊,我來吧?!?/br>?;摧p笑:“好啊?!?/br>他稍微擺正姿勢,將手遞了過去,謝赦輕輕握著他的手腕,由下至上地輕揉。酸麻感退去,?;词娣貌铧c呻/吟出聲。若不是謝赦以前根本不可能替人做這種事,?;纯隙〞詾樗锹殬I選手,科班出身。想起自己還有正事,他看向半跪在自己面前的謝赦。少年面容嫻靜乖巧,美而不艷,無絲毫鋒芒,像是世家公子里最慵懶貴氣的那一個。他曾數次擋在自己身前,也曾展露出對自己柔軟依賴的一面,但?;春芮宄?,他并非自己所展現的那般溫良。“為師有個東西想給你?!?/br>“徒兒有個東西想給您?!?/br>?;次⑽⒁汇?,隨即笑道:“嗯,是什么?”謝赦抿唇,取出一枚小巧的銀花飛令。?;唇舆^這約莫掌心大小的飛令,笑著說:“是你們煉器課上的作業吧?”謝赦點頭,期許地看著他:“師尊覺得……如何?”?;醋屑毧戳丝?,銀花栩栩如生,精致又靈巧。他如實夸道:“做的很不錯?!?/br>“不過……”?;赐蝗婚_口,謝赦:“什么?”“你該知道,這枚心形代表著什么吧?”?;粗钢w令上一個小巧的刻印,問他。謝赦磕磕巴巴道:“師、師尊也知道么……”?;葱α艘宦暎骸澳钱斎焕?,為師怎么可能不知道。赦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br>謝赦猛地抬起頭,眼眸顫動,一顆心如墜冰窖。“我……”他試圖發聲,喉間卻像梗著什么,叫他苦澀無比。?;雌婀值溃骸霸趺茨歉北砬??來,你聽我說?!?/br>?;瓷焓窒肜?,謝赦退了半步,面白如紙,相顧啞然。?;匆苫蟮溃骸胺傅牟皇谴箦e,你不用這么怕吧?”他尋思自己還挺和藹的。謝赦捏緊拳,感到掌心傳來一陣痛意:“……徒兒罪該萬死?!?/br>罪在不該心存僥幸,不該異想天開,也罪在他自視甚高,以為自己真有那么重要。他傷心欲絕,?;磪s很懵懂:“只是印記撞了而已,為什么要死?”印記……謝赦愣?。骸笆裁从∮??”?;吹溃骸盁捚髡邥谧约旱淖髌飞狭粝掠∮?,你這個心形印記,薛鳳已經用了,你得換一個?!?/br>謝赦:“……”他現在覺得,自己最不該的就是沒把薛鳳這狗打死。作者有話要說: 謝赦:我是野馬不是歸途,你這小人我必鏟除薛鳳:先別急著罵我,我要師妹給我解釋一下,不愛何撩??*看到有寶貝猜到師尊在劍上刻小心心了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我們赦赦也刻了吧,倆人傻的程度不一樣而已。感謝喜歡,我愛泥萌!☆、第二十九章只這一會兒的功夫,謝赦像是承受了一場大戰,又帶著劫后余生般的放松。?;窗阎x赦送自己的銀花飛令收好,笑著問:“不然你以為為師要說什么?”謝赦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瞬黯然:“徒兒以為……師尊會不要徒兒了?!?/br>“你為何會這么想?”?;从X得今日他有些奇怪,或者說近來都有些奇怪,可又猜不著原因,問出口,依照謝赦的性格,大抵也不會告訴他讓自己擔憂。只能先暫時撇開,笑道:“不說這個了,來,看看為師送你的東西?!?/br>謝赦輕輕嗯了聲,把剛才退開的半步又邁回去,保守克制地接近。?;匆恍?,拈來一訣,召出劍呈于他眼前。謝赦只覺眼前華光一閃,待看清后,他登時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師尊。這是一柄神器,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紫黑色的劍華美異常,在陽光下流光閃爍,還未出鞘就已鋒芒所向,卻也不及眼前人笑容的萬分之一奪目。謝赦低下頭,抑制住狂跳的心臟,低沉道:“師尊,我……”他想說自己何德何能能夠擁有神器,?;磪s打斷了他,輕聲道:“接著?!?/br>謝赦微微一頓,復雜的情緒在胸口醞釀,躁動,□□。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接過。?;矗骸鞍伍_看看?!?/br>謝赦依言,拔劍出鞘,閃爍的華光頓將周圍映照得黯然失色。此劍興許是知道自己已有新主,在他的手中微微發燙,時有暗光浮動。謝赦看著,目光猝不及防地觸及劍身末端處,那個用靈力篆刻上去的圖案上。從未見過,卻直直入了他的眼。那一瞬間,風的聲音,云的軌跡,鳥的鳴叫,所有的一切仿佛戛然而止。他呆呆地凝視著那兩顆相依偎在一起的心形,有些愕然,還有些懵懂。兩個心……是什么意思?他情不自禁地想起薛鳳的話,因為從未聽過,自那以后就在他心里留下或深或淺的烙印。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煉器課上突然想起,然后鬼使神差地刻下那個有所深意的心形。縱然現在得知并非那個意思,他也不免心尖微顫,想著,會不會,會不會,有那么一點點可能……“在想什么?”師尊溫和的聲音喚回他的思緒。他心頭凌亂了一陣,又很快地清醒過來。師尊適才說這僅是個印記,那便是。即使在他心里這個印記有別的含義,也無法宣之于口。他不敢再多想,只當沒看見,低頭把劍收回:“徒兒不知該如何感謝師尊?!?/br>“自是不必?!苯K于把劍送出去了,?;匆舶残牟簧?,溫聲道:“從今往后它就屬于你了,自己想個好名字?!?/br>“是?!?/br>謝赦憶起他這幾天的疲憊,突然意識到什么:“師尊,這段時間都是在煉制這柄劍么?”“嗯?!弊;吹挂膊徊m他,點頭承認了。謝赦遲疑道:“那四長老……”?;葱χ卮穑骸八怯忻臒捚鞔髱?,我請他來指教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