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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往鼻腔里鉆進來的氣味屬于誰了,他只覺得自己原地變成了一個火爐,每一顆細胞都在沸騰。迷蒙的視野里,只剩下一段修長的脖頸,和那個藏著腺體的地方。他張開嘴——蘇星沂閉上眼,左手五指掐進手心,右手飛快地橫向伸過來,在季眠咬住他之前,將手掌橫在對方嘴里。貝齒用力咬合,在手掌上留下一圈疼痛。這倒是讓蘇星沂自己清醒了一些,他嘆了口氣,低聲說:“忍住。你這一口咬下去,下半輩子可都得跟著我了,你可得想清楚?!?/br>第47章一個完整的標記,從進入、成結,到噬咬。相互的噬咬,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在這個過程中交換,從今往后,從生理到心理,留下另一個人的痕跡。這是一個承諾,對彼此的。關于標記的簡單知識,季眠曾在生理衛生課上聽過,伴著當時身為Beta的他對此無關心導致的昏昏欲睡。在那些染著金光的下午,不打盹的間隙里,飄進過耳朵。于是這一秒,在他粘稠到仿若漿糊的大腦里一閃而過。標記……總覺得,這樣的標記,會將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的附庸。季眠不喜歡這樣,潛意識里抗拒著,這種抗拒與其說是討厭蘇星沂,不如說他單純不喜歡被綁架的感覺,從那年被勒索犯綁架開始。蘇星沂的話音近在咫尺,嘴里咬著的那一截手掌上還自然沾著對方的氣味,星星點點地鉆入鼻腔。季眠長睫輕顫,睜開的雙眼中恢復了些許清明,他將對方的手松開,艱難地說:“我可能……最多再忍兩分鐘……”“五分鐘也得給我忍著?!碧K星沂有些沒好氣,反手彈了下他的額頭,“清醒點?!?/br>“我倒是想?!被蛟S是擔心自己再受到那截脖頸的影響,季眠退開了一些,垂著頭,低聲說,“就是真的有點難忍?!?/br>但人類是一種很神奇的動物。有時候大腦的想法真的能夠影響某些身體激素的分泌,所以再難忍也得盡可能忍著……在意志力崩潰之前。誰讓他出門的時候忘記帶抑制劑了,自作自受。嗐。好在,醫院的團隊終于是趕到了。“抱歉抱歉,我們的安保人員被他打傷了幾個,沒攔住人?!睅ш犐蠘堑尼t生一進門就開始道歉,緊接著“咦”了一聲,半是疑惑半是天塌地陷地說,“糟糕了,這里怎么還有個Omega?”蘇星沂掀起眼皮,面容冷淡:“有Omega用的抑制劑么?給他來一針,他快撐不住了?!?/br>“有有有?!边@種常用藥,跟上來的醫療機器人身上總是帶著那么一兩支。Beta醫生這邊找藥拆包裝,后面一串人就跟著進來了。來支援的Alpha足有一支小隊,醫院里工作的多是Beta,這大概是臨時調集來壓制患者的。這群人一探頭,發現任務目標已經整個“撲街”——暈倒了,連忙上來兩個人把人架走。病房里還有Omega,這些Alpha就沒能多留,架著人便被兩個醫生揮手趕走了。蘇星沂冷淡的視線落在最后剩下的一個穿著白大褂的Alpha身上,一語不發。那個Alpha左右看了看,發現對方真的是在看自己,不可置信又不得不舉雙手投降道:“蘇少爺,我是骨科醫生……”隨著醫療AI、醫療機器人、診療設備等相關科技的發展,這年頭的醫生大多在輕癥方面都得兼顧全科,只有發展到重癥才需要術業專攻的專門醫生來檢查;再加上信息素的特殊性導致Alpha做醫生的非常少,從這點來看,這名能堅持做到專門醫生的Alpha非常優秀。蘇星沂被運回來的時候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要不是有這名醫生在,他這會兒大概還是一堆散架的骨頭。但顯然,患者本人對此并不領情:“Alpha出去?!?/br>“您傷口都裂了,得檢查下有沒有錯位……”Alpha醫生絕望地發現蘇星沂似乎并沒有在開玩笑,“您不會真希望我出去吧?您的病員服都快成紅色的了!”這點,蘇星沂可能比醫生更清楚。他偏頭看了眼季眠,輕聲說:“先出去,等他情況穩定了再進來?!?/br>“……”醫生左看看右看看,無奈地嘆了口氣,搖搖頭退了出去,“唉!”Alpha這該死的源于本能的保護欲哦……這邊,Beta醫生已經將季眠拉開,將一支應急抑制劑注射到他的靜脈里;另一名Beta醫生指揮著兩臺醫療機器人為病房消毒、噴灑去味劑,并且檢修那張可憐的病床。病床本身不貴,設備卻都價格不菲,等那名陷入結合熱的Alpha醒來,大概要面對巨額的賬單,或者官司。蘇星沂默默地看著季眠在接受注射以后慢慢安靜了下來,呼吸逐漸平緩,臉上的潮紅退去。腎上腺素一旦消退,人就容易疲勞,季眠擔憂地看了眼蘇星沂胸口的血跡,撐著要掉不掉的眼皮。“我沒事?!碧K星沂說,“睡吧?!?/br>“那你得好好治療……”“嗯?!?/br>一個簡短的音節像是特赦令,終于讓季眠放棄抵抗,睡了過去。就在季眠呼吸變長的下一秒,蘇星沂向后退了半步,背抵在墻上,眼皮輕輕地閉了一下。照看著季眠的醫生擔心地看了他一眼:“蘇少……”“你準備送他去哪兒?”蘇星沂睜開眼,聲音有些低。“這層樓特地為您騰出來了,如果您不希望他離您太遠,”醫生說,“我們會給他就近開一間病房?!?/br>“行,”蘇星沂點點頭,“照顧好他——讓那個醫生進來吧?!?/br>說完,他靠著墻,慢慢地滑了下去。“……蘇少??!”-這一針下去,季眠睡了很久,等再睜開眼睛時,窗外的天已經黑了。“咕咕”作響的胃在提醒他時間流逝,他用意識打開個人終端看了眼,竟然已經是深夜。好在沒過夜。這是一間和蘇星沂住的那間相同規格的病房,但只有季眠一個人。蘇星沂……不知道他怎么樣了。渾身上下的肌rou都帶著一絲說不出的酸脹,值得慶幸的是并沒有其他癥狀,季眠打算出去看看情況。他正想下床,忽地看見病房門從外面被人推開,一個很眼熟的醫生走了進來。季眠記得自己去過這名醫生的門診,他有一個很喜歡和他吵架的未到協會登記的桌面人工智能。林二醫生推了推眼鏡:“你醒了?!?/br>“蘇星沂怎么樣了?”季眠答非所問。“……”林二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