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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心口一痛,但隨著尖銳的痛楚過去之后,心間卻是多了一絲輕松。忘記了?忘記了好啊。自己也快記不得了。記不得在季郭的生日宴會上,她糊里糊涂地在季家迷了路,穿著漂亮的小裙子,闖入了自己在季家的住處。“你是誰?為什么不去前院參加聚會呢?”“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沒有朋友的話,我可以當你朋友啊?!?/br>昔日凌涵的樣子已經記不清了,但是她說過的話卻還深深地扎根在腦海之中。她是自己遇到的第一個朋友。什么時候,這份友情慢慢地變成了占有欲?季淮抬手撐住額頭,記憶已經黯淡無光,他竟然忘記了。大概正因為擁有的不多,所以失去的時候,格外的刻骨銘心。當凌涵進入顧家和顧青柏在一起時,自己便瘋狂地艷羨,嫉妒,憎恨那個散發著明亮光芒的人。自己竭盡全力去爭搶的東西,無比珍視的存在,顧青柏卻可以棄之如敝履,隨意便又人拱手奉上。所以……自己竭力去爭取的東西,就算得不到,到了最后他恐怕寧可毀掉,也不會讓顧青柏擁有!包括凌涵,包括顧家的財富,包括一切的東西。但凡是顧青柏所擁有的,他心中的**愈演愈烈,毀滅掉,看著那個人從高高在上,到一無所有。成了自己內心瘋魔的執念。但如果……自己現在瘋狂想要追求的人是……顧青柏呢?又該怎么樣才能搶奪過來?季淮歪歪身子,倒靠在了沙發上,懷中還抱著那份禮物。他難受地捂住腹部,蜷縮了身體,但是卻小心翼翼地關心擠壓禮物,如同對待珍貴又脆弱的東西,將其輕擁在懷中。他錯了……他之前算計了顧青柏。也連同鐘家算計了顧夫人。用精密的儀器去衡量顧青柏的感情,能給自己換來多少的利益。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腐朽的黑水浸泡著,臭不可聞。季淮看著手機屏幕,通話還在繼續,說:“凌涵,我無法……繼續愛你了?!?/br>凌涵那邊的呼吸頓了頓,而后笑了一下,如釋重負說道:“謝謝?!?/br>“不過季哥哥,我很擔心你,你需要我來看你嗎?”凌涵緊張地說。她了解季淮,這個人做了再多,都是硬撐著一口氣在前行,她怕沒了自己這個精神支柱,季淮會倒下。凌涵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晦澀不清的一句,她沒聽清,只是聽到。“不用……”“……會生氣的?!?/br>季淮掛斷了電話。顧青柏要是知道了,是會吃醋的。*翌日,天光大亮。顧家別墅,一樓的大廳,眾人低著頭不敢大聲喘氣。顧夫人端坐在沙發上,眼底下有著濃重的黑眼圈,狐貍一般細長的眸子反復地看著電子屏幕上播放的錄像。表情陰冷。顧夫人身子動了動,又平靜地穩坐在原地。但是她放在沙發扶手上的修長手指,卻用力地揪住沙發,掩蓋自己內心的慌張,平靜地開口:“能定位嗎?”顧管家說:“暫時無法定位,是老手?!?/br>“不過目前還沒提出明確的要求?!?/br>顧管家給她倒了一杯水,說:“夫人……”顧夫人仰頭喝光。而后猛地將手中的玻璃杯砸在地上,咔嚓,四分五裂,濺起的碎片嚇得幾個女傭低低地驚呼著后退。一抹碎片,飛過顧夫人的臉頰,在上面留下一道極其微弱的血痕。她視若無睹。口中呢喃自語:“畢竟打算綁凌涵,結果綁了頭大肥羊,合作者太多,產生分歧還不知道如何吃,對吧?!?/br>無人敢反駁她的話。“季淮那邊呢?”顧夫人斜眸看著管家伯伯,聲音冰冷。視頻畫面中,還有季淮的那位助理,不相信不給他發!顧管家低聲說:“還沒有聯系?!?/br>顧夫人挑眉,吩咐下去:“那就去聯系季淮,看看他能花什么代價?!?/br>顧夫人起身往外頭走,語氣鏗鏘有力:“準備好一百個億,老娘買他們的幾條狗命!”*季氏高層的辦公室內。落地窗的簾子沒有打開,雖然已經是天色大亮的白天,但是辦公室內死氣沉沉。季淮坐在辦公椅上,頷首彎腰,手肘撐在桌面上,雙手抱著后腦勺。電腦屏幕上,他和顧夫人收到的信息一模一樣。屏幕上的那個被捆綁起來的人,是他昨晚想了一夜,無法入眠的存在。季淮瞪大了眼睛,望著桌面,瞳孔劇烈地顫抖著。顧青柏和助理一起被綁了……那么就只要一種可能。昨晚上,顧青柏想來找自己,那通自己沒接到的電話就是證明。不但顧青柏打了,助理也撥通了自己的電話詢問這件事情。所以顧青柏當時去了大門口,碰到了助理,然后希望助理送他過來找自己。可當時自己走到大門的時候,助理的車已經不見了,就證明顧青柏比自己早一步出顧家。季淮震驚,那自己和顧青柏其實就相差了五分鐘,就要碰上面了。季淮的心中滿是懊悔。如果自己能走快一點……如果自己能第一時間回撥過去……如果是他沒有讓助理為了凌涵的安危,而等在門口……如果自己昨晚沒有給凌涵打那通電話,而是選擇找顧青柏……季淮渾身顫抖,忽然咬著牙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沒有如果啊。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他錯了,他真的錯的徹徹底底。季淮猛地抬起頭,看著那不斷播放畫面的電腦顯示屏,布滿紅血絲的雙眸不見清明。這些人明顯就是奔著自己來的。給自己發這信息,明顯是要威脅自己。是自己的信息泄露出去,同時身邊人被對方滲透了,才會綁架成功。再結合最近發生的事情,季老爺子一定牽扯其中,或者說……有所關聯。季淮可以想象屏幕背后的主事者那副丑惡的嘴臉,這群人過去毀掉了自己的一切,讓他一無所有,成為了這群人的傀儡。說好會議結束后,就回家吃飯,結果慘死在車禍中的父親。沒錢治病,最后硬生生痛死的母親。這群人享受過為非作歹帶來的好處,如今還在故技重施。現在他就只有顧青柏了。季淮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聲音沙啞,像是哀嚎的野獸,痛苦地低吼:“我只有他了,別逼我……”☆、第59章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