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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感令他禁不住低呼一聲,同時雙手下意識地松開了青年。出乎他意料的,倒下后腰腹和曲起在身體兩側做支撐的手碰到的是軟趴趴的被子,還有床墊突然受重輕震蕩反彈的感覺。初景呼出一口氣,還有點驚魂未定。“吧嗒——”燈光開關的聲音。殿里忽地大亮。單灼原是半夜被驚雷吵醒后,再難入睡,轉念就想起了今日那個叫森·衛斯理的奇怪青年,想到對方也睡在離少年寢殿不遠的宮殿客房中,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加上擔心少年會不會被過大的雷聲驚醒,他披上衣服就沿著遮雨廊走向了少年的寢殿。他和金發青年的客房分在了東西兩個不同方向的宮殿客房,但距離少年的寢殿都很近,幾乎是出了宮殿后拐個彎的距離。沿途單灼越走越不安,還沒到寢殿他就發現了大開的殿門。看過去,里面還是漆黑一片。他心神一震,三步做兩步趕前去。恰恰剛步入寢殿,就聽到了少年的驚呼聲。單灼忙打開寢殿燈光雙開關中靠近殿門的一個。殿內瞬間明亮得刺眼,暴露在燈光下的畫面幾乎讓他呼吸一窒。身穿墨綠色長袖睡衣的少年上半身后仰著,雙手曲肘支撐在身體兩側才保證他沒有整個人倒在床上,淺金色頭發的青年單腿膝蓋抵在床沿,以絕對掌控形式的姿態,雙手撐在少年腰腹附近的位置上,兩人靠得極近,近到似乎只要任何一方一個輕微偏頭的動作就可以親上。金發的青年背對著他,他看不見對方的臉,但他能看清少年的神情。眼中透露著還未反應過來的茫然與不解,甚至還有些驚嚇后未散的懼意。初景確實有些沒反應過來。燈光突然大亮,他看到青年始終緊閉著眼睛,明明是清涼的秋夜他卻發現青年額際冒出珠珠水跡。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是對驚雷的恐懼嗎?初景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眼前的青年就被那雙熟悉的帶著粗繭的大手,暴力地揪過衣領拉扯起身。兩個男人身高相近,即使是被扯住衣領,金發的青年也本不應該至于落入下風。但金發青年偏頭又緊閉著雙眼,沒有與揪住他領子的人直視,加上職業要求不同,身形就比常年訓練、征戰練出一身扎實肌rou的軍人要清瘦些,兩廂一對比,竟是落入了劣勢。不過他很快又睜開了眼睛,臉偏回正視軍人的位置,唇角微勾,弧度帶著無聲的譏諷。本森也沒想到這軍官會這么快趕來,剛開燈的一霎他就緊閉了眼睛,畢竟若是被小皇帝發現了只屬于蟲族的暗紅色豎瞳,后果不堪設想。所以直到眼眸中的血色褪去,轉換為正常狀態的黑眸,他才放心睜開。單灼眼中映著青年譏諷的笑容,本不想當場讓少年見血,一下壓抑不住,舉起了怒勃青筋的拳頭。冽冽拳風吹起淺金色的發絲,眼見著拳頭就要砸到青年臉上。“等等!”單灼的手臂驀地被少年的手抓住了,拳頭立即僵在半空。倒不是因為聽命而停止動作,他只是擔心揮拳的動作幅度牽扯到少年。越在意,所以任何一絲一毫可能傷害到少年的,都要阻止、遠離。本森早已做好反擊的準備,見少年制止了軍人的動作,他斂起了臉上故意背著少年挑釁軍官的笑容。初景看著面沉如水的元帥,猜到了對方大概是誤會了什么。“不是襲擊?!背蹙跋蛩忉?,拉著軍人的手臂讓他緩慢放下拳頭,“小森害怕打雷,所以過來找我,剛才是因為不小心摔到了……”單灼表面上裝作相信了的模樣,放開了揪住青年衣領的手。無聲對峙的兩人眼神相接,都清楚此時在少年面前出手是還不適宜也不合時機的行為,畢竟除了他們兩人,還有某位政客也在覬覦著少年。總不該讓對方到時候白白撿了漁翁之利。單灼唇線抿得冷硬,沉默不語地將少年睡覺時沒有扣上的兩顆紐扣系好。見瑩潤瓷白的肌膚和精巧的鎖骨被墨綠色的衣料遮蓋,才稍微緩了情緒。他轉頭看了一眼金發的青年,在少年看不見的地方,眼神似凍結了三尺寒冰盯著一件死物,“怕打雷?”“嗯?!北旧櫭蓟貞?。兩人都再清楚不過,這只是利用少年心軟接近他的卑劣借口。本森也知道今夜是不可能和少年一起睡了,小一部分原因是突然出現的軍官的威脅,按照對方對少年在意的程度,屆時魚死網破說不定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直接戳穿他。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擔心自己失控。剛才如果不是這alpha出現打破局面,讓他恢復屬于人類一面的神智。否則被本能占據上風,他剛才可能就……所以說,混雜的血統就是混亂又骯臟邪惡。本森暗暗在心里唾棄,從身心兩方面都完全得到少年才是他想要的,他默默重申了一遍,壓下胡亂叫囂的本能。“殿里都有完整的蔽音系統?!眴巫坡曇衾涿C陳述道,為了避免對方借過往沒有體驗過蔽音系統來向少年裝可憐,他直接道,“跟我來?!?/br>本森也就斂氣順著對方搭好的臺階下,和放心不下的少年一同跟著單灼出了寢殿。軍官顯然非常熟悉皇宮的道路,出了寢殿沿遮雨廊向金發青年原本住的客房方向去。遮雨廊沒有蔽音裝置,天空一道驚雷,雷鳴電閃見更照得本森刻意偽裝出來的臉色慘白。初景拍了拍青年的后背作安慰。肩上卻忽然多了分重量,初景抬眸看,發現是元帥把軍服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到了自己身上。高大的軍人此刻上半身穿著的就只剩暗藍色的襯衣了,面料比少年的睡衣還要單薄。“元帥,我不用……”初景想將軍服外套還給單灼。可少年纖白的手剛觸上軍服,就被軍人強硬地制止了動作。單灼不著痕跡地裹住溫度微冷的手,話語不容拒絕,“陛下,雨夜溫度低,聽話?!?/br>知道拗不過他,初景只好乖乖點頭。直至微涼的手被自己暖回來,單灼才稍帶不舍地松開。金發的青年暗恨地咬緊牙關,然而還未等他出口,客房就到了。單灼在房內的開關附近調試,找到了墻上的虛擬按鍵,將蔽音裝置打開。響起了一半的驚雷便斷了后半部分,雷聲被隔絕在了房外。因為蔽音裝置在六年前的時間點沒有,成年后的時間點之前又沒碰上雷雨天氣,初景也是第一次見,便覺得有些驚奇。“聽不到,就不害怕了?!鄙倌昝佳廴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