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3
燙掉一層皮,落在何玉軒手中也只是一聲舒服,“大人?!蓖忸^馬晗突然叫了一聲,勒住了馬車韁繩,那駑馬不耐地蹭了蹭馬蹄,終究還是停下來了。何玉軒掀開車簾,探出頭去,“發生何事了?”馬晗原本嬉笑的臉色嚴肅了些,點了點不遠處的巷子口,有一個金色稻草堆在白雪皚皚的地面上很是清楚。……等等,那不是稻草堆。何玉軒仔細辨認了一下,驚訝地發現那好像是個人的……頭發?金色的頭發?馬晗之所以停下來,是他不能判斷這人到底是刻意的還是真的昏厥,要是假意埋伏的話,待馬車經過發起襲擊,馬晗一人怕回護不了何玉軒。雖然知道他們身邊其實還潛藏著一隊人馬看護著,可到底跟從的距離有多遠,誰都說不清楚。馬晗可不敢拿何玉軒的命來賭。何玉軒斂眉,慢悠悠地說道:“我記得今日我早起了些,省下了不少功夫?!?/br>馬晗聞弦歌而知雅意,忍不住勸道:“大人,要那是哄騙的該如何?”何玉軒不緊不慢地瞥了他一眼,“以你的能耐,豈不是剛停下來的時候就看清楚了?”馬車一停下,馬晗就應該看出是真是假了。如果不是何玉軒探出來頭,馬晗早就駕著馬車離開,然后再慢慢給何玉軒解釋了。馬晗苦笑一聲,他雖然是個吊兒郎當的性格,然他可不敢就這么看著何玉軒去涉險。他丟開韁繩,跟著何玉軒下了馬車,兩人一前一后地朝著那巷子口走去。何玉軒半蹲下來,沒費工夫去找這金發人的胳膊在何處,伸手按在他的脖頸尋那絲微弱的脈搏聲,要是連心脈不跳了,那也沒了意義。“算他還有點命數?!焙斡褴幱挠牡卣f道,沖著馬晗示意了一下小馬車,讓他一起把人搬回去。何玉軒隨身攜帶的小藥箱里頭有能吊命的參丸,給這金發人服了兩顆后,何玉軒這才說道:“回去后讓盛寅幫忙照看,他的醫術高強,理應能緩解一二?!?/br>何玉軒倒是能查看,可目前匆匆來說效果不會多好,這金發人如今最嚴重的不是病情,而是趴在雪地里過于寒冷,差點沒把他的手腳凍得壞死。何玉軒把小馬車里備好的被褥扯出來,再把暖手爐裹了兩層,塞到被窩里取保持溫度。盛寅剛清醒的時候,就得知他的師叔給他送來了個麻煩。醫者到底多善心,盛寅漱口后還未吃飯,就去客房探個究竟,這甫一入門就被屋里昏睡的人嚇了一跳。柳貫最是機敏,謹慎地說道:“你知道這人是誰?”盛寅幾步走到床邊,看著堆在厚被里的金發搖了搖頭,“半個多月前我在外頭看診,那時候就遇到過他。那時他湊在人群中,我同他把脈,大致知曉他的病情如何??伤麉s是個別國來的人,既聽不懂我們的話,也不知如何應對……”當初盛寅還和何玉軒說過此事,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還能再看到這人。盛寅不是個優柔寡斷之人,他原本就確診過這人的病情,如今再度確定了這金發人的情況后,就坐下開始開藥方了。這金發人應是每逢天陰就會周身如錐刺般疼痛,患病已有數年之久,可一直不曾好轉。當初盛寅便是好奇這人究竟是如何忍耐下來那遍體的痛楚。盛寅筆走龍蛇,速速寫好藥方后,鶯哥接過來看了片刻,確定這上頭的藥材缺了一味,當即便匆匆出門買藥。何府外的那條街有不少店鋪,藥鋪正巧也有一家??生L哥卻徑直穿過鬧市,往兩條街道外的另一家藥鋪而去。當初馬晗就是在門口這家藥鋪被坑的,柳貫把店鋪掌柜的暴打了一頓,沒大半年下不來床,如今這新來的掌柜的謹言慎行,生怕又因為什么事被人找上門來胖揍一頓。這藥鋪新來的掌柜不知就里,而那一直癱軟床上的老掌柜的心里有鬼,不敢把這事往上捅,這就成了個糊涂賬。何府。盛寅忙活了些時候,總算把藥給那金發人灌下去,如今這人外寒入體,更是得小心看護。他索性就把要看的書籍都搬到這客房來,一邊看書一邊照顧。鶯哥在庭院里掃著落葉,偶爾回頭就能看到窗前安靜看書的盛寅,突然對靠著樹干發呆的馬晗說道:“要是大人娶妻生子了,這府里越發熱鬧起來,真不知道是什么模樣呀……”他的話語里帶著nongnong的期待。馬晗呸掉嘴里苦澀的草根,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可得等大人什么時候開竅了?!?/br>柳貫守在門口,淡淡地瞪了一眼這倆說話不把門的家伙。何玉軒下朝回來從鶯哥口中得知這近況,對盛寅有點歉意,分明是他救回來的人,卻累得盛寅看顧了一整日。盛寅抿唇溫柔地笑道:“醫者父母心,這本來就不是大事。師叔不必放在心上?!?/br>不管聽了多少遍,何玉軒總還是為盛寅這聲師叔感到不適。他相信盛寅的能耐,既然他確定這個人并無大礙,何玉軒也懶得再去查看一遍。原本把人救回來就是因為人都躺在面前了,確定無礙后,何玉軒這懶勁發作了,一回到屋里那暖意萌生的屋里頭,他就壓根不愿意出門。何玉軒懶懶打著哈欠,面前是兩本攤開的雜書,他強撐著精神打量著這不同書籍上的地圖,勾勒起了邊界線。若是能有一張清楚的地圖便好了……他所要的不僅是大明的地形圖,更是希望能有關于航海線的海圖。他不曾出過海,卻知道這海上航行也是有自己開辟的線路。按著那些線路走的話,定能事半功倍。如今是深冬,大部分工匠都暫時歸家了,何玉軒思忖著那都水司呈現上來各地關于明年的船只計劃,目光落在劉家港。那處可算得上是最合適的地方了,何玉軒估摸著要是朝廷當真要走出船隊航行,應當是從劉家港離岸。不過這些都是日后該思索的事,何玉軒把雜書給合上,伸了個懶腰靠在椅子上。他思量著昨日剛剛抵達京城的兀良哈部使者,他們送來了數百匹馬,雖然在這冰天雪地中涉足而來,不過那些好馬似乎并未遭受太大的苦難。其實在朱棣的把控下,朝廷與蒙古各部的關系還維持在一個允許的范圍內,可一旦蒙古擾邊的事情常有發生,按著朱棣的性格定然是不會容忍的。朝廷暫時來看很是安靜,只除了今日南北派官員爭吵起來。那爭奪之激烈可說是前所未有,要不是還在朱棣的眼皮子底下,那下三路的話都要飚出來了。南北兩派的官員其實早有間隙,這間隙最早可以追溯到洪武三十年間,當時曾爆發過一次南北之爭。當年的會試錄取名單,進士共有五十二名,無一不是江南的學子。北