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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虛偽得惡心么?”林逆濤不理他,狠狠一腳再往下跺,把宋查猜踩得整個兒陷進灰土路的泥垢里,再次發問:“他在不在你們車上?你們對他動手了沒有?”宋查猜卻依舊惡狠狠的笑著:“我要是想騙你,你就是把我的傷口一點點撕開澆上烈酒倒上鹽,我也不會跟你說實話?!?/br>“……”雙目逼視著宋查猜,卻見他也瞪起扭曲著卻略微瞇縫的眼睛看向自己,林逆濤愣怔了兩秒,猛然驚醒被騙了!這么拙劣的謊言,自己居然一直沒有察覺……明明當時在賭場包間內,除了爾扎都惹,老街軍政府參與控制現場的人數和火力都占有絕對優勢,想必宋查猜能在那種重重包圍的態勢下救走一個巖盤,已經十分勉強,他又有什么本事和必要,再拽上一個河那邊的警察來給自己找麻煩。那個老瘋子!想到這,林逆濤忽然松開宋查猜,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氣一般重心不穩向后一踉蹌,堪堪撐住即將倒下的身軀后,這一次,便輪到他面目扭曲形容癲狂的笑起來,“呵呵……哈!哈!哈!”林逆濤弓著腰耷拉著腦袋,用雙手捂住臉頰痛苦的抓撓著,仿佛天地間陰郁而厚重的濃黑色已全部鉆進他的身體里,讓他止不住的手腳寒涼哆嗦著,不知道是喜是憂,也看不清是哭是笑……窟風響谷,深山野林,陡峭的懸崖和暗涌的山澗,狹窄坑洼又曲折的盤山路卻前后都隱在黢黑的山脊里,讓人辨不清來處與歸途。最后一點亮光也被沖撞熄滅,只剩黑暗包裹著傷痕累累的林逆濤,雖然他心忖:萬幸,起碼中槍的不會是他。但是,他又在哪里呢?丟失了姜鐸的消息,仿佛也丟失了自己再繼續前行的意義……但也只能這樣頹然喪志了一小會兒,林逆濤又咬牙逼迫自己重新抬起頭,陰黑著臉走回宋查猜身邊,蹲下,看著他,雙眼深沉的駭人:“陳舸躲在哪?他不是駱駝,駱駝到底是誰?”聞言,宋查猜嘿嘿一笑,手一撐地坐起來,卻雙目低垂嗚嗚囔囔的說,“你說的沒錯,他不是駱駝,但我哪知道他們躲到哪里去了,你潛伏進來這么多年,現在的巖先生是個什么處境你應該很清楚,河那邊的事情,我們早就沒本事管了?!?/br>“我再說一遍,駱駝到底是誰?當初你們把他安插在源州公安內部的哪個位置?”聽見這個,宋查猜卻莫名其妙的大笑出聲?!昂呛?!哈哈!公安?你們竟然以為駱駝是公安?”看著笑得眼角直冒眼淚花,仿佛看見個大傻子在同自己講什么驚天笑話一般的宋查猜,林逆濤面無表情的等他抹干凈眼角呵呵笑完,才猛地傾身上前,緊緊掐住他的喉嚨。“九年前,你在臨潭貨運站捅了小武叔一刀之后,逃回了劍潭冶煉廠,為了掩蓋你的蹤跡,為了拖延警方進廠開展現場調查和勘查,為了幫陳舸安排你離境爭取更多的時間。駱駝處心積慮的接近丘木木,讓他用避重就輕的口供誤導姜明遠和我阿爹,還拼命把我阿爹往壩下那邊引,如果駱駝不是潛伏在我阿爹身邊的公安內鬼,那你告訴我,丘木木的證詞是誰引導他的?我阿爹在壩下的行蹤是誰透露出去的?幫助我阿爹潛伏到邊境的“虎牙”行動組特情人員名冊,是誰提供給你們的?還有我家房屋結構、監控視頻線路結構和縱火時機,又是誰告訴徐老六的?”雖然被緊緊扼著喉嚨,宋查猜卻仿佛收不住笑一般,慢吞吞的說:“呵呵!都是駱駝干的,可惜他還是不夠干凈利索,居然讓你逃了出去。而且,難道你們認定了非得是公安才能摸得出這些情況?你真當你爹、和他們那幫廢物警察是鐵板一塊,只能靠內部瓦解?真可笑,太可笑了!在我們眼里,他們只是一柄連渣滓都撈不起來的破爛漏勺,咳!咳!”手指越掐越緊,林逆濤雙目陰郁而深沉隨著喉管被鉗制封堵的力量越來越重,宋查猜慘白了一張臉,嘴巴不受控制的戰栗著微微張開,腥sao的紅白唾液沿著下頜骨淌到林逆濤的手背上,他卻仍然扭曲的掛著笑,斷斷續續的說“……咳咳!不,不服氣?咳咳!你想不想知道……當年,從你那廢物爹,咳!咳!從你那廢物爹眼皮子底下,我們,咳咳,我們運出去多少件四號?這一路上……我們弄死了你們多少山里人?告訴你!我也數不清楚!哈!哈!哈!我也數不清楚!”“我殺了你!”滿是憎恨與殺意的一聲低吼,林逆濤已經掐著宋查猜的喉嚨將他拖拽到公路邊。深山灰土路沒有護欄,半邊身子懸空出去,即正對峭立的崖壁和湍急的江水。風聲呼嘯而過,只要林逆濤輕輕一推,宋查猜便只是浩渺中的一點虛影,連尸骨也不一定再能找見。“放手吧,”宋查猜邊笑起來邊一把握住林逆濤的手腕,再使勁掰他的手指,“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殺人了?!?/br>聞言,林逆濤當真想松開手。“小濤!”“……?”姜鐸?心底一愣,林逆濤立即驚醒過來,連忙攥緊宋查猜的脖子把他扯回道路中間一把摜到地上,再狐疑戒備著看向山崖對面的公路。果然,有兩道亮白的光束指引著一輛黑色越野車疾馳而來,借著山那邊幽暗的天色,林逆濤似乎看見那輛車的后排車窗已完全打開,有一個正奮力探出的人影在面向自己大喊著什么。真是姜鐸。真的是姜鐸。不一會,山澗對面的車輛便飛速駛到眼前不遠處,一陣刺耳的車輪抓地急剎聲后,有人從車上跳了下來奔到自己面前,一把攥緊自己的胳膊,神情焦急又慌張。“我聽見槍響了,你有沒有事情?是不是你?”“……”捉急的等待了一會,那人卻僵直著身子一聲不吭,急赤白臉的姜鐸便干脆上前一步舉起林逆濤的胳膊,上下前后仔細的查看了一圈。萬幸……沒有槍眼,沒有再像幾年前那樣一打開燈便有一片殷紅跑出來駭自己一跳,雖然眼下也是渾身青腫灰頭土臉的慘狀,但總算沒有缺胳膊少零件,還能站直著身子,還沒有奄奄一息。想到這,長舒了一口氣之后,姜鐸渾身虛脫了一般弓腰駝背埋下腦袋,松開了緊抓著林逆濤的手撐到自己膝蓋上,彎下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像是一場拼盡全力般掙命的奔逃后,終于躍過了終點……“幸好不是你?!?/br>聽見這個,林逆濤難以自持渾身一震,腦袋埋得更低心內翻攪得更痛,越發不敢抬眼去看姜鐸一整夜,咬緊牙關拼命支撐了一整夜,意志與身體極度緊繃著與惡鬼們對峙較量,林逆濤早已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