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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匣,惡狠狠的一揚手。【你倆幫昆雄處理傷口,我去追他們?!?/br>【等等!】急聲制止的是昆雄,只見他邊咬牙忍住同伙往他身上倒藥水挑石子的劇烈疼痛,邊撐靠在石壁邊,氣若游絲的命令。【你先……先爬到管道口,看看腳印?!?/br>那山兵一愣,面色一沉迅速跑到林逆濤落地的腳印邊,先抬頭看了一會兒,再手指一勾一蹬腿僅兩步就縱到洞頂,摳著斷開的管道鐵皮邊沿鉆進里面,用電筒光仔細照了好一會兒,再退出來,兩手一攀跳到滿是彈孔的管道上方,屈身幾乎與管道貼服,慢慢爬進高不過40公分的狹縫間,抬手電照亮管道與山壁進口連接處,以及被遮蔽黢黑不見光的死角。認認真真查看了一遍,那人才跳下來跑到昆雄旁邊回話,【管道內和管壁上方都有印跡,這管子從里間工廠一直鋪進山腹里面。怎么辦?要不要讓工廠里的人進來仔細搜一搜?!?/br>【不用?!坷バ劾щy的抬了抬上身,額頭脖頸有汗珠滾落,巨大的疼痛撕扯神經讓腦內轟鳴,卻依舊抹不走他心底的疑惑。如果是鉆管道進來的,為什么子彈沒打中他,為什么他身上的酸味和乙炔味那么淡?這么想著,又一點豆粒大小的尖銳石子被刀尖從焦rou里剜了出來,嘶啦一聲割裂神經和血管,劇痛襲來,昆雄瞪圓了眼睛悶哼幾聲,鼻孔直噴氣,汗水浸濕前胸后襟強忍了半晌才說:【廠子里……的人不能動,人數必須和工人名冊相符,管道……管道里肯定有岔口,讓……讓里間工廠……廠里熟悉通道構造的,工人!到山門口去,弄清楚通道走向和出口,咱們,咱們只要……只要車子回來前,別讓他們跑出采石場就行?!?/br>【只守不追?!】拿槍那老緬不干了,看著昆雄一句話說得坑坑巴巴,心底越發窩火,越發咽不下這個口氣。【就這么算了?怎么也得把他們逮出來讓你割他兩塊rou吧???】昆雄極痛的皺緊眉頭,卻扯起一個牽強的笑容,十分大度:【人死燈滅,塵……塵緣了,比起找他們撒氣,我更想先縫傷止血!】——————————————等待。姜鐸最討厭等待。如果遇到問題全靠等別人解決,全靠交給時間,那他也不會一路深查到這濃黑不見底的廢礦通道里,更不會滿身是傷。他看似沉穩悠游的性情底下其實摁壓著一顆焦躁不安的心,他想要的他等不了,他必會親自追逐,親手抓住。可眼下除了倚靠著山壁捂耳閉眼沉淀心念,默數自己過于急促的呼吸心跳聲外,他什么也不能做。裹挾于濃黑,只能等待。————————“你什么時候聯系上他的?還是他找的你?”密閉的山隙空洞內,黑黝黝透不出一絲亮光,唯一的光源僅僅只是兩圈被粗布包裹住的電筒光。聽見姜鐸出聲問他,爾扎都惹不置一語,蹲坐在石壁邊,用牙咬住電筒弓腰湊到自己的左腿側,撒藥粉,塞棉花,上繃帶,消毒止血。卡在骨rou里的彈頭暫時不能碰,沒有光照、沒有手術器械,沒有縫合線,連急救包里干凈紗布也快用光了,到處都是塵灰細菌,再強挖彈頭就是嫌死得太慢。失血、炎癥、并發感染、臟器衰竭。人其實比想象的要弱不禁風得多。“就咱們爬到礦洞上面的山坡上那會兒,他聯系的我?!?/br>姜鐸低下頭呵呵干笑兩聲,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問,“山洞里咱倆的手機都沒信號,我身上的追蹤器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他是怎么找進來的?”青幽的手電光只照得亮創口邊一個小圓圈的位置,爾扎都惹沒理他,先往手臂近心端扎緊止血帶,再往創口附近倒消毒液撒藥粉,又讓陳舸幫忙扯開紗布疊成方形,堵住創口,最后撕成長條一圈一圈的纏上去,系緊,輕舒出一口氣。見他不回答,姜鐸雙目赤紅憤懣的往前一掙,大聲責難:“你為什么要讓他進來?”爾扎都惹慢悠悠的回嗆:“逞能也要有個限度,要沒他接應,你早就被槍打死了?!?/br>“你!”空蕩的山隙間突然響起細小的噼啪聲,立馬讓姜鐸神經一跳閉緊嘴,兩眼死盯著連接煙道擋板閥的進口處。只見縫隙里透進來一道青幽的白光,活動石板喀啦幾聲開始往下抖落石子,揚起一層煙塵。爾扎都惹立即關閉手電,按著陳舸的肩膀往巖壁靠攏,抬手扶握槍柄。洞窟石板被挪開一條縫,一只纏滿繃帶的手伸進來摳抓石壁。姜鐸瞳孔一縮躥站起來,急忙往前奔,牽連德彪也跟著背身往后跑,反方向疾行他實在不好掌握平衡,不長一截路卻好幾次腳打著腳跑得跌跌撞撞。奔到跟前時林逆濤已經鉆進洞窟,正回身把石板重新閉合。再站起來,用腳把接縫處踩嚴實,持手電轉身掃了一圈山隙洞窟內的情況,確定足人足數,他才猛一上前按住姜鐸的肩膀,把人往后推了幾步重新按倒在山壁旁邊。“你差點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不是讓你好好源鶴等著我嗎?你跑到這里來干什么?”“?。??”他還有臉沖自己發脾氣?他還倒打一耙?!自己那滿腔邪火還沒找著地方撒呢?姜鐸先一懵逼再惱火,抬左手使勁推開林逆濤,擰眉責問。“未決犯脫逃羈押場所后果有多嚴重你知道嗎?你怎么能跑出來?”“我知道,五年以下有期?!?/br>林逆濤回答得十分干脆,兩手重新扶住姜鐸的肩膀用手指摳緊,指腹深陷,卻不敢太使勁去按他肩。到這會兒姜鐸才發現他渾身都在抖,只低聲重復著:“可你差點就死了,我要是再晚進來兩秒,你肯定就沒了,姜曉堂,你就不能好好待著么?”黑暗里,目力不及,兩人挨得再近也看不真切,但鼻息前深重的喘息和肩胛處一直在顫抖的手指,卻把恐懼和不安清晰的傳遞過來。心臟被揪緊,姜鐸一時語塞,小濤顫栗的模樣瞬間就把自己的怒不可遏澆滅了大半,心疼和心軟又冒了出來。姜鐸想抬手摸摸他,結果習慣性的右手一帶,胳膊彎曲處卻讓自己疼得整張臉擰在一塊兒。面前一聲“嘶”讓林逆濤嚇懵了一秒趕緊撒手,以為又是自己把人骨頭按碎了,直到聽見銬鏈碰撞的叮當聲,才驚覺不對勁急忙往爾扎都惹的方向質問:“怎會還銬在一起,鑰匙呢?”“……”等了一會兒卻沒人作聲,山隙里仿佛結了層厚冰,安靜的駭人。見林逆濤一直開著手電筒,爾扎都惹干脆也扯掉電筒蓋上的蒙布,架進巖縫里固定好,再抬眼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