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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屹的手術室,雖然她怕他怕得要死,但不得不說,沈屹的手術技藝,無人能及。下刀快狠準,沒有過多思索和猶豫的時間,可以將效率提到最高,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將病人從病痛中解救出來,不會浪費時間。在手術室中,沈屹就是生命的捍衛者。助理醫生們崇拜地望著沈屹,看得如癡如醉。往日拿在自己手里的顫顫巍巍的鋼刀在沈屹手中化成了靈動的蝴蝶,挽出一道又一道閃著光影的漂亮弧度。白琳的視線卻是一直放在站在角落里那名格格不入的青年身上。青年穿了一身醫用防護服,懷中抱著一名嬰兒。他將整個身子都隱藏于黑暗之中,口罩覆在臉上,只露出了一雙黑亮的雙眸。那小嬰兒一張白嫩的小臉皺成了一團,眼中淚水大滴大滴流淌下來,可就是硬生生沒發出一絲的聲音。青年和嬰兒目光盯著手術臺,小嬰兒盯的是手術臺上的女人,而青年幽黑的雙眸望著的卻是沈屹。玄無極,沈屹竟然讓玄無極進了手術室。空氣中的甜膩甘香夾雜著血腥味涌入白琳鼻腔,白琳只覺得舌根戰栗顫動,強忍著才沒有發出了一聲快慰的嘆氣。啊,這該死的香味,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一嘗芳澤。注意到白琳的視線,玄無極朝白琳那里看了一眼,眉眼完成了一個月牙弧度。白琳只覺得心中被一只箭矢射中,心臟狂跳。啊,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太誘人了。玄無極轉而望向沈屹,發現他周身渙散的金光又重新凝實了幾分。這個男人真的是有點意思,不僅周身靈光濃郁到他視感未開就能看見,還能通過救人重新凝聚靈光,簡直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隱藏在幽深眸子中的星辰閃爍跳動,讓白琳一時有些失神。時間如白駒過隙,一分一秒過去,手術進行到三小時四十分鐘時,沈屹拿手術針縫了個漂亮的教科書級別縫合線。讓助理醫師剪掉線頭,儀器上的脈搏已經趨于平穩,“好,結束了,手術很成功,再觀察十分鐘?!?/br>所有緊繃的神經全都放松了下來,他們就知道,沈屹醫生出手,從不會讓人失望。白琳看了看沈屹,又看了看玄無極。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兩個人都是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男人。一個是靠醫學,一個是靠玄學。這兩個人,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沈屹伸出被血紅染透的醫用手套朝著玄無極招了招手,“把孩子抱過來吧?!?/br>這四個小時里,玄無極穩穩站在一角,腳下一動未動,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若不是沈屹朝著他招手,已經有好幾個醫生護士都忘記了他的存在。眼看著玄無極從黑暗中走出來,眾醫護人員才回過味來。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難怪剛才我就聞到一股臊味,我還在想這血腥味咋變了,原來是小孩的黃湯和粑粑味?!?/br>四個小時,嬰兒雖然不哭不鬧,可尿卻撒了兩泡,粑粑也拉了一坨,全都鼓鼓囊囊堆在了襁褓里。那滋味,得細品,越細越好。許是注意到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臉上,小嬰兒呼吸急促,一直緊抿著拉下弧度的唇豁然張開,再也控制不住地“哇哇”大哭出聲。誰還沒有個當孩子的時候,生理性失禁,你們能控制的了嗎?!聲音驚天撼地,甚至將處在麻醉尾聲中的女人都驚醒了。女人艱難地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眼睛被手術燈刺地間歇性失明,循著嬰兒的哭聲,女人用盡全身力氣半抬起一條手臂,嘴巴蠕動幾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我的孩子。然后便如謝掉的春菊,手臂頹然滑落,只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沈屹看看顯示屏上的數據,又檢查了一下女人的身體,道:“推出去吧,多留意觀察?!?/br>天不知何時已經黑了,沈屹出來時便看見玄無極還抱著孩子坐在重癥監護室外的長椅上。嬰兒的襁褓已經被婦幼科的小護士換過了,小護士還貼心地為嬰兒穿了件尿不濕,趁玄無極不注意時,紅著臉將一張寫了聯系方式的紙條偷偷塞進了襁褓中。朦朧的燈光照在玻璃上,映照出青年明媚清冷的臉。沈屹靠近幾步,能清晰地看清青年顫抖的睫毛和泛著金色光芒的細軟絨毛。玄無極察覺到來人,慢慢抬起頭。毫無征兆地,一雙晶亮的黑眸和一雙柔情的水眸四目相對,竟是雙雙怔愣了一瞬。玄無極馬上伸出一根白玉食指放在嘴上“噓”了一聲,沈屹彎腰看過去,就見他懷中的嬰兒正咬著大拇指,睡的香甜。在襁褓之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張泛白的紙張,沈屹在玄無極身邊坐下,慢慢抽出了那張白紙。是一串數字。玄無極壓低聲音,湊到沈屹耳邊,溫熱的氣息透著幾絲慵懶,“微信號,是一個小護士給的?!?/br>沈屹只覺得一股莫名的戰栗滲進皮膚,順著血液傳遍了四肢百骸。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沿著紙張邊沿輕輕摩挲,手法輕柔地撫過仿佛在撫摸一件晶瑩剔透的瓷器。“那你加了嗎?”學著玄無極的動作,沈屹也將嘴貼到玄無極耳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溫熱的唇瓣輕輕劃過瑩白的耳垂,粗糙中混雜著異樣的觸感。玄無極抖了一下,搖了搖頭。沈屹滿意地看著玄無極的反應,繼續低聲道:“這孩子你打算怎么處理?”婦幼科的幾個醫生護士試了幾次,這孩子在玄無極懷里的時候老老實實地像墜落凡塵的天使,可一旦從他懷里離開,立刻便化身為地獄而來的小惡魔。哭鬧哀嚎,無休無止。這是,被賴上了?沈屹眼睛余光掃過睡的香甜的嬰兒身上,水眸中寒光一閃而過。熟睡中的嬰兒打了個寒戰,皺著小臉翻了個身,將臉轉過去背對著沈屹。“你知道嬰兒和母親的因緣是什么嗎?萬物皆有靈,在逼仄的黑暗空間中,這個孩子的母親嘗盡了地獄百苦,生不如死。被凌虐、被施暴、被殘害。無數次,這個母親在男人原始的殘暴匍匐下和女人發泄的暴打中靠著一道道清脆的鳥鳴支撐過來?!?/br>“苦難不見盡頭,唯獨那只翠綠的雀兒窗外清晨的啼鳴成了她每日的期盼。寒來暑往,女人用自己的食物喂食著雀兒,雀兒也不愿離開。久而久之,兩個靈魂之間,竟然達成了某種共鳴。直到有一日,雀兒不再出現。那日,女人一向為數不多的食物中稀有地出現了一道rou食:烤山雀。那一晚,女人哭了很久?!?/br>玄無極將嬰兒抱起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