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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看來,藝術家也有搞不清內心的時候,什么繆斯,什么神……簡直荒唐。不過是“鐘愛”二字而已。世界上“愛”的種類多了去了,哪里差他陳景煥這一種與眾不同的?“跟郁子堯那個小混蛋比起來簡直乖多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都想放在家里多養兩天,好讓那個喂不熟的狼崽子學學,別整天就知道給我添亂?!逼铄完惥盁ㄕf話的時候,語氣相對緩和很多。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們是同一種人。“明天我去接人?!标惥盁]理會祁濯的調侃,他嘆了口氣,“謝謝,這次算我欠你?!?/br>祁濯那張臉上露出點狡猾的笑意:“欠,倒是立刻就有還的辦法?!?/br>陳景煥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心里的想法,他皺了皺眉:“多追加三千萬,回頭我讓人擬新的合同?!?/br>“大方?!?/br>……后半夜好像下起了雨,北方的天氣就是這樣,一旦秋天下了雨,就意味著馬上就要入冬,天氣迅速轉涼,不給人一絲喘息的機會。易澄在睡夢中并不安穩,雖然脫離了網吧那種烏煙瘴氣的環境,祁濯的家的客房足夠大也足夠舒適,但是他就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冥冥之中,他總有一種預感,當他再仔細思考的時候,窗外的一聲驚雷,將他嚇得心跳飛快。郁子堯倒是個貪睡的,一沾枕頭就睡著了。易澄聽著自己的呼吸聲混雜在雨水的聲音中,一遍一遍在心里數著自己的心跳。到了快要黎明的時候,他才總算陷入了夢鄉。而他不知道,就在他睡著沒一會,祁濯家的別墅里就來了客人……通常來講,失眠之后的淺睡往往都很容易驚醒,而易澄卻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昏迷一般,身軀在夢境中不斷沉浮。他好像置身于很大一片玫瑰田中,放眼望去,全都是一片猩紅,玫瑰燦爛的盛放,越長越高,逐漸蓋過了他的頭頂。他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粘在了一張蛛網上,越收越緊的網,讓他動彈不得;他想要呼救,張開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里發不出一絲聲音。最終,他只能看著那片如火一般的紅色將他吞沒,直到窒息……醒來的時候意識一片混沌,易澄眨了眨眼,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可是再去回想夢里有什么卻變得很艱難,他在頭痛之中放棄了思考。意識逐漸清醒,易澄盯著熟悉的天花板,忽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他想要掙扎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四肢如同被人灌了鉛一樣,難以挪動。好不容易直起身倚在床頭上,他卻驚恐的發現,這個房間是如此的熟悉——它本不該這樣熟悉,他應該在祁濯家陌生的客房里。可他現在,就在陳景煥的別墅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來的。“醒了?”男人的聲音忽然在房間里響起,易澄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跌跌撞撞就想往后縮,卻在挪動的過程中,發現了自己本來應該空蕩蕩的左腳上,多了一個腳環,它和自己右腳踝上的腳踝中間連著一條金屬鏈,使得他的兩只腳沒有辦法分得太開。“也許我下次應該在床尾修個柱子栓著你?!标惥盁ㄖ梨偠▌┑乃幮б呀涍^去了個差不多,他一步一步走到床前,目光中帶著怒意,“為什么要跑,你還想跑到哪里?!”他突然拔高的聲音讓易澄沒忍住顫抖起來。可或許是這兩天與郁子堯的相處讓易澄也有了改變,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他吼了回去:“如果你還要和那個女人結婚,我就還要跑!”若非不得已,他怎么會愿意離開陳景煥,他愛他,也怕他,這樣一個人,他怎么敢離開。他睜著一雙含著水光的眼睛仰視著面前的男人,他覺得自己真是病入膏肓了……竟然到了這個時候,心中還有些竊喜陳景煥這副因為自己而發怒的樣子。作者有話說:有點晚,抱歉~晚安!第49章腳踝上拴著的鐵鏈簡直是無妄之災。易澄干脆仰面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本就不想離開陳景煥,甚至腳踝上留下的腳鏈也是他留給陳景煥找自己的線索——雖然現在看來,恐怕是沒有留下這條腳鏈也是一樣,陳景煥仿佛在他身邊筑起了一道高墻,將他困在里面密不透風。最讓他難過的是,他怎么都沒想到郁子堯也成了那筑在高墻上的一塊磚。易澄在床上躺著不動彈的時候,總在回想郁子堯那張看上去就充滿少年氣的臉。他以為,這會是他交到的第二個朋友,交付了他可笑的信任,換來的,卻是對方親手將他送回陳景煥身邊。雖然在這件事上,易澄確實是冤枉郁子堯了。這個男孩在第二天得知了祁濯的行為后,勃然大怒,就算祁濯跟他說只是將易澄送回家去,郁子堯還是咬著牙質問他為什么在沒經過自己同意的情況下,私自安排他朋友的去處。“管好你自己的事情?!?/br>這是祁濯留給郁子堯的忠告。他不想讓郁子堯再插手易澄和陳景煥中間的事情,那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就連他看著都嫌麻煩。但這些易澄是一概都不知道的。他只覺得一切都是陳景煥布下的網,只等他自己往里鉆。他看向陳景煥的眼神里多了些戒備,可他還是喜歡盯著他看,而男人這幾天也似乎是將工作都搬回家了家里,這讓易澄多了點微妙的情緒。“你還要跟那個女人結婚嗎?”易澄半倚在床上,身后的枕頭蓬松柔軟,幾乎將他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陳景煥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這不是一件說算了就算了的事情?;橐鲞@件事對于普通人來說,尚且都是大事,更何況這一樁沒什么感情基礎的婚姻實則關系的是兩個公司的重要商業合作。消息已經放出,現在又要取消,其中關乎利益的彎彎繞繞,陳景煥很難跟易澄講明白。他主動想要取消聯姻,沈氏就必將借題發揮,提出來的賠償簡直是獅子大開口。而“喬伊斯”這兩年才剛在東方市場上立足,這次秋冬季的設計稿又由于易澄正在和他鬧脾氣,出來的定制系列雖保持了正常水準,卻也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市場給出的預估并不算景氣。陳景煥不可以再在解決這件事上出任何差池。實際上他這兩天已經忙的焦頭爛額,陳景煥不得不承認,他在商業上面的天賦可跟他在藝術上的相差甚遠。“你很擅長給我添麻煩?!彼@樣告訴易澄。于是在陳景煥的疏忽中,他幾乎沒有意識到易澄微妙的變化。他也從來都沒想過,當一根緊繃的弦被拽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哪怕是稍微再一用力,都有斷掉的可能。易澄的胃口日復一日的變差,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